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明看着黑背老六真有些无语,还好自己也没指望黑背老六。其实原本青明是想要在送刀时,给黑背老六一个双喜临门。
只不过昨日因陈皮之事便把另外一件事给暂且放下了,不过如今也刚刚好,九门众人聚的也算齐全,若让二人大操大办,恐怕都不愿意,今日就让众人做个见证了,也算热闹热闹。
青明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拉着黑背老六粗糙的大手轻轻晃了晃:“爹爹,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青明说完,像只灵巧的燕子般溜出了厅堂,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的众人。霍三娘与解九爷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这小祖宗,又要搞什么名堂?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青明回来了,身后却跟着一位身着素雅衣裙的女子。那女子约莫三十上下年纪,眉眼温婉,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丽气质。她微微低着头,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步履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迟疑。
众人一时怔住,连黑背老六也愣住了,下意识地站起身:“……白姨?你怎么……”
青明跑到父亲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清脆:“爹爹,白姨以后不用再偷偷给你送吃的,你以后休想自己一人吃独食。。”
她转向满厅疑惑的目光,挺直了小身板,虽然小大人的模样,语气中还是难免带着孩童特有的认真与骄傲:“九青商会要建一个医馆,我看中了一枝花的位置直接买下,以后长沙城内的一枝花便没了,只有九青医馆。
不但如此一枝花里除了妈妈和打手,剩下的所有人日后也都是九青医馆的人了,白姨以后也是九青医馆的管事之一。”
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一枝花的白曼曼,琴棋书画俱佳,曾是那里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即便如今已经不年轻被称为白姨,可要为她赎身,也绝非一个小数目。青明不但是替白曼曼赎了身,还把整个一枝花连窝端了,这其中的花费更是让人难以想象。
白曼曼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却带着释然的笑意。她对着黑背老六轻声道:“六爷……青明这孩子,前几日来找我,让我帮其做事……还……还说不能总让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在一枝花等着您。”
黑背老六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白曼曼,又看看一脸“求表扬”的女儿,那张带着疤痕的脸上,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他想起这些年,自己浑浑噩噩,蹲在墙角晒太阳,是白曼曼一次次默默让人送来干净的衣物、热乎的饭菜;想起自己受伤时,是她偷偷送来金疮药;想起她每次提起赎身看向他时,那欲言又止、含着担忧与情意的眼神……
他黑背老六,九门里最不管不顾、独来独往的一条孤狼,在有了一个好女儿之后,又得了这么一个贴心人,何德何能?
霍三娘最先反应过来,她用团扇轻轻拍了下掌心,笑道:“好!好个青明!这事儿办得漂亮!比你这磨磨唧唧的爹强多了!”她走上前,拉过白曼曼的手,仔细端详着,“白姨,不,以后该叫六嫂了?这些年,对着这么一个木头辛苦你了。”
解九爷也抚须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神色道:“青明此举,颇有侠气,不但撮合了六爷和六嫂,还救了一众苦命人。六爷,佳人情深,稚女孝心,你可不能再辜负了。”
吴老狗等人也纷纷笑着道贺,厅内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黑背老六看着眼前眼眶微红却笑靥温柔的白曼君,又看了看紧紧抓着自己手指的小女儿,胸口那股自与青明母亲分离堵了多年的浊气,忽然就散了。他伸出那只惯常握刀、布满老茧的大手,有些僵硬,却极其郑重地,轻轻握住了白曼曼微凉的手指。
“……以后,”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咱们便是一家人。”
明开心地跳了起来,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白曼曼,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毕竟不管是在这个战乱的年代,还是在以后剧情开始之时,使自己恐怕都没有多少时间来陪着黑背老六这个父亲。
日后爹爹有佳人相伴,再生个孩子也能少些注意力在自己身上。白姨在一枝花这么久一直还是个清倌人,除了黑背老六自己也是个有能力的聪明人,不然黑背老六才来长沙城多久,白姨又在一枝花待了多久?
自己把一枝花买下来,除了要建个医馆,最重要的便是为了培养战地医护人员。毕竟没有多久就要爆发全面战争了,到时医护人员紧缺,而一枝花里的女子,个个都是识文断字的,有白姨在其中做润滑,教起来更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