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娘瞥见门口的周正，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算计，原本要关门的手猛地顿住。
随即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她往门框上一靠。
“你可算来了，我刚才差点被人欺负死”。
周正见状，把油纸包往柜台上一放，伸手就去扶她，又趁机摸了她手一把。
“玉娘，怎么了，谁敢欺负你”。
柳玉娘顺势往周正身边靠了靠。
“还不是这两位老人家，我在屋里忙活，他们在外头一声接一声地喊，搅得我不得安宁，我出来说两句，他们还不依不饶，倒像是我做错了似的”。
周正听完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大娘。
“两个老东西，你们竟敢来这儿撒野捣乱，真是活腻歪了！”。
大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摆手。
“不是的，我们没有捣乱，我们就是想来买东西……”。
周正上前一步，指着两人身上的补丁衣裳。
“就你们这穷酸样，买得起这儿的东西吗？”。
柳玉娘垂着眼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只默默往周正身后缩了缩，一副受了惊吓，全靠周正撑腰的模样。
周正见柳玉娘这副柔弱模样，更是装的厉害，觉得自己牛透了。
豆腐大叔涨红了脸，一遍遍急声辩解。
“我们真是来买东西的！没捣乱，真没捣乱！”。
周正仰头嗤笑一声，脚下往前又逼近一步，几乎贴到了豆腐大叔面前。
“就你们这穿补丁衣裳的穷酸样，我看你们是想趁机蹭吃蹭喝，还敢在玉娘的铺子里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娘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着豆腐大叔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
“不是的，我们有钱，我们真的要买东西……”。
周正一心想在柳玉娘面前显能耐，当下耍威风，抬手就朝着大娘的脸颊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铺子里炸开，格外刺耳。
大娘年纪不小了，身子又单薄，哪禁得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瞬间被打得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后倒去，额头重重撞在了门槛上，发出闷响。
她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颊，嘴角很快溢出血丝。
疼的浑身抽搐，却硬是咬着牙没敢哭出声，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恳求。
“老婆子！”。
豆腐大叔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过去抱住大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咋样，疼不疼，头没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大娘的额头，那里红了一片，脸上也是有个清晰的巴掌印，已经肿了起来。
豆腐大叔心里的心疼和愤怒瞬间翻涌上来。
他抬起头，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眼神死死盯着周正。
“你……你咋能动手打人，我们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打她！”
周正被他这眼神看得愣了一下，随即又想起柳玉娘还在身后看着，冷哼一声。
“打她怎么了，谁让她不识好歹，敢在这儿捣乱欺负玉娘，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你们必须给玉娘磕头道歉，否则别想走出这扇门！”。
柳玉娘在一旁轻轻拉了拉周正的衣袖。
“算了吧，他们年纪大了，万一出点什么事……”。
周正怎么可能被一两句话劝住。
“玉娘你就是心太软，这种不知好歹的老东西，不给点教训根本不知道规矩”。
话音刚落，周正就抬脚朝着豆腐大叔踹了过去。
豆腐大叔正弯腰护着大娘，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踉跄着撞在身后的货架上，货架上的瓷碗哗啦一声摔碎大半，碎片溅了他一身。
“老头子！”。
大娘凄厉地喊了一声，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周正一把揪住衣领，硬生生拽了回来。
周正下手极重，大娘疼得眼泪直流，却依旧死死抓着豆腐大叔的衣角，不肯松开。
豆腐大叔看着老伴受苦，顾不上后背的疼痛，猛地扑上去想推开周正。
“你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
可他年近六旬，身子骨早已不如年轻时硬朗，哪里是身强力壮的周正的对手。
周正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豆腐大叔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正抬脚就往豆腐大叔身上踹，一边踹一边骂。
“让你撒野！让你欺负玉娘，今天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逞能！”。
柳玉娘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她慢悠悠地走到门边，拿起一把锁，在屋里锁上了门。
正好让周正好好教训这两个老东西，解解自己心头的恶气。
“开门！你开门！”。
豆腐大叔看着被锁死的门，心里凉了半截，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开门，却又被周正一脚踹倒。
他趴在地上，看着身边疼的蜷缩成一团的大娘，心里又疼又急。
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丝滚落下来。
大娘蜷缩在地上，脸颊红肿，额头的红肿已经起了个包，嘴角的血渍干了又渗新的，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疼。
可她还是强撑着，用微弱的声音对周正说。
“我们……我们给你道歉，求你别打了……求你开门让我们走……”。
周正听着大娘的求饶，笑出了声。
“早求饶不就少受点罪，现在才说，真是傻子”。
他牢牢的踩住豆腐大叔的后背，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柳玉娘靠在门框上，把玩着腰间的帕子，眼神阴恻恻地扫过地上的老两口，嘴里慢悠悠地说。
“别打太狠了，真出了人命，咱们也麻烦”。
大娘看着老伴的样子，疼得浑身发抖，心都要碎了。
她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朝着周正撞过去。
“你放开他！我跟你拼了！”。
可她年纪大了，力气微薄，这一撞不仅没伤到周正，反而被他反手一推，重重摔在墙角，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老婆子！你别乱动！”。
豆腐大叔嘶吼着，拼命想挣脱周正的脚。
可周正的力道大，他怎么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娘受苦。
心里的绝望像潮水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