天机台的光芒尚未散去,萧无尘的脸色却已如死灰。
他站在高台边缘,衣袍猎猎,却再无半分往日的从容与傲慢。
台下万千目光如刀似剑,齐刷刷刺向他——有愤怒,有鄙夷,有震惊,更有无数正道弟子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其心。
“萧无尘!”天机台主怒喝一声,声如雷霆,“你竟敢伪造魔纹卷轴,污蔑忠良,勾结旧魔道余孽,篡改历史真相,其心可诛!今日若不将你拿下,正道颜面何存?!”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骤然亮起数十道灵光——中州执法堂的金锁阵、北境玄渊阁的冰魄锁链、南岭御剑宗的千剑牢笼,竟在瞬息之间同时启动,将萧无尘团团围困。
他想遁走,可脚下地面早已被封印,灵力回溯阵的反噬之力如藤蔓缠身,正是他亲手布下的机关,如今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
“不——!”萧无尘仰天怒吼,眼中血丝密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道!墨渊是魔,是祸根!我只是提前将他铲除!你们这些愚昧之徒,竟被一个女人的心光玉简蒙蔽双眼!”
“女人?”艾琪冷笑一声,跃上高台,心光玉简在掌心旋转,映出他伪造卷轴时的每一帧画面,“你口中的‘女人’,可比你这个伪君子干净多了。你用‘无尘剑气’伪造灵力印记,用灵力回溯阵篡改证据,甚至暗中联络魔道残党,许诺事成之后助他们重夺北境——这些,你敢否认?”
她指尖一弹,玉简光芒暴涨,空中浮现出萧无尘与黑袍人密谈的虚影,那黑袍人正是当年被通缉的魔道长老!全场哗然。
“你……你竟敢窃取我的私密传讯!”萧无尘目眦欲裂,终于彻底撕下伪装,周身爆发出浓烈的黑气,“既然你们逼我,那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他猛然撕开胸前衣襟,露出一枚漆黑如墨的符咒,符咒上刻着古老的魔纹,正是传说中“噬魂咒”的印记。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上,咒语低吟:“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唤我真魔之躯——现!”
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翻涌如怒涛,一道血色闪电劈落,萧无尘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皮肤泛出鳞片般的暗纹,双臂化作利爪,背后生出骨翼,整个人化作半人半魔的狰狞形态。
渊冥剑的印记在他额心浮现,却不再是伪造的赝品,而是被强行激活的“魔尊血脉”——原来他早已暗中修炼禁术,妄图吞噬墨渊的名声与力量,取而代之。
“原来如此……”墨渊缓缓抬剑,剑锋直指萧无尘,“你不是要揭发我,你是想成为下一个‘魔尊’,借正道之手除掉我,再以‘镇压魔头’之名登顶权力之巅。”
“聪明!”萧无尘狞笑,声音已如野兽嘶吼,“只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今日,我要让整个光明渊为我陪葬!”
他双翼一振,血色魔气如潮水般席卷而出,所过之处,石板崩裂,草木枯萎,连空气都发出哀鸣。
数名靠得近的弟子瞬间被魔气侵蚀,皮肤发黑,七窍流血,惨叫倒地。
“结阵!”艾琪大喝,“光明锁魔阵——起!”
数十名光明渊弟子迅速列阵,心光之力交织成网,如金色蛛丝般缠向萧无尘。
墨渊则踏步上前,渊冥剑与心光交映,剑气如黑河奔涌,直斩其魔核。
两人一光一暗,竟在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阴阳旋涡,将萧无尘的魔气死死压制。
“你们以为能困住我?!”萧无尘狂笑,猛然自爆三成魔核,血肉横飞,冲击波震碎百丈之内所有建筑。
他借势破空而逃,化作一道血光直冲天际。
“追!”墨渊收剑,目光如电,“他已入魔,若不及时诛杀,必成大患。”
三日后,葬魔原上空雷云密布。艾琪与墨渊率正道联军围剿,萧无尘已重伤垂死,魔躯残破,骨翼断裂,黑血滴落于干涸的河床,竟引得地底魔气躁动,形成天然屏障。
萧无尘,你已无路可逃。”天机台主冷冷道,“今日,便是你伏诛之日。”
他望着曾经的同僚,望着那些曾对他俯首称臣的人,忽然笑了,笑得凄厉而悲凉:“好……好一个正道!今日你们杀我,明日谁来保证,不会有人如我一般,被权力腐蚀,被野心吞噬?”
