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日,那男生女相的男子又来回春堂买跌打伤用的药膏,男子身上的幽香愈加浓烈,宋幼棠仔细一看竟是那南月楼的小倌。
那小倌并未认出宋幼棠,宋幼棠也不动声色。
“公子可是哪里受了伤?咱们药堂也治骨伤和跌打伤,可让大夫看看?”宋幼棠接过铜钱,出声问道。
“不必了,只是不小心磕到了,多谢。”男子开口说道,嗓音有些沙哑,他伸手接过那瓶药膏,袖口上移,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青紫的掐痕,他心虚的拉下袖子,急匆匆离开了。
宋幼棠眼神闪闪,有些可怜那小倌了,那些掐痕显然是是留着长指甲的女子留下的,这去南月楼玩得女子都这般变态吗?
他这身上的幽香从何而来呢?宋幼棠心中疑惑万分。
“宋大夫。”隔壁的粮铺赵老板跟那小倌擦身而过,笑呵呵的来到柜台前。
“赵老板,何事?”宋幼棠的视线从那小倌身上挪了回来,看着赵老板问道。
“宋大夫这是也动了凡心?那公子是撷风楼的,我前几日去撷风楼送货,看见过他,长的是俊,不过总觉得有一丝邪气。拿瓶冰硼散,家里的小子上了火,满嘴里都是火疮。”赵老板笑呵呵的跟宋幼棠闲聊着。
“你是瞅人家长得俊美,心生嫉妒吧。”花大夫撇撇嘴,转身拿了瓶冰硼散推给赵老板。
“我嫉妒他作何?整个撷风楼都邪气呼呼,他还能仙气飘飘了?”赵老板付了银钱,却没离开,继续唠着八卦。
“撷风楼?做什么使的?”宋幼棠也来兴趣,她记得那人分明是南月楼里的小倌人啊。
“白日关门,夜晚做生意,专做鬼市里的买卖。引魂香知道不?一香值千金,就在那撷风楼里拍卖。”赵老板抓了把南瓜子,嚼得津津有味。
“鬼市?引魂香?”宋幼棠和花大夫两人交换下了眼神,满脸疑问,这么邪乎吗!
“嗷呦,二位是乡巴佬呀。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赵老板扬着嗓子,一顿嘲讽,打算继续讲讲撷风楼。
“拿着你的药,好走不送!”花大夫将赵老板的胖手从干果匣子里拍开,打断了话题,送了客。
赵掌柜也不恼,揣着药瓶,慢悠悠离开了。
撷风楼?引魂香?真有意思!宋幼棠转身去了后院。
京郊鬼市突然盛行起一种奇香,人称引魂香,据说点燃此香,可以抚心中意难平。
此香在撷风楼售卖,每三日卖一盒香,价高者得。
今夜就是三日一次的拍卖会,撷风楼里高朋满座,人声鼎沸。
烟十娘穿着一身红色轻纱站在高台上,眼波妩媚,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引得台下的男人们纷纷起哄。
“老规矩,价高者得!”烟十娘嗓音柔媚,叫人酥麻了骨头。
“十娘,得了那香,可能与你春风一度啊!”有人带头起着哄。
“若入了十娘的眼缘,十娘甘愿好生服侍。”烟十娘柔柔的一句话叫台下的人亢奋起来。
锣声一响,众人纷纷起拍,从五十两起价到五百两。
“一千两。”三楼的贵客冷冷出声。
台下静默片刻,都纷纷猜测着出价人的身份。
“一千三百两!”三楼的角落里也响起了起价声。
烟十娘笑得娇媚诱人,娇声道,“可还有人竞价?”
“两千两。”还是那道冷冷的声音。
“两千五百两。”依旧有人跟价。
“主子,有人不想让咱们拍下!”暗卫附在身穿暗夜紫色长衫的男子耳边耳语着。
“三千两。”他并不在意,依旧冷冷的给出价格。
“三千五百两......”还是刚才那跟着起价的人。
烟十娘笑道,“诸位可还有跟价者。”
场下无人回应,铜锣响了两下,台下无人跟价,一盒香竟然吵到三千五百两!
“五千两!”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却是从一楼的角落里喊出来的,声音明亮清脆。
只见一位身穿烟紫色衣裙的女子从角落里缓缓走出,那女子长得俏丽,一双杏眼微凉,不是宋幼棠,又是何人?
“我出五千两。”宋幼棠轻轻一笑,等着烟十娘一锤定音。
台下有人小声议论,猜测着宋幼棠的身份。
三楼的某个房间里,里面的人听宋幼棠的声音,都握紧着拳头,却忍耐不发。
“哦?这位姑娘,你可知这香的用处,可不是什么女儿家熏衣服使得。”烟十娘细细打量着宋幼棠,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我点高香敬神明,扶我心中意难平,这香卖或是不卖,烟老板给句痛快话。”宋幼棠走上高台,抬手按住了那盒引魂香,势在必得。
“敢问姑娘大名,我撷风楼不做无名买卖。”烟十娘给后面的小杂役递了一个眼神,又再次看着着宋幼棠。
“在下,宋昭。”宋幼棠报上名讳。
烟十娘得到了消息,抬手击锣,当场宣布此香被宋幼棠拍下。
台下的人大呼无趣,纷纷散去,宋幼棠被烟十娘带去了后院。
后院的楼阁里,宋幼棠被留在房内,房内无人,只有袅袅燃烧着的香炉,而那盒引魂香就放在圆桌上,宋幼棠坐在桌子旁,不一会就软软的趴了下去。
见宋幼棠昏迷不醒,烟十娘去而复返,将不省人事的宋幼棠平放到一旁的矮榻上。
“啧啧,这身段当真馋人,我不去寻你,偏偏是你自己寻上门来,待会让你多爽几次,再取了你的心头血......”烟十娘贪婪地打量着宋幼棠的身体,却分明是男子的声音。
一个粗狂淫邪的男子声音从面若桃花的烟十娘口中发出,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烟十娘靠近宋幼棠,双手伸向宋幼棠的胸前,欲图谋不轨。
宋幼棠突然睁开眼,单手擒住烟十娘的手腕,用力一扭,就将烟十娘的手腕卸了下来。
“你你,你为何没事?”烟十娘惊慌失色的问道,他此前从未失手过。
不等宋幼棠开口,就有人腾空破窗而入,宋幼棠和烟十娘纷纷回头查看。
“中郎将?”宋幼棠看见破窗而入的谢璋大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