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一听林眠眠要给200文,赶紧把她的手推回去。
她是可怜这丫头,可这丫头也真是实诚。
“不用客气,这木床是我家老大娶媳妇时换下来的,桌子也是旧物件,值不了几个钱,你刚单过,手里攥着银子才踏实,该多少就是多少”。
“婶子,您要是不收,往后我可不敢跟您走动了,这样,您多收20文,就当是我给您家小孙子买糖吃的”。
王婶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收下20文。
“往后缺啥少啥,别自己扛着,不知道找谁就来找我们”。
王叔在一旁挠挠头。
“对”。
林眠眠笑的高兴。
“婶子,王叔,等我把家安顿好,一定做桌好吃的请你们来吃饭,到时候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好!好!”。
王婶笑得眉眼弯弯。
“那我们先回去了,家里还有活呢”。
送走王婶后,林眠眠又仔细打量了遍草房。
木床,木桌虽旧,却透着股烟火气,比周家那间漏风的小破屋温馨百倍。
她深吸口气,转身往周大牛家去,得赶紧把东西搬过来,免得夜长梦多。
“大牛哥,这会没上人呢吧”。
还好没上人呢,要是上了人也不好用牛车了。
“没呢,你现在就搬家了吗?”。
“对”。
“那咱们过去吧”。
一路上两人没什么话说,林眠眠拿出二十文递给了周大牛。
“大牛哥,昨天事发突然,雇车用的十文还没给你,算上今天的一块给”。
周大牛有些诧异。
“你这是干啥,平日里周婶子对我也不赖,我帮忙是应该的,收起来吧,给五文就行”。
但林眠眠还是坚持给他,避免以后的麻烦。
“你拿着吧,不然以后有事我也不敢开口了”。
最后周大牛也只能接下了。
等两人刚走到周家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张小梅尖细的声音。
“爹,您看她真要把那两只鸡拿走啊,那些鸡可是我养了大半年的,下蛋正勤呢!还有那精面,我还想着给耀祖蒸馒头吃呢!”。
林眠眠脚步顿了顿,周大牛停在了原地。
“我就在外面等吧”。
林眠眠推门进去后,周老实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见她进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把烟杆往地上一磕。
“东西都收拾好了,别到时候落下啥,又回来找,想找也没有”。
林眠眠径直走进自己屋里,把买的调料拿好,又去厨房搬锅碗瓢盆,都一一装进竹筐。
张小梅跟在后面,看着她把东西往外搬,心疼得直咧嘴,却又不敢明着拦,只能假惺惺地说。
“弟妹啊,你看你一个姑娘家,搬这么多东西多费劲,要是拿不走也不用着急,先放家里,等以后周正有空了,再帮你运过去”。
林眠眠心里冷笑,她抬头看向院门口,故意提高声音。
“不用麻烦大哥,我雇了大牛哥来帮忙,一趟牛车就够装的了”。
张小梅一听雇了牛车,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嘴里嘀嘀咕咕。
“真是浪费银子,雇牛车运这点破东西!”。
林眠眠打开门叫了周大牛一声。
“大牛哥,劳烦你帮我把这些粮食扛出去了,我给你加10文”。
这话可得说明白了,免得张小梅又胡说什么。
周大牛跟着林眠眠的指引径直走到粮仓旁,弯腰扛起一袋玉米面,又拎起装着半袋精面的袋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走得稳稳的。
林眠眠又去鸡笼里抓鸡,她小心地抓住鸡翅膀,塞进竹编的鸡笼里。
张小梅看着鸡笼,急得直跺脚。
“林眠眠,你就不能留下一只鸡吗,家里还有耀祖要吃鸡肉呢!”。
“分家时字据上写得清清楚楚,两只鸡归我”。
林眠眠把鸡笼拎起来,“耀祖要吃鸡肉,你自己去买啊,我这两只鸡,还要给我吃呢”。
周老实见张小梅还要啰嗦,狠狠瞪了她一眼。
“行了!少说两句,字据按了手印了”。
他心里也心疼东西,可当着周大牛的面,要是闹起来,村里人指不定怎么说他。
张小梅被周老实骂了一顿,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眠眠把鸡笼拎走。
林眠眠又去屋里扶周老太,周老太头上还缠着纱布,她小心地扶着老太太的胳膊,慢慢往院外走。
周老太看着院里的周老实和张小梅,眼里闪过丝复杂的情绪。
却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林眠眠的手。
走到院门口时,她忽然回头说。
“老头子,我去眠眠那儿养伤,过几天就回来”。
周老实没吭声,只是抽着旱烟,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张小梅听了,心里更气。
合着她不仅要干家里的活,还要伺候周老实,这日子没法过了!
牛车颠簸,周老太没法坐,就扶着周老太慢慢往村尾走。
周大牛已经驾着牛车先走了。
等到了地方,东西都在家了,周大牛已经不见人影了,估计是往镇上去了。
周老太走进草房,看着干净整齐的屋子,眼里满是欣慰。
“这房真好,比家里暖和多了”。
她坐在木床上,摸了摸床板,又出去摸了摸土灶,嘴角忍不住笑了。
林眠眠把鸡笼放在竹棚下,安排着东西该怎么放。
这粮食还是得暂时放进屋里,免得下雨被浇,锅碗瓢盆就放外面灶台处,其余的东西也好放了。
家里暂时还没锅,林眠眠就用灶火烧了两个鸡蛋。
今天也晚了,等着明日添些家伙事,周老太吃着鸡蛋,眼泪又掉了下来。
“眠眠,这鸡蛋真香”。
“娘,以后还有更好吃的呢”。
周老太点点头,擦了擦眼泪。
“好,好,眠眠,你真是个好孩子,要是诚儿回来了,肯定会好好待你的”。
提到周诚,林眠眠心里愣了愣,她笑了笑,没接话。
鸡笼里的鸡咯咯叫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周婶子,您在吗?”。
周福贵手里拎着个布包,身后跟着他媳妇。
林眠眠赶紧迎出去。
“村长,婶子,快进屋坐!”。
周福贵走进草房,先打量了一圈,见屋里收拾得整齐,土灶干净,木床铺得平整,满意地点点头。
他把布包递给林眠眠。
“这里面是两包红糖,还有点晒干的红枣,给你娘补身子的,你婶子还熬了点小米粥,趁热给你娘端过去喝点”。
张婶从竹篮里端出陶碗,“这粥熬了半个时辰,稠得很,你正好润润胃”。
“村长,你们咋还专门跑一趟,太费心了”。
她想下床,却被村长媳妇制止住,“你别动,好好躺着,我听说你头受伤了,特意来看看,大夫咋说的,伤口疼不疼?”。
“好多了,不咋疼了”。
周老太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多亏了眠眠细心,天天给我换药,还煮鸡蛋、熬粥”。
“舒坦就好”。
村长媳妇接过碗给周老太喂了口粥,笑着说。
“眠眠这丫头能干,昨天我还听福贵说,是个明事理的,就是你啊,受罪了,得亏有个向着你的”。
周老太感激的看了林眠眠一眼。
“眠眠对我是好,真是我的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