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没关!
而外面那条红光通道还在。
我站在门口……
没动!
而手指还搭在关门键上,但刚才按下去的力道被一股反向电流弹了回来,震得整条胳膊发麻。
这楼不对劲!
电梯不对劲!
连周围空气都像凝固的胶水,吸进肺里黏糊糊的。
我低头看手……
掌心全是汗,混着点血丝——
不知道是蹭的?
还是自己裂的?
而裤兜里的痒痒挠还在,硬邦邦地顶着大腿。
我把它掏出来一点,磨得发黑的木柄上刻着一道新划痕,像是刚才在电梯里和什么东西撞过。
不是幻觉!
克隆体确实存在过。
我弯腰……
在电梯地面上摸了一圈。
金属地板冰凉,边缘积着灰。
而指尖突然碰到一块硬物。
捡起来一看……
是个长命锁。
铜的!
表面氧化发黑,绳子断了半截,锁面上沾着血。
我盯着它!
那纹路……
就跟我后颈血玉边缘一模一样!
不是像……
而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把它翻过来,背面刻着三个小字:
“周振南”。
不是现在的周振南。
是婴儿时期的命名印记。
字体歪歪扭扭,像是用刀尖临时刻上去的。
底下还有一道划痕,像被人试图抹掉又没成功。
血玉突然烫了一下。
我猛地攥紧长命锁。
闭眼!
眼前一黑……
接着画面炸开——
一间老式平房。
夜里……
煤油灯晃着,墙上人影拉得老长。
就见一个穿长衫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握着一把青铜小刀。
刀尖还滴血!
他面前是个婴儿床。
而床上躺着个光屁股小孩。
背朝上……
男人一刀划下去,从颈后到腰窝,血顺着脊椎流成一条线。
那道伤痕的形状?!
就跟国师家族族谱上的图腾完全一致!
镜头一转……
床边站着个女人。
白袍……
黑发披肩。
而怀里抱着另一个婴儿。
她嘴角在笑,眼神却空得吓人。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又抬头看向正在刻图腾的男人。
嘴里轻声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见声音!
但她的口型……
我认出来了!
“成了。”
玄霄子!
她不是后来才出现的。
她一直在……
画面猛地抖了一下。
就像信号中断前的最后一帧!
我看见她把怀里那个婴儿转了个方向,后颈处一抹暗红,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血玉。
跟我现在这块——
位置……
大小……
色泽……
一模一样!
我睁眼……
喘气!
感觉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衬衫后背全湿了。
电梯里的灯还在闪……
但红光通道已经消失了!
而门外是正常的走廊。
灯光惨白……
保洁车停在拐角!
我低头看手里的长命锁。
它还在发烫!
而血迹在锁面上缓缓蠕动。
就像活的一样!
系统界面没开……
但底层协议自动触发了【微表情控制·Lv.1】。
我瞳孔收缩,呼吸节奏被强制压平。
就连嘴角抽动都被精准抑制!
监控要是拍到我……
只会看到一个普通实习生在发呆,顶多以为我低血糖了。
可我知道不对!
记忆在回流……
不是被吞噬?
是被唤醒。
我咬破舌尖,疼得眼前一花。
这招是老套路了!
千年老怪不能靠系统活着,得靠痛感锚定现实。
我顺手把痒痒挠抵在太阳穴,木柄上的剑意顺着颅骨扩散。
自己感觉脑子像被冷水浇过……
瞬间清醒!
画面又来了——
祭坛……
火光冲天。
国师站在中央……
而手里捧着一颗还在跳的心脏,血顺着指缝滴进血玉矿脉。
陈蒹葭躺在地上,胸口空了,脸白得像纸。
她嘴唇动了动,喊了我的名字。
我没回头……
我站在祭坛边缘,手里也捧着一块血玉,里面封着那颗心脏。
周振南跪在我面前,后颈裂开,血玉正往里嵌。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求生欲。
“我愿意当容器。”
他说道:“只要能活下去。”
我没说话,把血玉按进他伤口。
火光炸开……
国师大笑说道:“成了!初代容器已成,血脉可续!”
然后他看向我……
眼神变了!
“你呢?!”
他问:“你献出心脏,是为了什么?”
我低头看手……
掌心全是血。
但不是我的!
“换她活……”
我说道:“哪怕只剩一缕魂,我也要她活着。”
国师笑了:“可你才是真正的模板。”
“没有你……”
“这局根本起不来。”
我猛地抽回手。
头痛欲裂……
就像是有人拿电钻在太阳穴打孔。
我靠墙滑坐下去,长命锁掉在脚边。
而血迹还在蔓延,已经爬到我鞋面上。
我终于明白了!
我不是被重生的。
我是被复制的。
二十年前那场爆炸……
不是意外!
是提取。
他们把我作为原始模板。
用血玉和长命锁为引,克隆出周振南。
制造出陈蒹葭!
再一点点回收我的记忆,拼成完整的容器程序。
而玄霄子……
她抱着的那个婴儿,后颈有血玉。
那是我!
不是重生后的我。
是最初的我。
她不是天道代行者。
她是启动者。
我喘了口气,捡起长命锁,塞进系统空间。
刚收好……
指尖突然一疼,划破了皮,
而血滴在地板上。
血珠落地的瞬间,系统残影闪了一下。
【记忆回收进度:9%】
比上一章多了1%。
但我没丢记忆?
我是想起了更多……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电梯还在……
而示屏停在“1F”,看起来一切正常。
我走出去……
就见走廊空荡,而保洁车旁边蹲着只野狗。
旺财!
它正啃数据线。
它抬头看我,嘴边挂着铜丝,眼神有点邪。
我没理它,往办公室走。
路过茶水间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名单是真的。”
是欧阳青的声音:“芯片在吃记忆,但吃不完。”
“因为有些记忆,根本不是他的。”
“什么意思?”另一个声音问。
“意思是——”
欧阳青顿了顿:“他演得太真,连自己都信了。”
我脚步没停……
走到自己工位,拉开抽屉,摸出U盘。
插进电脑,竹简备份还在。
我拷到邮箱,发了个加密包给自己,主题写:“年终团建,不去……”。
发完……
我拔掉U盘,塞进尸油葫芦。
葫芦刚合上,桌面手机震了一下。
邮件回执:已读。
发件人:我自己。
阅读时间:现在。
我盯着屏幕……
手指慢慢收紧。
我知道刚才那封邮件不是我发的。
是“它”发的。
那个正在回收记忆的程序,已经开始模仿我的行为模式。
它在学我演戏?
但它不知道——
我本来就在演!
我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
而镜片上有一道裂痕……
是刚才在电梯里撞的。
戴上后……
世界模糊了一瞬。
又清晰了!
我摸了摸后颈。
血玉贴着皮肤。
还在跳……
就像心跳!
也像倒计时。
我打开文档,新建一页。
敲下一行字:
“如果有一天……”
“我发现连‘我’都是假的——”
敲到这里。
我停了!
回头看了眼电梯方向。
那扇门……
刚才明明没关。
现在却紧闭着,门缝里透不出一丝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