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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的“贵客”生涯,在幽冥阁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悄然拉开序幕。

云月公子并未将他投入铁笼,亦无粗重锁链加身。

这座由幽冥花藤扭曲盘绕、血肉与枯骨悄然凝固其中的诡异殿堂本身,便是最森严的囚牢。

无形的枷锁早已套上,那便是她唇边永不消散的、淬着冰毒的笑意,以及她手中玩弄生死、亵渎灵魂的权柄。一种远比镣铐更残酷的折磨,无声地侵蚀着落尘的身与心。

第一日。

藤蔓虬结的王座之下,一个由数根粗壮、泛着暗沉血光的藤蔓自然绞缠形成的平台,便是落尘的“席位”。他被“请”于此,与那高踞王座之上的妖异存在咫尺相对。云月公子斜倚在由无数细小藤条编织、仿佛仍在微微搏动的王座靠背上,姿态慵懒如休憩的毒蟒。她苍白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王座扶手上悄然绽开的一朵妖异红花,那花瓣薄如蝉翼,色泽深红近黑,散发出令人晕眩的甜腻腐香。

“大师,请上座,好戏…开场了。”她眼波流转,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

话音未落,阁内幽暗的光线骤然扭曲,在两人前方汇聚成一片巨大的、微微荡漾的光幕。光幕中央,清晰地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孔。他穿着沾满泥污的皮甲,脸上横亘着数道陈年刀疤,此刻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眼珠几乎要瞪裂眼眶,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嘶吼。他显然认得这个地方,认得王座上的人影,更认得这光幕本身所代表的、无法逃脱的审判。

“认得他么?当年劫掠林晚小姐商队的先锋,一个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小头目。”云月公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内容却森寒刺骨。“业障深重,今日,正是偿还之时。”

光幕中,那男人蜷缩在布满苔藓和暗色污迹的石地上,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突然,他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只见他裸露的脖颈、手臂、甚至脸颊的皮肤下,瞬间鼓起无数蚯蚓般扭动的凸起!紧接着,“噗嗤”几声轻响,数根细长、鲜红欲滴、如同活物般的藤蔓猛地刺破他的皮肉,钻了出来!藤蔓贪婪地扭动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粗,疯狂地汲取着他的血肉精华。

男人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如同被戳破的水囊。他的惨叫声从高亢到嘶哑,再到微弱的呜咽,最终彻底断绝。只有那几根吸饱了精血的藤蔓,变得更加妖艳猩红,在他已成空壳的躯体上缓缓摇曳,如同胜利的旗帜。整个过程中,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绝望,透过光幕,清晰地传递到幽冥阁的每一个角落,凄厉的哀嚎仿佛还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撞击。

云月公子自始至终斜睨着落尘的反应。当那惨嚎达到顶点时,她微微侧过脸,唇角勾起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针,直刺落尘:“大师,此等业障深重之辈,入此无间炼狱,可算得其所哉?你的佛,此刻会垂下他慈悲的眼帘,怜悯这等刽子手么?”

落尘早已闭上了双眼。他盘坐于藤蔓平台之上,身形挺直如松。一层淡薄却坚韧的金色佛光自他体表浮现,柔和的光晕形成一个隐约的钟形轮廓,将他笼罩其中。梵唱低吟,字字清晰,正是《金刚经》中降伏心魔、坚固本心的经文。金光隔绝了那恐怖的光影,梵音也试图驱散那灌耳的哀嚎。

然而,隔绝得了光影,却隔绝不了那弥漫在空气里浓郁的血腥与绝望;隔绝得了声音,却隔绝不了那死亡本身散发出的冰冷诅咒。落尘紧抿着唇,唇线绷得如同一道即将断裂的弦,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置于膝上的双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细微的颤抖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泄露着他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与剧烈煎熬。目睹酷刑,哪怕施于仇寇,对一颗慈悲为怀的佛心,亦是千刀万剐的凌迟。

第三日。

幽冥阁内的光线变得诡谲莫测。那些镶嵌在藤蔓墙壁上、散发着幽蓝或惨绿微光的不知名晶石,忽然开始明灭不定地疯狂闪烁,光线扭曲、拉长、互相撕扯,如同无数疯狂的幽灵在起舞。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幽冥死气剧烈翻涌,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大师,闭着眼,可看不清这世间真相。”云月公子冰冷的声音穿透落尘周身的梵唱金光,带着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恶意,“看看,这便是你要‘渡化’的可怜虫的过往!看看这仇恨的根,扎得有多深!”

