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穿梭,云海翻腾。
与太虚道宗援军汇合后,唐念五人并未过多停留。他们要迅速的回去报告,更知晓魔域受此重创,绝不会轻易罢休,必须尽快将消息带回,早作防备。
…
回到仙盟,禀告了这一路的情况,而后几人决定回到自己的宗门,护那一方安定。
分别之际,五人立于云霄,遥望浩瀚星海,心中皆有不舍与凝重。
“诸位,保重。”唐念抱拳,目光扫过四位并肩作战的同伴,“魔域阴谋败露,恐有疯狂反扑。我等需尽快回禀宗门,整合力量,以备不测。”
王椀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安平镇,不容有失。”那里是她的根,是她道心起始之地,虽非大宗门,却承载着她所有的过往。
林素与林禺对视一眼,星宿宫擅长推演星象,沟通星辰,对天地气运变化最为敏感。林素柔声道:“星轨已显混乱,大劫将至的气息愈发浓郁。我们需尽快返回星宿宫,借助星辰之力,监察魔域动向,并为各方预警。”
林禺接话“同时,我们也要护好星宿宫。”
秦晓也挑着眉笑着道,把玩着手中新得的魔舰核心碎片,咧嘴笑道:“放心吧,我濯水仙坊别的不多,就是宝器多。再说最近百年我濯水仙坊人才尽出,护好那一片的安定!”
“最后,有事随时找!!!”
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五人互道珍重,便化作五道流光,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肩负着各自的使命,投入即将到来的风暴之中。
*
就在唐念五人各自踏上归途的同时,魔域深处,那座由无数骸骨与怨念构筑的黑暗殿堂内,一场关乎整个伤痕世界命运的密谋正在上演。
葬天魔棺悬浮在殿堂中央,棺盖紧闭,但那道燃烧着微弱凤焰的剑痕依旧清晰可见,丝丝缕缕的黑气试图修复,却进展缓慢。
棺中存在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殿堂点燃。
“废物!连几个未臻化境的小辈都拿不下,还损我至宝!”一个冰冷、扭曲,仿佛由无数灵魂碎片糅合而成的意念在殿堂中回荡,那是魔域至尊的声音,并非针对魔棺,而是笼罩着所有匍匐在地的魔域高层。
“至尊息怒!”一位浑身笼罩在血色斗篷中的魔帅颤声禀报,“非是我等不力,实是那五人……其力量属性古怪,竟能引动天地正气,克制我族魔力。且太虚道宗援军来得太快……”
“借口!”魔尊意念如同冰锥,刺入每个魔修的神魂,“‘源’的沉寂,已让我族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如今,唯有行险一搏,以血与魂,强行撕裂这令人作呕的稳固法则!”
他顿了顿,意念中透出无尽的残忍与疯狂:“传令下去!‘万灵血祭’计划,即刻启动!目标,所有靠近我魔域势力范围的人族聚居地,以及……那些依附于正道宗门、力量薄弱的小型宗门世家!以亿万生灵之血魂,污秽天地,重燃寂灭之火!本尊要让人族腹地,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我要用他们的血,打开我的门!!!”
“谨遵至尊法旨!”众魔修齐声应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血腥屠杀,悄然拉开序幕。
数日之间,噩耗接连传来。
靠近魔域边境的数十个人类城镇、村庄,一夜之间化为死地。
并非简单的屠戮,而是所有生灵被抽干精血,魂魄被强行剥离,只留下干瘪的尸骸和冲天的怨气。大地被污血浸染,草木枯萎,灵脉晦暗,仿佛成了一片片小型的“死域”。
同时,七个小有名气的正道附属宗门,以及三个以炼器、炼丹闻名的修行世家,遭遇灭顶之灾。
山门被毁,传承断绝,门人弟子几乎被屠戮殆尽,库存的灵石、灵材被洗劫一空。现场残留的魔气,以及那特有的、被强行抽取生命精元的痕迹,无不指向魔域!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开,整个修行界为之震动,恐慌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魔域此举,已非简单的报复,而是赤裸裸的宣战,是要从根本上动摇人族的根基!
