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和姜婶挤上村口的牛车,一屁股坐下就没好气的拍着大腿。
同车的几个婶子本来正闲聊家常,见她们俩脸色难看,怒气冲冲的,都好奇凑了过来。
“咋了这是,在镇上受啥气了”。
“还能受啥气”。
王婶一开口就带着火气。
“还不是周诚和林眠眠那小两口,真是翅膀硬了,出息了,在镇上摆个摊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姜婶连忙接过话头,添油加醋地说道。
“可不是嘛,我们路过,都是一个村的,好心跟他们打个招呼,结果人家眼皮都不抬一下,傲得跟啥似的”。
“我跟王大姐想着尝尝他们的菜,给他们做做宣传,结果周诚那小子,直接就动手拍掉王大姐的手,说啥不卫生”。
有婶子忍不住插了句嘴。
“直接用手抓人家卖的东西啊,是不是不好啊”。
王婶脸一红,赶紧辩解。
“我就是想尝尝味道,又没说不买,他那破菜”。
“看着花里胡哨的,指不定加了啥东西,尝尝怎么了,还当宝贝似的护着,我看啊,就是怕我们尝出问题来”。
王婶语气里又酸又妒。
“你们是没瞧见,那摊子前挤得人山人海,比镇上最热闹的铺子人还多”。
姜婶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可不是嘛,都排着队,围着一圈,我瞅着林眠眠那锅就没停过,一碗接一碗的盛,周诚手里的剪刀也咔嚓没停,剪完这个剪那个”。
“赚得指定不少”。
王婶眯着眼,仿佛亲眼看见了铜板堆成山。
“这一天下来,估计得赚上一两银子”。
这话一出,同车的婶子们都惊呼起来。
“这么多,那可比种地强太多了”。
姜婶撇着嘴,语气里的嫉妒藏都藏不住。
“可不是嘛,怪不得他们家又是盖房子又是打井的,合着是靠这黑心钱发了财”。
”我看啊,那些人都是被他们骗了,花那么多钱买些破菜烂肉,真是不值”。
王婶越说越夸张。
“我跟你们说,那摊子前的人都跟疯了似的,抢着付钱,林眠眠和周诚收钱都收不过来”。
“也就是我们俩清醒,没上他们的当,换了别人,指不定被他们哄得掏光了口袋”。
王婶和姜婶还在唾沫星子横飞的抱怨,可牛车上的其他婶子们早没心思听她们的闲话了。
一个个低着头,心里打着小算盘,眼神里满是羡慕。
一天一两银子,这也太挣钱了。
有个常年种地的婶子喃喃自语,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
“我家那口子种一亩地,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两,人家摆个摊一天就顶我们大半年的收成”。
另一个婶子凑近她,压低声音。
“可不是嘛,周诚和林眠眠能行,咱们为啥不行”。
“他们能琢磨出东西,咱们比他们大,也能卖点家常吃食啊,味道也不差”。
怎么说也肯定比他们两个做得好。
“我看行”。
旁边的婶子立刻附和。
“镇上人多,只要东西干净好吃,肯定有人买,不用赚一两银子,一天赚个二三十文,也比在家闲着强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牛车上特别热闹。
王婶和姜婶说得起劲,回头一看,没人搭腔,都在自顾自地小声议论,脸上还带着向往的神色,顿时没了兴致。
王婶推了推姜婶,没好气的说。
“跟她们说这些有啥用,一个个眼里就只有钱,摆摊哪有那么容易,指不定赔本呢”。
王婶也撇了撇嘴,可看着其他人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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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还剩几份火锅鸡”。
“还有四份”。
“这最后四份火锅鸡我们全要了”。
两个穿着比较好的汉子挤到摊位前,为首的拍了拍腰间的钱袋,语气爽快。
“家里兄弟几个聚餐,不想去酒楼挤,也懒得自己开火,你这鸡看着就香,正好带回去下酒”。
林眠眠眼睛一亮,连忙应声。
“好嘞,四位大哥稍等,我去给你们打包,等回去加热一下就能吃,不够还能加点青菜豆腐煮着吃”。
说着,她拿起干净的草包,满满当当盛起火锅鸡,每碗都码着厚实的鸡块。
最后又从锅底舀了两勺浓稠的酱汁浇在上面,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林眠眠把最后一个草包系紧递出去,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远,立刻转身收拾摊位。
她麻利的把铁锅刷干净,倒扣在车架上。
又将空碗和筷子收好,随后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周诚身边的空位上。
“泡菜还剩多少”。
她拿起一双干净筷子,帮着把陶缸里的泡菜归拢了些。
周诚手里的剪刀刚停下,指了指面前的陶缸。
“辣白菜卖光了,糖蒜、开花萝卜腊八蒜都还有一小点,桔梗剩不少”。
林眠眠夹出一点桔梗,放进嘴里嚼了嚼,眉头轻蹙。
“这桔梗是药材,许是镇上人不太习惯这么吃”。
周诚闻言连连点头。
“有买了觉得好吃的,下回会来的”。
两人刚说完话,就有个提着竹篮的大嫂凑过来,目光在陶缸上扫了一圈。
“小伙子,还有辣白菜吗”。
周诚笑着站直身子。
“婶子,辣白菜卖光了,糖蒜和开花萝卜,酸甜口和辣口的,要不要尝尝”。
大嫂有些惋惜,却还是点了头。
“那给我少来点糖蒜吧,正好给我家那口子下酒。”
林眠眠麻利的帮着,然后笑着说道。
“嫂子要是想吃辣白菜,下次赶早来,我们多腌些”。
送走大嫂,没一会儿又过来两个年轻媳妇,叽叽喳喳的问。
“妹子,你家火锅鸡还有吗,刚才路过看见别人拎着,闻着老香了”。
她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的。
“不好意思啊,火锅鸡卖完啦”。
林眠眠歉意地笑了笑。
“下次我们多准备点,争取让大家都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