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忌到现在才明白。
原来所有人都不懂他的本意。
“我只救能救的人。”
苏无忌的声音平静。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残酷：“若数亿人的命实在救不了，我会选择直接放弃，优先完成斩妖任务。”
“但若能救，我便一定会救。”
“没有为什么。”
他顿了顿，雷狱刀锋上的雷光骤然炽盛：
“只因为.......这就是我心中的正义！”
他猛地抬刀，指向那些暗红光柱，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而现在。”
“被你标记的这群人……”
“我感知到的，是他们灵魂深处散发出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他们手上，早已沾满了同类的鲜血！！”
“他们，早已不再是人类！”
“而是彻头彻尾的……妖魔了！”
小丑的表情瞬间僵硬。
它看着苏无忌那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杀意更盛的眼神。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它脑海中。
“所以……”
苏无忌狰狞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以为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直接打破你这个脆弱的游戏领域？”
他手中的雷狱高高举起。
“你猜猜看呢？是不是这样关着这群妖魔，更方便处理呢？”
下一刻，他声震四野，如同君王下达最终的审判：
“第一序列小队听令！！！”
所有序列成员瞬间挺直脊梁，眼神锐利！
“所有人！！！整座城市的妖魔……”
苏无忌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杀意，充斥在所有人耳朵里：“不要放跑一个！给我一个不留的……”
“全部杀光！！！！！”
“是！队长！！！”
震耳欲聋的回应声冲天而起！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迟疑！
刷刷刷刷——！！！
安天岚、狂炎烬、秦书玉、冷月……所有第一序列成员，如同离弦之箭。
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光芒。
朝着城市各个角落那些暗红光柱所在的方向，悍然冲杀而去！
战斗，瞬间在城市每一个角落爆发！
而原地。
小丑的表情彻底凝固，僵硬，最终化为一片呆滞的茫然。
它看着面前这个下达了屠城般命令。
眼神却依旧平静如深渊的男人。
它终于……悟了。
这家伙……
根本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正义使者……
他是个……
彻头彻尾的疯子啊！！！
“呃啊啊啊啊啊！！！苏无忌！！！”
极致的恐惧与愤怒交织。
让它发出了绝望的咆哮！
它不顾一切地朝着苏无忌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轰——！！！
然而，这一次，苏无忌没有再给它任何表演的机会。
他看着那携带着毁灭性能量冲来的身躯。
眼神一冷。
“闹剧，该结束了。”
他意念一动。
嗡——！！！
又一道模糊的虚影，自他身后缓缓浮现。
那虚影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的灰色。
仿佛包容万物，又仿佛排斥一切。
散发着一种“无视规则，打破常理”的绝对霸道气息！
第一替身——【百无禁忌身】！
嗡——！！！
一股无形无质的波动。
以【百无禁忌身】为中心，骤然扩散！
刹那间，以苏无忌为圆心，方圆千米之内。
所有的一切，全部陷入了绝对的凝滞！
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停止！
小丑那狰狞咆哮的表情，它身上燃烧的彩色能量。
它前冲的姿势……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影像，彻底定格！
唯有苏无忌。
以及他身后的两道替身，依旧在这片凝固的时空中，自如地行动。
苏无忌缓缓抬起雷狱，刀锋对准了那凝固在时间中的小丑。
“去死。”
他轻声道。
下一刻，毁灭的雷光，吞噬了一切。
小丑说的没错，每种规则，全世界都只会存在一种。
所以，当出现两种一样的规则时。
强的规则，将会吞噬并取代弱的规则。
而小丑的规则在被苏无忌适应并掌握之后。
正在逐渐...消失当中。
当其规则彻底消失之后，便是小丑的死期。
........
........
小丑的意识渐渐消失，它突然，就好像看到了一个景象。
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这是....人类所说的...走马灯？
那是一片黑色陆地上，在一个简陋破败的部落角落里。
“那…那个…能不能，能不能带我一起玩呢……”
一个只有水桶大小，穿着打满补丁的彩色布片的小不点，紧张地搓着手。
它对着前方两个正在撕扯某种兽类残骸，形态狰狞的小妖魔怯生生地问道。
它的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油彩，却掩盖不住那份卑微与惶恐。
“啊？怎么又是你啊！”
其中一只长着犄角的小妖魔不耐烦地转过头，唾沫星子横飞：
“你这种下等妖魔能不能不要来沾边啊？！滚开！”
小不点吓得往后缩了缩，但还是鼓起勇气。
从背后掏出几个用枯萎藤蔓和碎骨做成的简陋玩偶。
笨拙地摆弄起来，试图表演一出滑稽的默剧。
脸上挤出更加夸张的笑容，希望能逗乐对方，换取一点点食物。
或者仅仅是……不被驱赶。
但它那拙劣的，无声的表演，只引来了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
“哈哈哈！你看它那蠢样子！”
“除了像个滑稽的蠢货一样扭来扭去，它还会什么？”
“废物就是废物！连捕猎都不会！”
小不点，也就是年幼的欢愉小丑。
听着这些刺耳的嘲讽，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它记得。
它的父母，就是靠着这种滑稽的表演，在部落里勉强立足。
虽然也被看不起，但至少……能活下去。
砰！！
一只兽脚狠狠踹在它身上。
将它连带着那些简陋玩偶一起踹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别再表演这种无意义的游戏了！！”
那只犄角妖魔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小丑。
语气充满了鄙夷：“你除了像个滑稽的蠢货一样逗别人笑一笑，还有什么作用？！你想继续表演对吧？那就上交食物过来！”
“可…可我没有食物啊…”
小丑害怕地缩成一团，声音细若蚊蝇。
它太弱小了，根本没有能力去猎取其他妖魔。
也没有强大的血脉天赋，只能靠偶尔的表演乞讨一点残羹冷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