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的心猛地一跳。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选择最危险、最极端的方式。
难道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迂回”、“安全”这些词吗？
“只有先到，才能提前布置。只有提前布置，才有赢的可能。”叶小凡的回答很简单。
“什么布置？你在那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你能布置什么？”李婉儿是真的急了，她无法理解这种堪称自杀的行为。
“侦察地形，寻找伏击点，收买线人，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叶小凡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战场上，谁先掌握了信息，谁就掌握了主动权。等李天豪到了，带着他的人和当地的军阀汇合，一切都晚了。到时候，别说动手，我连靠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理智归理智，情感上她还是无法接受。
“不行，我不同意！”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的命也是命！你死了，谁来帮我除掉李天豪？谁来……谁来保证我的安全？”
她说完才发觉，自己最后那句话说得有些失言。
叶小凡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我的命，在妹妹死的那天，就已经没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复仇的工具。”他转过身，避开了李婉儿的目光，声音低沉得像是在自言自语，“至于你的安全，我会在这几天，把别墅的安保系统重新设计一遍。”
李婉儿看着叶小凡的背影，那背影明明很高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萧索。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担忧，在这个男人看来，可能是一种可笑的矫情。
她想的是如何权衡利弊，如何保全自身。
而他想的，只有复仇。
不惜一切代价。
“……我明白了。”李婉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她劝不住这头已经亮出獠牙的孤狼。
既然劝不住，那就只能给他提供最好的武器和铠甲。
“好，我答应你。”她重新坐回办公桌前，整个人气场一变，又恢复了那个杀伐果断的李家大小姐模样，“你说，你需要什么，我全部给你办到。”
叶小凡转过身，他知道，这个聪明的女人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第一，情报。”他伸出一根手指，“我需要金新月地区所有武装势力的详细资料，特别是最近崛起的那些。他们的头目是谁，地盘在哪，主要做什么生意，和其他势力的关系怎么样。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李婉儿拿起手机，快速地发着信息，“我有一个专门做军火和情报生意的朋友，他路子很野，只要给钱，连五角大楼的wifi密码他都敢卖。这些资料，十二个小时内，会发到你的加密邮箱。”
“第二，身份。”叶小凡继续说道，“我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叫‘萨宸’的泰国籍华人，三十五岁，前泰南皇家陆军特种部队成员，退役后在金三角和金新月一带当雇佣兵，干过几次黑活，手上沾过血，在圈子里有点小名气，但又不是太出名。性格孤僻，嗜赌，为了钱什么都干。”
李婉儿一边听，一边飞快地在备忘录上记录。
“这个……有点难度。”李婉儿皱起了眉，“伪造一个普通的身份很简单，但要伪造一个有军队背景、并且在雇佣兵圈子里有‘名气’的身份，需要打通很多关节，甚至可能要真的在某些数据库里留下痕迹。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一大笔钱。”
“那就用钱砸，用最快的速度。”叶小凡的语气不容置疑。
“……好，我来想办法。”李婉儿咬了咬牙，再次答应下来。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叶小凡推着走，但又心甘情愿。
“第三，武器和装备。”叶小凡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需要一把改装过的m4A1卡宾枪，要能装配多种战术配件。一把格洛克18，带消音器。四枚m67手雷，两枚m84震撼弹。一套单兵夜视仪，军用级别。一个高强度信号的卫星电话。还有，一把趁手的开山刀。”
“这些东西我会尽快搞定。”李婉儿的声音有些干涩。
“最后一样，”叶小凡看着她，说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要求，“我需要一个当地的向导。要绝对可靠，熟悉地形，最好是本地人，当过兵，跟那些军阀毒枭没有瓜葛，但又了解他们的行事风格。最重要的是，他要恨透了那些人。”
“这个……是最难的。”李婉儿苦笑了一下，“金新月那种地方，人人为己，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一个绝对可靠的向导，比黄金还难找。”
“那就去找。”叶小凡的回答还是那么简单。
这种蛮不讲理的行事风格，让她感到压力的同时，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大小姐，这么晚找我，又有大生意？”
“帮我找个人，在金新月。”李婉儿直接说道，“要最好的向导，价钱你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这件事的难度。
“最好的向导……有倒是有，不过，他脾气很怪，有自己的规矩。”
“什么规矩？”
“他只跟有本事的人合作。想让他带路，得先让他看上眼。”
李婉儿的心提了起来：“怎么才算看上眼？”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简单。他会指定一个地方，一个时间。让你的人，一个人，一把刀，在那个地方活过一个晚上。如果第二天早上，你的人还能站着跟他说话，那这单生意，他就接了。”
李婉儿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叶小凡，只见他正平静地看着自己，仿佛电话里的内容，他全都听见了。
“大小姐，这种疯子，我劝你还是别招惹……”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劝说。
但李婉儿已经没有在听了。
她看着叶小凡，艰难地开口，想把这个“规矩”告诉他。
可还没等她开口，叶小凡就先说话了。
“告诉他，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