…
唐念驾驭剑光,日夜兼程,终于看到了那片熟悉的、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山脉——凌霄宗。
还未靠近,她便感受到一股肃杀凝重的气氛。
护宗大阵已然全开,璀璨的剑罡如同倒扣的巨碗,将整个宗门笼罩,光幕之上符文流转,剑气森然。山门之外,可见不少逃难而来的散修和附近城镇的百姓,被凌霄宗弟子有序地接入阵法庇护范围内。
“大师姐回来了!”巡山弟子见到唐念的剑光,顿时发出惊喜的呼喊。
唐念径直落入主峰凌霄殿前。以宗主凌绝真人为首的众多长老、核心弟子早已等候在此,人人面色凝重。
“终于知道回来了!”玄阳道人看到唐念安然归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却是忧虑,“你传回的消息,我等已收到。魔域……果然狗急跳墙了!”
唐念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师尊,诸位长老,弟子归来迟了。魔域此番血祭,意在污秽天地,削弱我人族气运。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不能坐视他们肆意屠戮!”
她详细禀告了与“寂灭之源”的对抗、与魔域军团的激战,尤其强调了魔域失去寂灭之源支持后,转而采用这种极端手段的意图。
玄阳道长闻言,长叹一声:“你所言不错。我凌霄宗以剑立宗,护佑苍生乃分内之事。已下令所有附属宗门、世家开启防护,并派遣精锐弟子由长老带领,前往各处险要之地驻守、清剿魔患!”
他看向唐念,目光中充满信任:“阿念,你历经磨砺,修为大进,更携平息‘大道之伤’之功德。如今宗门正值用人之际,这‘巡天剑使’之位,便由你担任!持我剑令,可调动宗门境内一切资源与人员,统筹各方,斩妖除魔!”
“弟子领命!”唐念接过那枚散发着凛冽剑意的令牌,眼神坚定。她没有推辞,深知此刻责任重大。
“你师兄木宸和云祉那孩子会和你一起,帮衬着你。”
“好!”
接下来的日子,唐念几乎没有停歇。
她时而御剑巡天,剑气纵横千里,将一股试图渗透边境的魔修小队绞杀殆尽;时而坐镇后方,根据各方传来的情报,调配人手,加固防线;时而亲自前往遭受袭击的附属宗门遗址,以自身凤焰剑意净化被污秽的土地,安抚亡魂。
她的丹曦剑,成为了凌霄宗势力范围内一道令人安心的标志。所到之处,魔气辟易,人心安定。
…
林素与林禺回归星宿宫,受到了宫主和诸位星师的隆重迎接。星宿宫位于观星台上,接引周天星辰之力,对天地异变感知最为敏锐。
“魔气蔽星,血光冲霄……大劫已至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星师望着穹顶之上略显黯淡混乱的星轨,忧心忡忡。
林素将经历细细道来,尤其强调了“寂灭之源”归位后,天地法则趋于平衡,但魔域转而采用血祭手段试图重新制造混乱的现状。
林禺则立刻投入了对“万界魔镜”残留波动的推演,试图锁定魔域主力以及下一次可能发动血祭的地点。
星宿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利用星辰传讯之术,将魔域动向和预警信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各大正道宗门。
同时,一道道璀璨的星辉光柱自观星台升起,如同灯塔般照亮夜空,不仅驱散着弥漫的魔气,更在冥冥中加持着范围内正道修士的力量,削弱魔修的凶焰。
林素以自身蕴含“生命”意境的星辰之力,结合星宿宫秘法,布置下大型的“祈星安魂阵”,笼罩星宿宫及其庇护的所有城镇。阵法范围内,百姓心神安宁,受伤者恢复加速,连土地都焕发出更强的生机,有效抵御着魔气侵蚀。
林禺则不眠不休,凭借定星罗盘和突破后的空间感知,接连识破了三处魔域试图暗中布置的大型血祭祭坛的位置,并及时通知附近宗门将其摧毁,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
秦晓回到那悬浮于云海之上的、金碧辉煌的濯水仙坊,立刻引起了轰动。
“少坊主回来了!”