落尘心湖警兆骤生,诵经之声不由得微微一顿。就在这心神微分的刹那,周围扭曲的光影猛地凝聚、变幻!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穿透灵魂的女子的尖啸,毫无征兆地炸响在落尘的识海深处!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惊恐、绝望与不甘,正是林晚!

眼前光影扭曲,瞬间化作一片狂风呼啸的断崖之巅!乱石狰狞,罡风如刀。一个模糊却无比熟悉的身影——林晚,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推搡着,踉跄着扑向那万丈深渊!她的衣袂在狂风中撕裂,如同折翼的蝶。那张模糊的脸上,最后定格的是极致的惊骇与无法置信,双眼死死望向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要穿透时空,控诉那背叛与推落的黑手!她纤细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最终,身影如同断线的纸鸢,直直地向下坠落、坠落……那绝望的尖啸声被呼啸的罡风吞噬,只留下无尽的空洞回响。

这幻象尚未消散,光影再次诡异地扭动、糅合。一个简陋肮脏的驿站房间轮廓浮现出来——苦水驿。画面模糊而摇晃,如同隔着一层污浊的油。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身影(陆沉)被推搡着,与一个衣衫不整、面容扭曲模糊的女子(柳氏幻象)纠缠在一起。画面充满了扭曲的恶意暗示,极力渲染着混乱、不堪与背叛的气息。痛苦的喘息、压抑的呜咽、怨毒的诅咒……各种扭曲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毒蛇钻进落尘的耳朵。

“看看!这就是她!这就是她仇恨的根源!”云月公子的声音如同魔音,伴随着无数由光影和死气凝聚而成的狰狞鬼影,在落尘周围尖啸、盘旋、拉扯。这些鬼影变幻着林晚惨死的面孔,重复着陆沉与柳氏扭曲的纠缠画面,发出凄厉的哀嚎,每一句都直刺落尘心神最脆弱之处,“你的佛光呢?你那普度众生的慈悲呢?能照亮这无边的黑暗吗?能洗净这刻骨的仇恨吗?哈哈哈……”

巨大的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落尘的心防之上。林晚坠崖时那最后绝望的眼神,与幻象中陆沉那模糊却充满痛苦挣扎的身影重叠,瞬间在他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悲恸、愤怒、对陆沉处境的忧惧……种种激烈的情感激流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堤坝。他周身护体的金光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溃散。

“唵!嘛!呢!叭!咪!吽!”

生死关头,落尘猛地咬破舌尖,一股带着佛性的腥甜在口中弥漫,剧烈的痛楚强行拉回他濒临失控的神智。他盘坐的身形如山岳般稳住,双手在胸前瞬间变幻,结出不动明王根本印!口中六字大明咒如同洪钟大吕,不再是低吟,而是化作一个个凝实、璀璨的金色符文,从口中喷薄而出!

嗡——

金色符文急速旋转,首尾相连,形成一个耀眼的光圈,如同神圣的转轮,环绕在落尘周身,急速旋转!光圈散发出磅礴、庄严、破除一切邪障的伟力。那些扑上来的狰狞鬼影一触碰到这旋转的金色光轮,立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如同冰雪遇到烈阳,惨叫着化作缕缕黑烟消散。扭曲的光影幻象也被这强大的佛光力场所干扰,变得模糊、摇曳,如同信号不稳的水中倒影。

然而,强行催动如此强大的佛咒对抗这直指心魔的幽冥幻境,代价亦是巨大。落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鬓边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僧衣的领口。他挺直的背脊虽未弯曲,但僧袍之下,身体却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千钧重压。每一次咒文的诵念,都像在消耗他本已不多的生命本源。金光璀璨,却映照着他愈发枯槁的面容,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灯,顽强地燃烧着,对抗着四周无边的黑暗与侵蚀。

第五日。

幽冥阁内弥漫的阴寒死气似乎更浓重了几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落尘端坐于藤蔓平台,身形比前几日明显清减了一圈,原本合身的灰色僧袍此刻显得有些空荡,更衬得他面容清癯,颧骨微凸。他闭目调息,以自身微薄的内息艰难地推动着体内残存的佛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抵抗着无处不在的幽冥侵蚀。佛光已极其黯淡,仅仅在体表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微芒。

一阵极其轻微、几近无声的拖沓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尘并未睁眼,但诵经的节奏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预料。脚步声停在平台边缘。

