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圣境门口的谷民纷纷在契约上画押,大多按了手印,少数识字的则签下姓名。
一清点,竟有八十三人。
白芨收好契约,对众人道:“诸位带上工具,随我们来。”随后转身对苍术和玄云道:“二师弟,八师弟,你们去药田继续催生药材。”
“好的,大师兄。”两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白芨正要抬腿,这才想起谷种来,转身又对吩咐护卫:“你们几个去种子库,把那几袋谷种抬到山下农田边。”
护卫们领命,立即往种子库方向跑去。
朝阳初升,在诸位长老的引领下,慕容晴与八十余名谷民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山下的农田行进。
众人来到山下的农田,但见一片片农田平整如镜,绵延至远山脚下。
田边树林旁建有一排青瓦白墙的房屋,慕容晴好奇地问道:“五长老,那一排房子是作何用的?”
霍山答道:“师叔祖,那是存放农具和临时堆放湿谷的库房。”他指向远处一片平整的场地,“那边就是晒谷场。”
“那晒干的粮食不储存在这里吗?”
“都会运回圣境粮仓。”
慕容晴想起各县都设有粮仓,又问道:“各县粮仓里储存的是谷民缴纳的税粮吗?”
“正是。不过医仙谷粮税较低,因此各县粮仓存粮并不算多。”
说话间,白芨已指挥谷民从农具房搬出拌桶、撮箕等农具。
这时护卫们也抬着几袋谷种赶到。
白芨当即安排几个谷民下田撒种。
一位老农疑惑道:“白长老,这才刚收完稻子,怎么又要撒种?而且这田还是干的,谷主不是该先育苗吗?”
白芨温言道:“照我说的做,稍后便知。”又特意叮嘱,“谷种不要撒得太密。”
几个谷民依言开始在田里撒种。
八位长老跳下田埂,站在田里一字排开,运转木系异能。
经过昨日的练习,今日他们施展起来已是驾轻就熟。
翠绿的光芒从他们掌心涌出,笼罩在刚撒下的谷种上。
令人惊叹的景象出现了:谷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抽苗,嫩绿的秧苗迅速拔高、抽穗,转眼间便结出沉甸甸的金黄稻穗。
谷民们看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为何要签保密契约。
慕容晴适时忽悠道:“这便是祖师爷传下的生机秘术。”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年轻人好奇地开口问道:“可从前各位长老并不会这秘术啊?而且不是说生机秘术是天生的吗?”
慕容晴从容应对:“因为祖师爷得知长老们寻回了谷主,特在一夜之间赐下此术。”
谷民们对慕容晴的话,深信不疑。
在他们看来,祖师爷在世时,就是得道真修,羽化后,说不定成了天上的神仙。
毕竟历代长老都未曾掌握此术,偏偏在新谷主继任后便获得了,想必是祖师爷在天上知道了,奖励这一代长老。
见谷民们如此淳朴,慕容晴不禁暗叹百姓果然最好说服。
一个汉子率先拿起镰刀,朗声道:“走,割稻子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拿起农具开始劳作。
那汉子捧着一把刚割下的稻穗,啧啧称奇:“这生机秘术催出的稻穗真沉,粒粒饱满,竟没有一颗空壳!”
其他谷民也连声附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优质的稻谷,个个干劲十足。
待稻谷收割得差不多了,有人开始在拌桶上脱粒。
慕容晴也走下稻田,运转八级木系异能。
只见她所到之处,稻谷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从发芽到成熟的全过程,效率比十位长老联手还要高。
不过半日工夫,整片稻田已是金黄一片。
八十三名谷民分工协作:妇女们开始将拌桶里的稻谷装进箩筐,准备运往晒谷场晾晒;壮劳力则将一担担的稻谷送往晒场。
谷种用完后,慕容晴让撒种的谷民直接用新收的稻谷继续播种。
连续三日的催生后,前往各县整顿仓库的三位长老弟子相继返回。
当晚,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几位弟子先向端坐主位的慕容晴行礼,又向各位长老问安,这才开始禀报。
白芨的大弟子苏远志上前一步,率先回话:“仙源县粮仓的存粮已全部转运至圣境别院,原药材仓库业已整理完毕,余下的药材也尽数移往仙云堂的药材仓库妥善存放。不过有一事需禀报,钱家粮铺近日又上调了粮价,吴家的盐价也随之上涨,局势怕是有些不利。”
陆景和紧接着禀报:“云台县情况相同,钱家粮铺和吴家盐铺都在涨价。粮仓和药材仓库均已收拾妥当。”
其余弟子带回的消息如出一辙——五县的粮食和盐价全线上涨。
长老们闻言无不色变。
霍山第一个拍案而起:“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众长老也纷纷怒斥商贾无良。
慕容晴却神色如常,对三位弟子吩咐道:“明日你们再去各县租一处空宅,日后用来储盐。”
苏远志疑惑道:“太师叔祖是要从外界购盐吗?”
慕容晴淡然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见她不欲多言,苏远志也不敢再问。
长老们见慕容晴已有安排,也都安静下来。
白芨忧心忡忡道:“师叔祖,看来这些人又要兴风作浪了。”
“无妨。”慕容晴从容道,“我再陪你们催生两日稻谷。之后派个熟悉医仙谷地形的人给我,我要微服私访。”
白芨立即应道:“槐风师弟的四弟子江东阳对各地了如指掌,就让他为您带路。再安排两个护卫随行……”
“不必带护卫。”慕容晴摆手打断,“人多反而累赘。”
“既然如此,便依师叔祖。”白芨只好作罢。
次日清晨,白芨带慕容晴来到稻田边的库房。
经过三日催收,仓房里已堆满晒干的稻谷。
慕容晴当着他的面,将满仓稻谷尽数收入空间。
虽然早知慕容晴会袖里乾坤之术,但亲眼目睹这神奇一幕,白芨仍震撼不已。
“微服私访启程前,我会再来收一次粮。”慕容晴交代道,“之后便挨个送往各县粮仓。”
“有劳师叔祖。届时我把五县粮仓的钥匙交给您。”
“好,我们出去吧,其他长老和谷民也该到了。”
果然,他们刚步出仓房,便见一众长老领着谷民们陆续抵达田边。
晨光熹微中,众人熟练地各就各位,新一日的劳作在井然有序中展开。
收割、脱粒、晾晒、播种——与前三日如出一辙的流程再次上演。
谷民们手法愈发娴熟,长老们的异能运转也愈加流畅,整片稻田里回荡着劳作的声音,呈现出一派繁忙而和谐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