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二十二分。
我盯着监控摄像头的镜头。
笑了!
那红灯没亮,但我知道它在看。
就像知道冰箱里藏着炸弹、U盘里埋着诅咒、照片背后写着“换魂契”一样——
他们想看我输密码?
行啊……
我这就给你们一场直播。
只不过,主播是我,剧本也是我写的。
我摘下眼镜,用镜腿在桌角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咔”声。系统界面立刻弹出:
【检测到高风险行为意图】
【建议启动“绝对谎言”技能,覆盖真实动作】
【观众认可值-50,是否确认?】
我低声说道:“确认!”
下一秒,我整个人气质变了。
不再是那个被逼到墙角的实习生,而是那种在茶水间泡十年龙井、能靠闻香分辨产地的老派茶艺师。
黑框眼镜往鼻梁上一推,手指微曲如执紫砂壶,连呼吸都带着一股“这水温差一度都不行”的执拗。
我起身……
手里拎起保温桶,走向茶水间。
路上遇到两个巡逻保安,其中一个伸手拦我:“你这桶哪来的?现在所有饮品都要AI验毒。”
我慢条斯理掀开盖子,热气腾腾中浮起几片墨绿茶叶,还有一缕极淡的尸油腥味——
李狗剩昨晚从老城隍庙顺回来的灵茶籽。
泡出来的!
“周董的养生茶!”
我语气平静:“老城隍庙特供,周三童子尿浇灌的盆栽结的籽,不喝这口,他开会手抖。”
保安皱眉,AI扫描仪扫过茶汤,屏幕显示:【成分正常——无毒,符合董事长饮用标准】。
当然正常!
因为我根本没放毒。
我放的是“情绪增幅剂”,用尸油稀释过的,专门刺激神经反射弧的那种。
喝一口,心率加快;
两口,血压飙升;
三口下去,能让你对着空气喊爹。
而这壶茶……
是给周振南准备的。
茶水间里。
我熟练地换掉他专属茶包,再往壶底滴了三滴液体。
监控画面同步播放着我“认真冲泡”的画面——温杯、洗茶、注水,动作行云流水。
毫无破绽!
因为系统正在用“绝对谎言”扭曲现实投影:你们看到的是我在泡茶,实际上,我已经完成了精神波频注入。
这招不能常用!
一次扣五十认可值,肉疼得跟被财务部审计三年流水似的。
但今天值了!
董事会提前召开,议题是“集团战略转型方向”。
明面上是讨论AI医疗,暗地里,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信号——
谁动了b-7冰箱?
我知道他们在查U盘的事。
王铁柱昏倒前递的字条,玄霄子裙底的摄像头风波,还有我工位上那本《史记》渗血的页面……
这些线索像蛛网一样缠在一起,只差最后一根线,就能引爆整个董事会。
而我要做的……
就是亲手点燃那根引线!
会议室大门打开时,阳光正好斜切进来,照在周振南座位后的翡翠鼻烟壶上。
那玩意儿据说是他女儿遗物,供在香炉旁,每周三还得用童子尿擦拭一次。
我端着茶壶进去,低眉顺眼:
“周董,您的茶!”
他接过,点头致意,动作儒雅得像个大学教授。
可我知道……
他西装内袋里还揣着那张泛黄的入职表——和我童年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长命锁,正藏在他贴身口袋里。
他喝了一口。
眉头没皱,但右手小指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系统提示:
【情绪增幅剂生效】
【目标进入轻度亢奋状态】
我退到角落,假装整理文件。
而眼角余光却死死盯着香炉——
那个青铜铸的三足炉,底部有暗格。
昨夜档案系统自动登录后,我调出了建筑图纸,发现它的结构和陆家老宅祠堂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母亲的东西?!
怎么会在这?!
正想着……
周振南突然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
“谁动过我的鼻烟壶?!”
没人回应!
可那壶盖确实在微微震动,像是内部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玄霄子坐在他身边,机械义眼泛着冷光,袖口微动。
下一瞬,一只银白色机械手从她袖中滑出,指尖迅速延展、变形,化作一柄青铜短剑。
直刺香炉底部!
她要毁证据!
我猛地扑过去,脚下故意一滑,整个人踉跄扑向香炉,同时切换人格模板——
【忠犬型下属·悲愤版】
“董事长!”
我哭腔炸裂:“我替您接住鼻烟壶!!”
这一扑……
既挡住了玄霄子的剑路,又让我右手顺势用痒痒挠勾开了香炉底盖。
而指尖触到一张纸。
是一张照片!
泛黄……
民国风……
两个女人站在实验室门口。
一个是我母亲,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试管;
另一个是年轻版玄霄子,左眼戴着护目镜,镜片纹路竟和她现在的机械义眼一致。
她们肩并肩,笑得像共事多年的战友。
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tm不是敌人。
这是……合作者?
还没来得及细看,欧阳青远程黑进了会议室音响。
“滋——”
一段老唱片响起,沙哑却温柔: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是我妈哼的摇篮曲!
玄霄子机械义眼猛地一颤,剑尖偏移半寸。
李狗剩这时候从门口冲进来,拖把横扫,一记“扫地僧棍法”砸向地面——
几只肉眼难见的蛊虫从地毯缝隙弹出,被他一棍打散。
“哥!”
他吼道:“香炉有封印!不能开!”
可已经晚了!
周振南怒吼一声,整个人像被什么击中,猛地撞向供桌。
“砰!”
翡翠鼻烟壶应声碎裂,粉末四溅。
与此同时,香炉寒气大作,液晶屏自动亮起,播放起一段黑白影像——
陆宅大火……
人影奔逃……
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冲向祠堂,转身刹那,袖口滑出一只机械手,与玄霄子的义肢同源。
全场哗然!
周振南脸色铁青:“谁动了祭器?!”
我闭眼,血玉贴着太阳穴发烫。
我不看屏幕……
而是用千年心性反向读取数据流——
这段影像……
是真实的!
但被剪辑过。
母亲转身前……
曾回头看了眼祠堂牌位,嘴唇微动,像是在说:“活下去,九渊!”
我把照片塞进西装内袋,高声悲呼:
“这香炉……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啊!”
所有人信了!
因为我哭得像个刚被裁员的应届生,眼泪鼻涕齐飞,领带都歪了。
只有玄霄子盯着我,机械义眼红光一闪。
她知道我在演!
但她没揭穿。
因为就在那一瞬,血玉接触照片的刹那,我看到了更深的东西——
一道极淡的纹路浮现。
就像契约符印,写着“双生契”。
母亲当年……
不是单纯逃亡。
她是和玄霄子签了约,用灵魂换我活命。
我睁开眼……
正对上周振南赤红的双眼。
“陆九渊!”
他咬牙:“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没回答!
我只是摸了摸后颈的血玉,又看了眼藏在内袋的照片。
然后……
我笑了!
就在这时,香炉最后一道寒气散尽,炉心缓缓升起一块铜牌,上面刻着三个字:
“b-7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