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异香,霸道地钻入落尘的鼻腔。

那香气浓烈到了极致,带着一种令人血脉偾张的甜腻,如同千百种奇花异卉在腐烂前最后的、倾尽生命的绽放。甜香之下,又隐隐透着一股极淡的铁锈般的血腥气,以及一种来自九幽深渊的、冰冷沉寂的腐朽气息。几种矛盾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妖异绝伦、充满致命诱惑力的味道,足以勾起任何生灵最原始的食欲,却又本能地让人感到一种灵魂深处的颤栗与排斥。

落尘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一个粗糙的木质托盘,由数根细小的藤蔓托举着,悬浮在他面前。托盘上,静静躺着三颗果实。

彼岸花果。

它们约有婴儿拳头大小,形态浑圆饱满,通体呈现出一种妖异到极致的鲜红色,仿佛由最浓稠的血液凝聚而成,表面光滑如最上等的玛瑙,在幽暗的光线下流转着一种内蕴的、仿佛活物般的暗沉光泽。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异香,正是从这三颗果实上散发出来。

“大师参禅苦修数日,想必早已饥肠辘辘。”云月公子慵懒的声音从王座方向传来,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冰冷,“本公子体恤,特奉上这幽冥花海独有的珍馐——彼岸花果。此果汲取黄泉精气而生,蕴藏世间最为精纯的幽冥死气,于修行大有裨益。大师不是口口声声要‘感同身受’么?何不亲口尝尝这幽冥之果的滋味如何?也好真切体会一番,你欲渡之‘人’,赖以存续的究竟是何物。”

落尘的目光落在托盘上那三颗妖异的果实上。那鲜艳欲滴的红色仿佛拥有生命,在他眼前微微脉动。浓郁的异香无孔不入,即使屏住呼吸,那股甜腻混合着腐朽的气息也顽固地钻进他的感官。一股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从胃部深处升起,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然而,就在这渴望升起的刹那,体内残存的佛力像是被投入滚油的冷水,骤然沸腾、激烈地反抗起来!一股强烈的灼烧感和排斥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仿佛那果实散发的不是香气,而是致命的毒焰。

他清楚地“看”到,或者说感知到,果实周围萦绕的并非普通气息,而是浓郁到化为实质的幽冥死气。这股死气精纯无比,带着九幽最深处的阴寒与寂灭属性,与他体内修炼的、象征着生机与光明的佛力,是彻彻底底、水火不容的天敌!一旦服食,这精纯死气必将如剧毒般侵蚀他的佛门根基,玷污他的金身,甚至可能动摇他坚守的道心,将他拖向沉沦的深渊。这哪里是食物,分明是裹着蜜糖的穿肠毒药,是云月公子精心炮制的、摧毁他信仰根基的又一重刑具!

时间仿佛凝固了。落尘的目光在那妖异的果实与自己微微颤抖、骨节分明的手之间来回移动。胃部的空虚感与佛力的激烈抗拒在他体内激烈交锋。最终,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悲悯与决绝。他缓缓抬起手,不是去触碰那果实,而是轻轻一挥。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佛力拂过托盘。托举着木盘的细小藤蔓微微一颤,顺从地托着那三颗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彼岸花果,缓缓退开,最终悬停在平台一侧的阴影之中。那浓烈的异香被空间隔开少许,落尘体内翻腾的佛力才稍稍平息,但灼烧般的排斥感依旧残留。

他不再看那果实一眼,重新闭上双目,双手结印置于腹前,再次进入深沉的内息运转。仅靠自身那点微薄的内力,以及体内残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佛力,强行维持着身体最基本的生机运转。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心跳都显得格外艰难。僧袍下的身躯,在幽冥死气的持续侵蚀和自身能量的匮乏消耗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消瘦下去,如同被风干剥蚀的枯木,唯有那挺直的脊梁,依旧固执地撑着一身傲骨。

第七日。

持续数日的幽冥死气侵蚀,如同无形的钝刀,反复切割着落尘的佛力屏障与肉身生机。他端坐于藤蔓平台,僧衣空荡地挂在愈发清瘦的骨架上,面色是长久不见天日的灰败,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紧闭的眼皮下,偶尔转动的眼珠还证明着顽强的意志在支撑。体表的护体佛光已微弱到近乎熄灭,仅剩一层稀薄得几乎透明的金色光晕,如同残冬的最后一抹夕照,艰难地抵御着周遭浓稠如墨的幽冥死气。

王座之上,云月公子似乎厌倦了间接的折磨。前几日那带着戏谑的慵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专注、如同毒蛇锁定猎物的耐心。她不再依靠幻象、言语或是外物,决定亲自出手,用最直接、最精准、也最痛苦的方式,瓦解这顽固僧人的最后防线。

她缓缓抬起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五指纤长,指甲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蓝色。指尖微微屈伸,动作优雅而缓慢,像是在虚空中捻起无形的丝线。随着她指尖的每一次细微颤动,幽冥阁内原本弥漫飘荡的死气骤然被一股强大的意念所攫取、压缩!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炫目的光影。只有一股令人骨髓都为之冻结的极致阴寒,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落尘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并非看到,而是感知到了——致命的威胁!

