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带你去二崖山,但我们得多叫上一个人。”
骆大哥担心到时候遇到危险,他一个人应对不过来,多一个人,他可以把危险引开,另一个人可以带着骆菀柳下山。
多带一个人?
骆菀柳蹙眉,那到时候黑熊不得分出去?
不过,那黑熊看体型好像还蛮大的,只靠骆大哥一个人,也很难扛下山。
“你想叫上谁?”
“我徒弟,薛大旺。”
骆菀柳的记忆里有关于这个薛大旺的信息,他是骆大哥一年以前收的徒弟,比原主大一岁,家中父母早亡,只留下年幼的两兄妹,爷奶叔伯都不待见这两兄妹,两个娃经常饿肚子。
骆大哥见两个孩子可怜,便决定传授他打猎的本事。
薛大旺聪明好学,仅仅通过一年的学习,现在已经可以独自进山狩猎,这不仅改变了两兄妹饿肚子的窘境,同时也改变了家里长辈们对两人的态度。
“那好吧。”薛大旺确实值得信任。
骆大哥看了看天色,“我现在就去跟大旺说一声,等一会儿吃过午饭,咱们就得出发。”
“你直接叫他们来家里吃吧!今天打回来的鸭子多,管够。”吃人嘴软,到时候薛大旺应该就不好意思问他们分黑熊了。
“也行,我去给你嫂子说一声,让她中午多煮些。”
进二崖山的计划就这样敲定了。
中午,从骆家院子弥漫出浓郁的肉香,周围的邻居们都忍不住在外面探头探脑。
“骆家是做了啥好吃的?这么香。”说话的人闻着味,舔了舔嘴唇。
“早上你没瞧见吗?那骆丫头提回来十几只野鸭子呢!这香味,肯定是野鸭子的,错不了。”
“原来你们说的是真的?我还以为是假的,这骆丫头什么时候还学会打猎了?”
有人开玩笑,“她爹是猎户,她大哥也是,她估计看都看会了吧!哈哈。”
也有人幸灾乐祸,“那薛李氏平时耀武扬威,自认为自家儿子了不得,现在骆丫头得了好东西,没给她送去,现在怕是气得跳脚哟!”
咯吱——
骆家的院门从里面被推开,骆菀柳提着一个藤条编制的食盒从里面走了出来,围观的邻居顿时把头给缩了回去。
等骆菀柳走远,才又开始议论。
“这骆丫头是给在私塾念书的骆家老二送午饭去?”
“应该是吧。”接这话的人有些不确定。
“可是我听说,以往,骆丫头送去私塾的吃食,但凡有些荤腥的,都给了薛家那小子。”
说起骆菀柳和薛书均,众人又聊起骆菀柳昨日大闹薛书均家,索要银钱的事情。
有爱看热闹的村民,竟偷偷跟了上去。
薛家村的私塾坐落在整个村子的正中央,是村民们自发捯饬出来的地方,就是为了方便各家想要读书的孩子。
几分钟后,骆菀柳就提着食盒抵达了私塾。
此时,所有学生都已经下课,全在膳堂里准备吃午饭。
私塾的先生,薛鸿儒教学严格,为了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要求所有学生中午不准回家,只能带干粮到私塾充当中午的午饭。
当然,要是家里人愿意每天送午饭来,也是允许的。
守门的小哥认得骆菀柳,骆菀柳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被放了进去。
膳堂里,所有学生都在,每个人面前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吃食,只是有好有坏。
就算是荒年,各家都不会苦了家里的读书人。
也有不少家里人给送吃食来的,比如薛书均。
当骆菀柳出现的一瞬间,整个膳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诡异的在骆菀柳、薛书均以及骆二哥之间游移。
就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也对骆菀柳昨日的行径有所耳闻。
看见骆菀柳,骆二哥立刻开心的迎了上去,“小妹,你怎么来了?”
骆菀柳笑着将手里的食盒放到骆二哥的饭桌上,“今天家里做了一些好吃的,我给你送一些来。”
骆二哥有些受宠若惊,他表情得意地朝薛书均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故意提高音量大声道:“小妹,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早上刚亲手剥了鸟蛋给我吃,中午又亲自给我送好吃的,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可当骆菀柳将食盒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两碗肉和蛋羹时,骆二哥得意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两碗?
一碗给他,那另一碗呢?
给薛书均的?
看来,小妹对薛书均那败类还有感情。
算了算了,他也该知足了,以往小妹带来的吃食,大多都进了薛书均的肚皮,他现在有得吃就应该很开心了。
骆二哥自我安慰。
周围其他同窗也好奇那食盒里装的什么,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当看到里面是两碗肉和蛋羹时,大家互相对视,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看来昨天的传言也不可信。
可不是,这不,骆同窗的妹妹又巴巴的给薛书均送吃的来了。
就没见过比骆同窗妹妹还傻的姑娘,别人都不拿正眼瞧她,她还使劲往上贴。
只是可惜了如此至纯至善的姑娘啊!
薛李氏也看见了食盒里装着的两碗肉和蛋羹,她得意的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薛书均,压低声音道:“儿子,那碗里的肉是野鸭肉,蛋羹是野鸭蛋做的,都是稀罕东西,一会儿那丫头要是送过来,你别动,让娘帮你接着,这样别人也不会说你的闲话。”
薛书均则是坐直的了身子,用不可一世的眼神看着骆菀柳。
他就知道,昨日的种种定是这女人引起他注意的计谋,这才过去半天,就又原形毕露了。
不过,不施粉黛的她怎会如此好看,早知她生得如此美貌,他何必拒她于千里之外。
好在,现在也不晚。
轻咳一声,薛书均好整以暇的等着那个女人主动过来向他示好。
而另一边,骆菀柳将食盒里的肉和蛋羹端了一碗出来,催促道:“二哥,你快吃,不然一会儿该冷了。”
骆二哥十分不是滋味的坐下开始吃饭,原本香喷喷的肉,现在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骆菀柳将食盒盖上,“二哥,你们夫子呢?”
骆二哥心不在焉的答道:“夫子在里间用膳。”
骆菀柳朝里间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头戴夫子帽的背影。
“那行,二哥,你先吃着。”
话落,骆菀柳提着食盒便朝里间走去。
可在其他人眼里,骆菀柳正提着食盒,朝薛书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