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眠连忙安慰周老太,“娘,您别难过,他心里惦记着您,信里说,回来要陪您说话,不让您孤零零的”。
周老太笑的眼睛弯弯的,“诚儿真这么说,真好,真好”。
“娘,周诚他读过书吗,我看他这个字写的这么工整,讲话也是十分有理”。
提到周诚,周老太一直笑着,“家里穷,读不起书,他小的时候就帮胥夫子干活,想跟着认几个字,胥夫子人好,还教诚儿写字”。
两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周老太怕耽误林眠眠歇着,便起身回去了。
林眠眠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
她要给周诚回信。
上次想分家的时候,村长说这事要问过周诚,毕竟她代表的是周诚他们两个人,如今周诚来信,但是归家也没准期,正好说一下分家的事情。
这事也得早点弄好,免得周家的人借着是一家人的话使绊子。
只不过家中没纸笔,还得去借。
村里就这么一个夫子,她立刻就去了胥夫子那里。
胥夫子正在院子里翻着书,见来了人,不怎么认识,于是问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夫子好,我是林眠眠,我想找您借一下纸笔,给周诚回信”。
纸笔价贵,她愿意出银子,但是也怕胥夫子不愿意借,所以提了周诚出来,希望他能帮忙。
胥夫子一听是给周诚写信,立刻点头,“行,没问题,你会写字吗,我替你写也行”。
林眠眠点点头,“我会写字的”。
要说的家事私事太多了,这种东西还是自己来写吧,也显得真诚一点。
她慢慢写着近来家里发生的事情,和想分家的意思。
细碎的阳光,落在林眠眠握着毛笔的手上。
她坐在矮凳上,身前摆着张旧木桌,连风吹过都似放轻了脚步。
看她写的这么专注,胥夫子点了点头,这点跟周诚还真是像,专注力特别好,他温和的站在身后想看看字如何,只是一看,人都傻了。
我的娘嘞……
这是蛛蛛爬啊。
这这这……字跟人对不上啊。
写好信后,林眠眠小心翼翼地将纸折好,装进布口袋。
“林姑娘,你若是想寄信就去镇上的驿传,从前若是想寄信肯定十分麻烦,不知周诚在哪个军营,但是他寄信过来了,去驿传一说就行了”。
林眠眠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银子。
“夫子,多谢您的纸笔,这是买您纸笔的银子”。
胥夫子对比今天上午那群跟强盗似的周家人,再一看林眠眠,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周诚和这样的姑娘在一块,确实合适。
“周诚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半个学生,他在外面我也挂念,你给他写信,也算是帮我问好了,收啥银子,拿回去吧”。
林眠眠说什么都没拿回来,纸笔在这个时代确实贵的很。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林眠眠准备好了饼胚,馅料,又把信放进怀里,早早的出了门。
这会驿传还没开门,她打算先卖,卖完再去。
到了昨日的地方,胖婶已经支起了摊子,见林眠眠过来,脸唰地沉了下去。
昨天她就憋了一肚气,今天林眠眠竟然还敢来。
“臭不要脸的,你还敢来啊”。
昨儿回去的时候,她在大槐树下说了林眠眠一堆坏话,这人竟然还敢过来,就不怕挨骂吗。
“婶子这么费劲,天天都得跟大家伙聊聊我,我也想听您亲自说说”。
胖婶都快气死了,伸手把自己的摊子往林眠眠这边挪了挪,几乎要把林眠眠的粗布边给盖住。
林眠眠直接推着车紧紧挨着胖婶的摊子,“胖婶想挨着就挨着吧,跟我说一声就行”。
“哎!你挨着我这么近让我怎么做生意啊”。
看林眠眠不说话,胖婶想要碰掉林眠眠桌上的糯米糕。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嘴上道着歉,眼里却满是得意。
林眠眠眼疾手快,直接按住了糯米糕,接着伸手拿起胖婶已经包好还没下锅蒸的包子,放进了自己的蒸屉里面。
“哎呀,手滑了”。
不过这包子她不打算卖,省的砸了自己招牌,就是恶心胖婶罢了。
“林眠眠!你还给我包子,你都没给银子,凭啥拿我的包子”。
这个林眠眠和她作对是不是知道啥了。
刚认识林眠眠的时候,就看这个小妮子不顺眼,她家里也有个闺女,长得黑黢黢的也不好看,都没人相中,这个林眠眠长得不赖,她看了就不高兴。
明面上跟她好好的,背地里没少说她坏话。
这会子突然跟她这么过不去,肯定是知道啥了。
林眠眠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哎呀,我只是手滑了”。
胖婶儿媳妇莲花看到这一幕,气的不轻。
她这个婆婆,她最知道是啥德行了,一点都不想跟她住一块,才搬了出来,心眼小又坏,惹了不少人,这么看,还是她惹来的。
“娘,你歇会吧,有啥事我跟大海弄就行”。
莲花快步上前,一边把胖婶往自己摊子那边拉,一边给林眠眠一个歉意的眼神。
“妹子,对不住啊,我娘她就是这个性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着,从自家摊子上拿了两个蒸好的包子,“妹子,这是我们的包子,你尝尝,要是好吃就自己拿,实在是对不住”。
林眠眠挑了挑眉,没想到胖婶儿媳妇是这么个明事理的。
“没事”。
这么说着,林眠眠也没有想把包子还回去的意思,人家都指着鼻子骂了,凭什么还回去。
一上午,林眠眠生意依旧火爆,没一会就卖完了。
胖婶就这么看着她的摊子前围满了人,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还以为这个贱丫头是个好拿捏的,平日里听听她家的笑话,没想到这么有心眼。
卖完了之后,林眠眠朝着胖婶挑了挑眉。
“婶子,卖完了我就先走了”。
毫无疑问,又给胖婶气坏了。
林眠眠去了驿传把信寄了出去,就等着周诚回信了,若是他同意,信回来了就能分家了。
半月后---------
周诚众人刚结束训练,额角的汗直往下淌,就听见驿卒喊他名字,脚步顿了顿,转过身来。
约莫二十的年纪,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衬得眉眼清亮,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带着股凌厉,一弯眼却露出点少年气。
“周诚,有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