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荞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说道。
“我也不想这样啊……要是我能去阿姐那儿就好了,好歹能有口饭吃,更不会连累爹娘没银子花,可阿姐都跟家里断亲了,怎么可能还肯收留我……”。
林猛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怒火消了大半。
对啊!
他咋没想到这茬。
让阿荞去缠着林眠眠,赖在她那儿不走,她总不能真不管阿荞的死活。
王桂英也反应过来,脸上多了些算计的精明。
“这丫头是林阿眠从小护着长大的,就算断了亲,心里多少有点情分”。
“阿荞要是去求她,她肯定不忍心赶人,只要阿荞能留在她身边,往后她做买卖赚的银子,还能少了咱们的份?”。
然后等林阿眠彻底信任阿荞了,就能偷更多的银子回来了。
两人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可行,王桂英看向林阿荞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你去林阿眠那儿,给我好好待着,每月必须把她赚的银子分一半寄回来”。
“要是敢私藏,或者敢趁机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卖到最偏远的窑子里,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见她不说话,林猛又恶狠狠的接着说。
“听见没?别想着耍花样,你要是敢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把你找回来”。
“到时候有你受的罪!好好帮家里捞银子,才算没白养你一场”。
林阿荞面上装作吓的厉害,连连摇头。
“我不敢去,阿姐都跟家里断亲了,肯定恨透了你们”。
“我要是去了,她肯定会打我赶我,说不定还会把我送回来,到时候你们还是要卖我,我不去”。
她故意推脱,就是反其道而行。
要是自己表现得太过积极,让林猛夫妇起疑心,反倒不让她去。
从小就是这样的。
这招果然管用,林猛见她不肯去,火气又上来了,抬手又要打她。
“你敢不去,由不得你选!要是敢不去,现在就把你绑了卖掉!”。
林阿荞哭得撕心裂肺,死死咬着嘴唇,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哭着点头。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可我要是真的被阿姐赶回来,你们别卖我,我已经没别的去处了”。
“只要你好好办事,她不会赶你”。
林猛见她答应,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威胁。
“记住你的本分,每月按时寄银子回来,要是少一分,或者敢跟我们断了联系,后果你清楚”。
“到了那儿,多跟林眠眠说点软话,别露了破绽,也别真跟她亲近忘了家,你的命还攥在我们手里”。
林阿荞低着头,胡乱点头应着,没人看见她眼底深处藏着的解脱。
只要能离开这个家,去到阿姐身边,就有机会摆脱林猛夫妇的控制。
说不定还能等到寂迟哥哥来救她,总比留在家里日日挨揍,随时可能被卖掉强。
见她乖乖应下,林猛夫妇才算满意,林猛起身踹了踹旁边的柴禾。
“行了,一会给你弄点吃的,别饿死了”。
说完就拉着王桂英回了屋,临走时依旧锁上了柴房的门。
柴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林阿荞瘫坐在地上,止住了哭声。
林猛拽着王桂英回了正屋,刚关上门,王桂英就皱着眉,满是疑虑的开口。
“你说这贱丫头靠谱吗,她会不会借着去林眠眠那儿的由头,趁机跑了不回来,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猛往炕沿上一坐,眼神阴沉沉的。
“她敢跑试试!这镇子就这么大,周边村镇咱们都熟,她一个丫头片子,没地方可去,就算跑了,咱们也能把她揪回来”。
王桂英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不放心。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得防着点,这丫头鬼得很”。
“到了林阿眠那儿,要是跟林阿眠一条心,不肯给咱们寄银子,反倒帮着林眠眠对付咱们,那咱们不就白忙活了”。
林猛笑出声,语气笃定。
“她的命攥在咱们手里,只要咱们拿住她的软肋,她就不敢不听话”。
“一会我再好好吓唬她一顿,让她知道背叛咱们的下场”。
“另外,每月十五,必须让她回来看一趟,顺便把银子带回来”。
“要是敢不回来,或者银子少了,咱们就直接去找那她算账,让她在林阿眠那左右不是人”。
王桂英闻言,脸上露出算计的笑。
“还是你想得周全,这样一来,她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
“等她在林眠眠那儿站稳脚跟,摸清林眠眠藏银子的地方,咱们就找个机会,让她偷偷把银子运回来”。
“最好能把林眠眠的方子也偷出来,到时候咱们自己做买卖,不比指望这两个丫头强?”。
林猛眼里闪过贪婪的光。
“林眠眠那方子肯定值钱,要是能拿到手,咱们就能赚大钱,我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
“这丫头要是能办成这事,倒还能留她一条好路”。
“要是办不成,或者敢耍花样,直接把她卖去窑子,换点银子也不亏”。
夫妻二人在屋里嘀嘀咕咕,满脑子都是算计。
把林阿荞当成挣钱的工具,半点不顾念血脉亲情,字字句句都透着狠辣与自私。
林阿荞正忐忑着他们两个商量之后,未必让自己去。
没一会功夫,柴房的锁响了一声。
王桂英端着个豁口粗瓷碗走进来,碗里盛着半碗黑乎乎的杂粮粥,上面飘着几根发黄的菜叶。
“赶紧吃,浪费家里粮食,吃完抓紧去周家村找林阿眠,别在这儿磨磨蹭蹭耽误事”。
林阿荞抬眼看了眼那碗粥,胃里一阵泛酸。
这些年在林家,她就没吃过一顿正经饭,顿顿都是残羹冷炙。
她撑着柴堆慢慢起身,走到石头旁弯腰端起碗,碗还是凉的。
杂粮粥入口寡淡还带着股陈粮的霉味。
她强忍着恶心,几口扒进嘴里,哪怕难以下咽,也得勉强吃点垫肚子。
不然一路走到周家村,怕是要撑不住。
“快点吃,别磨蹭!”。
见她吃得慢,王桂英又催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