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曹可欣皱着眉头看着空荡荡的店内，心中的不悦感更浓。
果然是小地方......
也是，孙菲菲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推荐再怎么好的商场都不如京市。
如此一想，曹可欣的眉头微松，竟也释然了。
就在这时，正好从包厢内走出来的一位sales迎接了上来，“您好，女士。”
他们在锦瑟待久了，接触的有钱人多了去了，几乎都锻炼成火眼金睛，什么人有钱，什么人好相处几乎是一眼都能看出来。
而曹可欣......就是所有sales最不想接待的那一种。
有钱难伺候，爱摆架子。
哪怕对方真的能买不少东西，但也不值——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和情绪价值足够服务好三四个人了。
sales哪怕心中在不愿，也没办法。
谁让她在鹿笙那边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呢？
有的赚总比没得赚好吧？
一想到留下的同事们赚钱容易又轻松，在这一刻钱难挣屎难吃的感觉具象化了。
曹可欣没有刁难她，也许是觉得丢面子，就随便逛了逛，竟发现这家爱马仕的货源还挺齐的！
有些包包连京市都缺货呢，这家店居然柜台上就有，还不止一个。
这要深究起来，还是托了鹿笙的福。
谁让她动不动就来锦瑟扫荡一圈？
经她扫荡的店铺，都空落落的，自然而然要补货啊。
时间久了，他们店铺的流水加起来居然比一线大城市的所有门店都高，这也让总部把目光落在了这里。
南市虽不是一线城市，但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没想到一家店直接可以吊打一个城市。
总部那边还派人下来调研过，结果得知这么多的流水居然是同一个人所为。
不止爱马仕，其他的奢侈品店皆是如此。
维护好每一位有钱顾客是每家奢侈品店应该做的事。
与这种顶尖富豪保持交好就是一个品牌该考虑的事了。
于是，锦瑟爱马仕的货源越来越充足，像其他地方要一两个月才能到货的新品，他们这只要是一上架马上就能有。
曹可欣顿时欣喜地开始点单：“这个，拿出来给我看看。”
sales一看她这架势，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主，动作飞快地拿过她要的包，放在柜台上，刚要开口轻声介绍，就被对方挥手打断了。
“不用你介绍，我自己看就行。”
sales：“好的。”
曹可欣拿着包包，爱不释手。
这一幕被一旁的墨婧看了个一清二楚。
墨婧在南市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圈子里的人不说都认识，但都见过。
这位......面生。
不过能进锦瑟，全身上下穿的也是要价不菲，模样做派都是圈内的那种娇小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想来就是外地的了。
想清楚，墨婧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要是对方是个事业型女强人，她还能上去交谈一番，混个脸熟，以后在商场上见到了都是人脉。
这种只靠着家族分红的大小姐......她没什么兴趣。
她现在对鹿笙倒是挺感兴趣的，只可惜......
墨婧往鹿笙的包厢看了一眼。
sales压低声音，“墨小姐也想结交鹿笙？”
“也？”墨婧挑了挑眉。
sales服务墨婧也挺久了，很了解她的脾性，同样，墨婧在购物的时候很好说话，刷起卡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样的顾客当然要维护住。
她又不是专门服务鹿笙的......况且，这件事现在都透明化了。
“咳。”sales轻咳了一声，声音压的更低了，“墨小姐，您应该知道南市上层圈子的人都想和鹿小姐接触吧？”
墨婧当然知道。
她不仅知道，还是其中之一呢！
那些上层圈子的人有的是为了交好，有的是为了“骗钱”，有的是为了既“骗人又骗钱”。
墨婧看不上后两者，之前也对为了和鹿笙交好不惜软下身段的那群人不屑。
直到......只和鹿笙说上几句话的元辞，从对方手里直接获得以小目标为单位的投资后，她才懂得这个女人的魅力。
起初，墨婧是为钱折腰，后来调查了鹿笙所做的事，开的欢娱，给员工的福利还有那些各种隐秘不宣传的对山村教育，尤其针对女性的捐款后，她完全改变了想法。
有钱只是鹿笙的魅力之一。
她真正的魅力在于有钱却不屑于钱。
若她是鹿笙......做不到她这份上。
要是鹿笙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已经神化成如此模样，定会心中大笑：她哪不屑于钱了？实在是钱太多了，每天不花点，心里不安生啊！
“然后呢？”
sales眨眨眼，又道：“这段时间，不少人打听到鹿小姐爱来锦瑟购物的消息。”