“听说少坊主在外面干了好几票大的!”
秦晓没空理会那些奉承,直接冲进了他师父,也就是当代仙坊坊主的静室。
“老头子!别闭关了!天要塌了!”他咋咋呼呼地喊道。
秦坊主,一位看起来富态祥和、眼中却精光四射的中年人,无奈地睁开眼:“臭小子,一回来就没大没小。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当秦晓将魔域血祭、小宗门覆灭的消息,以及他们之前的经历简要说了一遍后,秦坊主的脸色彻底严肃起来。
“倾巢而出?血祭生灵?魔域这是要疯啊!”他站起身,来回踱步,“我濯水仙坊虽以商立本,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的!传令下去!”
一道道指令迅速从坊主静室发出:
“第一,开启‘万宝流光壁’,仙坊进入最高戒备!”
“第二,所有对外飞舟航线暂时收缩,优先保障庇护区内物资输送!”
“第三,库藏所有攻击、防御类法器、符箓、阵盘,按成本价向所有抗击魔患的正道同道开放!”
“第四,启动‘灵枢计划’,所有机关坊停止常规生产,全力制造战斗傀儡、防御机关!”
“还有你若芙师叔已经禀告了,暂时闭关去研究新的阵法。”
…
秦晓更是亲自上阵,将他从战场上学来的、对魔气能量结构的理解,融入机关设计之中。
他改良了制式战斗傀儡的核心,使其能更有效地净化魔气;设计出了可以快速部署的“净魔符光塔”,能自动识别并攻击魔物;甚至搞出了一种能够干扰低阶魔修神智的“乱灵波”发生器……濯水仙坊以其恐怖的财富和生产力,迅速转化为一座巨大的战争堡垒和后勤基地,为前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支持。
…
王椀回到了那座位于北境边缘、终年覆盖着薄雪的安平镇。
与凌霄宗、星宿宫、濯水仙坊的喧嚣备战不同,安平镇显得格外安静。这里没有高耸的仙山楼阁,只有朴素的石屋,蜿蜒的冰河,以及镇上那些修为不高、却眼神坚韧的居民。
王椀的归来,没有引起任何轰动。她如同外出归家的游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镇子边缘那座临水的小院。
然而,她的回归,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宣告。
当夜,王椀独自一人,立于镇外冰河之源。
她闭上双眼,眉心暗金印记亮起,周身暗蓝玄水真元如同潮汐般涌动,与她脚下这片生养她的土地产生深层次的共鸣。
“玄水·冰寂守护。”
她轻声低语,双手按在冰面之上。
刹那间,以她为中心,一道无形却浩瀚无比的寂灭寒意,如同水银泻地般,沿着地脉悄然蔓延,迅速覆盖了整个安平镇及其周边数百里区域。
这道领域并非攻击性,而是极致的“静”与“守护”。任何未经允许、携带恶意的魔气踏入此域,都会如同陷入永恒的冰寂,被瞬间冻结、分解、归于虚无。
同时,领域内的生灵,则会受到一种宁静力量的庇护,心神不易被魔气侵蚀。
做完这一切,王椀脸色微微苍白,但眼神依旧沉静。
她没有像唐念那样四处征伐,也没有像林素那样布设显眼的阵法,更不像秦晓那样大兴土木。她只是以这种方式,将她最重要的地方,化作了一片魔域难以触及的绝对禁区。
随后,她开始巡视镇子周边,检查那些依附于安平镇的小型村落和聚集点。她出手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精准而致命。一股试图偷袭某个村落的魔修小队,在距离村落还有十里之外,便无声无息地化为了冰雕,而后碎裂成漫天冰晶消散。
她的存在,如同北境永不融化的坚冰,守护着这一方水土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