无人回应。剑光、符咒、法阵,如暴雨般落下。
萧无尘死后,其残党四散,或被剿灭,或隐入深山。各大势力开始清查内鬼,牵连者多达百人,一时间,正道江湖风声鹤唳。
夕阳西下,霞光如熔金般铺满天际,将悬崖边的两人染成暖金色。
艾琪叼着根狗尾巴草在崖边晃脚,草茎在她唇间轻轻摆动,她眯着眼看向远方,发间银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
墨渊递来一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起,与晚风缠绵。
艾琪哼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这次你欠我个大人情,怎么还?”
墨渊逗她,渊冥剑在身后轻轻晃动,剑鸣如低语:“以身相许?”
艾琪脸一红,如晚霞染颊,却仍嘴硬:“美得你!不过……要是你天天陪我烤蘑菇,我可以原谅你之前骗我说‘站桩能变强’的谎话。”她说着,从储物戒中掏出几枚鲜嫩的蘑菇,在崖边架起小火堆。
墨渊坐下搂住她,渊冥剑静静躺在脚边,剑身上的暗纹此刻竟泛着柔和的光:“那不是骗你,是为了今天能和你并肩看清真相。”
艾琪靠在他肩上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意:“其实帮你,不只是为了正义……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的光从来没灭过。”
她指尖轻轻抚过他胸前的衣襟,仿佛能触到那里跳动的温暖:“我想当那个,永远为你举灯的人。”
墨渊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发间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情人的呢喃:“这盏灯,我收下了。”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从此光明渊不止有光,还有你。”
风一吹,崖边的“心光碑”上新刻了一行字:“真相或许迟到,但从不缺席——艾琪与墨渊,共证光明。”字迹如新雪初落,在夕阳下泛着微光,仿佛承载着永恒的约定。
“宿主宿主,墨渊黑化值清零了,宿主万岁!”
(系统心想:这是本系统生涯里带过最最厉害的宿主,哈哈哈,我又有奖励了~~想想接下来吃什么呢?)
“这么快就清零了?墨渊还真是心思单纯的可爱。”
萧无尘彻底凉透后,光明渊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太平。曾经阴森森的魔气谷被改造成了一片桃林,每到春天,粉白的花瓣漫天飞舞,落在屋顶、剑鞘、还有某两个总爱赖床的人的被子上。
艾琪现在是光明渊的“首席光明官”——这头衔是她自己起的,没人敢反对。
每天早上,她都习惯性地赖床,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嘴里嘟囔:“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墨渊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羹,无奈地戳了戳她的脸,“再不起,桃林的花都要被风吹光了,你说要拍‘心光留影’的。”
“哎呀,急什么嘛~”艾琪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反正你都帮我拍过九百九十九张了,不差这一张。”
墨渊轻笑一声,干脆坐到床边,用勺子轻轻撬开她的嘴:“张嘴,再喂你最后一口。”
艾琪眯着眼乖乖张嘴,含住勺子,还顺带咬了下他的手指:“嗯……你煮的莲子羹越来越甜了,是不是加了蜜?”
“加了点‘墨渊牌’真心。”他挑眉,顺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再不起,我可要把你抱去桃林,当着所有弟子的面亲你了。”
“哎哟——”艾琪猛地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头发乱得像鸟窝,“你敢!我可是有形象的人!”
“哦?”墨渊慢悠悠放下碗,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逼近,“那昨晚是谁抱着我喊‘墨渊哥哥最好了’,还非要把心光玉简刻成我们俩的合照?”
“那、那是……”艾琪脸一红,伸手去捂他的嘴,“那是意外!不作数!”
墨渊抓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作不作数,你说了不算。”
两人笑闹间,窗外忽然飘进一片桃花,轻轻落在艾琪的发间。墨渊伸手摘下,低声道:“你知道吗?我以前以为,魔尊就该孤身一人,剑走天涯,永堕黑暗。可现在……我只想每天早上叫你起床,给你煮莲子羹,看你一边抱怨一边吃光。”
艾琪怔了怔,随即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那……以后每天都这样,好不好?你煮羹,我赖床,你追我跑,我拍你笑。”
“好。”他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一辈子,都不许反悔。”
“不反悔。”她闷声笑。
多年后,光明渊的桃林更茂盛了。林中立着一座小木屋,屋前有秋千,屋后有菜园。
艾琪种了满园子的花,墨渊则每天清晨练剑,剑气所过之处,花瓣纷飞如雨。
孩子们在林中奔跑,喊着“师父师娘”,老弟子们笑着摇头:“当年那个冷面魔尊,现在天天给媳妇拎包,还乐在其中。”
而每当夕阳西下,总能看到两个人影坐在桃树下,一个靠着另一个的肩,手里捧着同一碗莲子羹。
“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太甜了?”艾琪笑着问。
墨渊低头吻她发梢:“不够甜。我要让你甜到,连梦里都是我。”她笑出声,靠得更紧了。
风起,花落,光与剑,终成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