就在他睁眼的刹那,无数缕精纯到极致的幽冥死气,已在云月公子精妙的操控下,凝聚成了千百根比牛毛还要纤细、完全透明的无形气针!这些气针锐利无比,蕴含着穿透金石的阴寒力量,更可怕的是,它们专破佛门护体罡气与金身法相!

咻!咻!咻!

尖锐到几乎超越人耳感知极限的破空声,如同万千毒蜂同时振翅,却又诡异地被压缩在落尘身体周围三尺之内!千百根死气细针,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刁钻至极的角度,无声无息又迅疾如电地攒射而来!它们的目标并非致命要害,而是周身三百六十处大小窍穴、经络节点!

噗!噗!噗!

落尘体表那层薄弱的护体佛光,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继而彻底崩碎,化为点点黯淡的金芒消散!失去了最后的屏障,那千百根无形的死气细针,毫无阻碍地刺入了他僧衣下的皮肉!

“呃……”

一声极其压抑、从喉咙深处挤出的闷哼,第一次从落尘口中逸出。那不是剧烈的惨叫,而是痛苦达到极致时,身体本能的、无法完全抑制的反应。

痛!

深入骨髓、直抵灵魂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每一根细针刺入的地方,都像被一滴浓缩的九幽玄冰直接注入了骨髓深处!那阴寒并非仅仅是低温,更带着一种强烈的、针对生命活性的侵蚀与寂灭之力。佛力是生机的显化,此刻却被这跗骨之蛆般的死气死死缠住、侵蚀、污染。原本在经脉中艰难流转的佛力,瞬间变得如同凝固的铅汞,滞涩无比,每一次试图运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仿佛生锈的钝刀在刮擦着骨头。

更可怕的是,这些死气细针并非一次性伤害。它们如同活物,深深扎入穴位经络之后,并未消失,反而源源不断地将精纯的幽冥死气注入、扩散,持续地带来那蚀骨的阴寒和佛力的凝滞,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虫在体内啃噬、钻营。

落尘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钉钉在了原地。盘坐的身形依旧挺直,双手死死扣在膝盖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额角、脖颈瞬间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冷汗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鬓角、后颈疯狂涌出,迅速浸透了僧衣的领口和后背。僧袍之下,每一寸肌肉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颤抖,如同承受着万针穿心、千刀凌迟的酷刑。

他死死咬住牙关,下唇已被咬破,一丝鲜红的血线蜿蜒而下,滴落在身下的暗色藤蔓上,瞬间被那诡异的植物吸收,不留一丝痕迹。诵经声并未停止,却变得极其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磨砂的铁石中艰难挤出,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颤音。这诵经声不再是宏大的宣告,而是变成了一种纯粹的、依靠本能维持的对抗咒言,一种在无边痛苦深渊中,维系最后一点清醒与坚持的救命绳索。

“南…无…阿…弥…陀…佛……”沙哑破碎的音节,在死寂的幽冥阁中回荡,微弱却固执地抵抗着那无孔不入、跗骨蚀魂的阴寒与死寂。

第十日

幽冥阁内的死气愈发凝重,仿佛已经沉淀了数日之久。那死气如同一层无形的铅汞,沉甸甸地压在空气中,使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坠入深海一般,让人感到沉重无比的压迫感。

落尘静静地盘坐在藤蔓平台之上,他的身形枯槁得令人震惊,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外面披着宽大的僧袍,显得空荡荡的。

前几日死气细针带来的蚀骨阴寒,似乎已经深深地渗透进了他的骨髓深处,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滞涩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

他紧闭着双眼,诵经声微弱得几乎难以听清。每一次吐纳,都伴随着胸腔深处压抑的、破碎的杂音,那声音就像是破损的风箱在艰难地鼓动,透露出他身体的极度虚弱。

而在他的体表,那曾经强大的护体佛光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微弱的金色光晕在肌肤下极其缓慢地流转着,仿佛是即将燃尽的灯芯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随时都可能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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