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王爷的奖赏
秋阳正好，透过夜王府寝殿的雕花窗棂，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云裳刚处理完百草堂的事务回府，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她正坐在妆台前卸下发簪，便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今日倒是回来得早。”萧夜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笑意。他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缓步走到她身后。
顾云裳转头看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药材标准推行顺利，各药行都很配合，便提前回来了。王爷今日也没去兵部？”
“特意告了半日假，有件事要同你说。”萧夜白将木盒放在妆台上，伸手替她拔下最后一支玉簪，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发顶，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前段时间你忙于百草堂的事，又遭了济世堂的构陷，辛苦了。今日得空，便给你备了份薄礼。”
顾云裳好奇地打开木盒，里面竟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令牌，上面刻着“云溪苑”三个字，还坠着一枚小巧的鎏金流苏。她微微一怔：“这是……”
“京郊西山的云溪苑，是本王早年置下的一处别苑，苑中不仅有大片药田，还有一处天然温泉。”萧夜白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而温柔，“你既喜欢侍弄草药，又时常因制药熬夜伤了身子，这处别苑正好合你心意。往后若是累了，便去那里歇歇，也能在药田里种种你喜欢的药材。”
顾云裳心头一暖，握着玉令牌的指尖微微发颤。她知道萧夜白素来不擅言辞，却总能将所有的关心都落到实处。从灵泉空间升级时的默默守护，到假药风波时的暗中相助，再到如今这份贴心的礼物，他的情意，从来都藏在细枝末节里。
“王爷费心了。”她转过身，仰头看向他，眼中盛着细碎的星光，“只是这别苑太过贵重，我……”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点心意算得了什么。”萧夜白打断她的话，伸手拂去她鬓边的碎发，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况且，这也是对你前段时间力挽狂澜的奖赏。走吧，今日便去苑中瞧瞧。”
顾云裳不再推辞，笑着应下。
马车一路驶出京城，往西山方向而去。半个时辰后，便到了云溪苑门口。朱漆大门旁种着两排银杏，秋日的阳光洒在金黄的叶片上，晃得人睁不开眼。门内是蜿蜒的石子路，两旁种满了各色药草，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与京城的喧嚣截然不同。
穿过前院，便是一片开阔的药田，土地已被打理得平整肥沃，显然是特意准备好的。药田尽头，一座雅致的竹楼依山而建，竹楼旁的山石间，正有袅袅热气升腾，正是那处天然温泉。
“喜欢吗？”萧夜白牵着她的手，沿着石子路走到温泉旁，低声问道。
顾云裳看着眼前的景致，眼中满是欣喜：“喜欢，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温泉池被山石与翠竹环绕，池水澄澈见底，泛着淡淡的乳白色，空气中飘着硫磺的清浅气息，温热的水汽拂过脸颊，让人浑身都舒坦起来。池边还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放着果盘与热茶，显然是早已备好的。
“天色尚早，你先去泡会儿温泉解解乏，我让人去准备晚膳。”萧夜白替她理了理衣襟，语气温柔。
顾云裳点了点头，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了一身素色的浴衣，缓步走入温泉池中。温热的泉水没过肩头，瞬间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她靠在池边的青石上，闭上眼，只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睁开眼，便看到萧夜白也换了一身玄色浴衣，缓步走入池中，在她身侧坐下。
池水汽氤氲，将两人的身影笼在一片朦胧之中。秋日的晚风拂过翠竹，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暧昧。
“这几日委屈你了。”萧夜白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假药风波时，本王虽暗中派人相助，却不能明面上插手，只能看着你独自面对公堂与舆论，是本王没护好你。”
顾云裳转头看他，见他眼底满是自责，不由得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他的手：“王爷说的哪里话，那日公堂之上，若不是你暗中让苏兄拿到了济世堂的证据，我也不能那般顺利地自证清白。况且，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小丫头了。”
萧夜白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与明媚，心头一热，反手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是，我的云裳，早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巾帼。”
他的指尖带着温泉水的温热，触感细腻，顾云裳的脸颊忽然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池中的水汽愈发浓郁，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萧夜白的目光落在她微湿的额发上，那里还沾着几滴晶莹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没入浴衣的领口，惹得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顾云裳察觉到他的目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连忙别过脸，看向池边的翠竹，耳根却悄悄红了。
“水有些凉了，我去添些热水。”她慌乱地想站起身，却脚下一滑，惊呼一声便往池底倒去。
萧夜白眼疾手快，长臂一揽，便将她稳稳地圈入怀中。温热的胸膛贴上来，带着熟悉的墨香与温泉的气息，顾云裳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整个人都僵在了他的怀里。
“小心些。”萧夜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哑意，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让她浑身都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两人离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彼此的目光胶着在一起，眼中都映着对方的身影。池中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心头翻涌的情意。
晚风吹过，卷起几片金黄的银杏叶，落在温泉池的水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萧夜白低头，目光落在她微湿的发梢上，那里还挂着一颗小小的水珠，他犹豫了片刻，终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那片发梢，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水珠被拂落，滴入温泉池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声响，却在两人的心头，漾开了比池水更甚的波澜。顾云裳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羞涩与情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将天边染成一片暖橘色，温泉池边的石桌上，热茶还冒着袅袅热气，果盘里的鲜果色泽诱人。而池中的两人，相拥在氤氲的水汽里，任凭晚风拂过，只觉此刻的温柔，胜过了世间所有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