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窗外还浸着一层淡淡的晨雾,林眠眠和周诚就已经醒了。
两人轻手轻脚的起身,生怕吵醒了周老太。
可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灶房里有了动静。
“娘怎么起这么早”。
林眠眠和周诚往灶房走,推开门一看。
周老太正蹲在灶台边烧火,锅里的粥已经冒出了热气,香味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娘,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周诚走上前,接过周老太手里的烧火棍。
“这些活让我们来就行”。
周老太拿回烧火棍。
“我这觉少,醒了也睡不着,给你们熬点热粥,你们吃完好有力气去镇上,你们出摊的东西多,我也能帮着搭把手,省得忙不过来”。
林眠眠看着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粥,心里暖暖的,连忙拿起旁边的碗,帮着盛粥。
“那您也别累着,咱们一起收拾,很快就能弄好”。
三人匆匆吃完早饭,便开始忙活起来。
周诚去厢房里搬泡菜陶缸,这里面已经添好新的泡菜了。
周老太跟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着陶缸外面的灰尘。
林眠眠拿着竹篮一个个收着昨天周老太编好的草包。
周诚又检查着锅具,把大铁锅放在板车的支架上。
“对了眠眠,泡鸡肉的盆呢,我得把鸡肉捞出来,准备焯水了”。
“在这儿呢”。
林眠眠指着陶盆。
“我已经把血水倒了,也清洗干净了,你直接拿去焯水就行”。
林眠眠转身进了屋,从灶房的木架上取下要用的家伙什。
长柄铁勺,铁铲可不能忘了。
她拿着两块干抹布,分别裹住勺柄和铲柄,细细擦拭着。
昨天虽然已经清洗过了,但是还是要再擦一遍,免得残留的油污沾上灰尘。
擦完铁勺铁铲,她又从木架下层翻出一摞小巧的白瓷碟,这是专门用来试吃的。
瓷碟不大,刚好能盛下两块火锅鸡或是一小撮泡菜。
她把瓷碟摆放在桌上,又用清水过了一遍,擦干水渍,摞得整整齐齐。
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罐棉线,剪了几段。
然后将擦好的铁勺,铁铲和瓷碟分别捆好,这样放在板车上,路上颠簸也不会散落。
周老太看着林眠眠忙活,笑着说。
“眠眠你这孩子,做啥都这么细致,看这些家伙什,被你收的比新的还干净”。
林眠眠抬头冲周老太笑了笑。
“做生意就得讲究这些细节,客人见咱们的家伙什干净,才愿意相信咱们的吃食卫生,也才会再来光顾”。
说话间,周诚已经把焯好水的鸡肉捞了出来,放进大铁锅里。
林眠眠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捆好的铁勺,铁铲和瓷碟搬到板车上。
她又想起昨天新买的竹筷,赶紧拿了过去。
昨日就顾着有碟子了,都没有筷子用,大家都是用手捏起来一边吃的。
三人各司其职,不一会儿就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周诚检查了一遍板车上的物件,确认锅具,陶缸,工具都摆放稳妥。
又用粗布把这些东西盖好,系上结实的绳子,防止路上被风吹开或是颠簸掉落。
周诚赶牛,林眠眠扶着车沿,两人转身对着周老太挥了挥手。
“娘,我们走了,您在家别太累,干不了的活别生干,我们回来干”。
周老太笑着点头,也挥着布满皱纹的手。
“放心去吧,路上小心,晚上我给你们炖鸡蛋糕”。
她站在院门口,目光紧紧跟着两人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缓缓收回目光,嘴角的笑意却没淡去。
周老太抬手揉了揉眼角,心里满满当当的。
虽说是忙前忙后,可有奔头,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反倒觉得浑身是劲。
周老太关上院门,转身回屋拿起墙角的竹篮。
里面还放着昨日没编完的芦苇,她得趁着天早,去河边再割些新鲜芦苇,接着编草包。
夏天亮的早,村里人起来的也早。
赵婶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门,径直往村口走去。
一群婶子正坐在树下晒太阳聊天,见赵婶来了,连忙招呼。
“赵婶,准备啥时候去镇上摆摊啊”。
赵婶没好气的坐下。
“摆啥摆,我家那口子死脑筋,说啥也不让去,怕把家底赔光了”。
王婶撇撇嘴。
“他就是胆小,周诚那小子能行,咱们为啥不行”。
赵婶一听王婶这话,凑过去压低声音。
“你也觉得能行?”。
旁边的姜婶也凑了过来,手指无意识的抠着衣角。
“我家那点钱得留着给娃交束修,不敢随便动,不过……要是咱们凑凑钱呢”。
“先去镇上看看他们的摊子到底卖啥门道,把锅碗瓢盆这些家伙事买齐,回来慢慢琢磨鸡肉和咸菜的做法,说不定真能成”。
赵婶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
“咱们三家凑,买些便宜的家伙什,再偷偷看看眠眠他们的火锅鸡是咋煮的,咸菜是咋腌的,回来照着学,总能摸出点门道”。
王婶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了算计的神情。
“真行哈,林眠眠他们一天能赚一两银子,要是咱们三家一起干,就算赚不到那么多,一天赚六百文总不成问题吧”。
“到时候一人还能分两百多文,比种地强多了”。
“要是运气好,一天真能赚一两,一人能分三百文,用不了多久,咱们凑的钱就能赚回来”。
姜婶突然又有些犹豫。
“可……可要是学不会,或者卖不出去,那咱们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赵婶用手指头戳了戳姜婶。
“怕啥,咱们就仔细看,先少做些试试水,就算卖不出去,也亏不了多少,总比眼睁睁看着别人赚钱,自己守着几亩薄田强吧”。
王婶早就心动了。
“赵婶说得对,咱们就赌一把,成了,以后日子就好过了,不成,大不了再回来,也没啥损失”。
姜婶被说得动了心,咬了咬牙。
“行,不过咱们可得小心点,别让林眠眠他们发现了,不然人家该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