墨婧点点头，这个的确，她都略有耳闻，有些富二代甚至还组团来锦瑟，就想求得一次偶遇呢！
“不过鹿小姐每次来都是进的专门为她准备的VIp包厢，所以来踩点求偶遇的人碰不见。”sales的话一顿，紧接着又道：“鹿小姐很喜欢顶楼的一家菜馆，每次逛完就会去那吃点东西。”
墨婧挑起了眉，“你们没少透露这消息吧？”
sales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他们默认的“行规”了，他们会把这消息透露给比较好说话的老顾客，也算卖一个面子。
鹿笙本人也知道，她也不在意。
毕竟交朋友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看眼缘，磁场不对，眼缘不好，说什么都不管用。
也有不少人通过sales的消息渠道得知鹿笙的消息，但鹿笙并不是每次都会去，有些人好运气地碰到了，也没说上几句话，转眼鹿笙便忘了。
服务墨婧sales和服务鹿笙的关系比较好，自然知道的消息也就多些。
“墨小姐，鹿小姐挺佛系的，不过对身边的闺蜜倒是很好。”sales暗示道。
墨婧不是个傻子，转头一想就会意了。
她笑了笑，指着sales身后橱柜里的摆件说：“那个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带几套走。”
“好嘞！”
sales顿时喜笑颜开地转身去拿东西。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舒坦。
爱马仕VIp包厢内。
鹿笙揉了揉鼻子，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转头就对上姜慕白和秦悦关切的目光。
她嘴角微抽，“怎么了？”
“笙笙啊，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自从进了包厢坐下来还没多久，姜慕白还没搞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就听见身旁的鹿笙一直在打喷嚏，这可让姜慕白好一阵担忧。
哪怕鹿笙再有钱，也只是个没有亲人的爱美小女孩。
再加上从小吃了不少苦，这身子骨说不定都没她硬朗呢！
秦悦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笙姐你真的要多出来运动运动，别总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当宅女。”
姜慕白赞同地看了一眼秦悦，“对，小悦说的对，你们这代的年轻人身体情况都不如我们呢！”
鹿笙嘴巴刚张，就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给堵了回去，完全插不上嘴。
鹿笙有些哭笑不得，手指比了个暂停地姿势，“我没事......”
话音刚落，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秦悦&姜慕白：“......”
盯——这还叫没事？
鹿笙：“......”
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到底是谁啊！这么念叨她！
就在这时，救场的sales带着一群人来了，成功转移两人的视线，鹿笙见此才松了一口气。
姜慕白看着面前五个站成一排，已经把工作制服换下来，穿上各式各样的衣服，身上还佩戴了各种配饰和包包的熟悉的sales模特们，她小惊了下。
姜慕白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秦悦，发现她一点都不惊讶，反而露出享受的模样，就知道，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哪怕当了一辈子的千金小姐的姜慕白也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
不，与其说她从未享受，不如说她从未把这些放在眼里。
之前她也听闻哪哪哪家的女儿奢靡万分，就连逛街都是店员上门服务，跟古代的皇帝没什么两样。
姜慕白当时听了只觉得匪夷所思，大清早亡了，又不是封建社会，竟还有这种事？
她当时还提着秦悦的耳朵告诫，千万不能跟这种人学。
如今......
姜慕白脸疼吗？
一点都不！她甚至还挺直了胸膛！
不愧是知许的女儿！就是这么豪气！女孩子就应该要多享受享受生活！
姜·双标·鹿笙脑袋·慕白骄傲地看着鹿笙。
“除了这位身上的包不要，其他的都要了。”鹿·霸气·笙说道。
sales会意，拍了拍手，台上的五人整齐有序地下去，又上来了另外五人。
“这几套都不错，要了。”
“好的，鹿小姐。”
“啪啪。”sales再一次拍了拍手，“下一批。”
“......”
又一批漂亮的小姐姐上台。
鹿笙看向了姜慕白，亲昵道：“姜阿姨您也挑挑呢？挑中什么我送您！”
姜慕白本来对这些无感，她只是看着鹿笙这样潇洒的买买买，还有女儿在旁边一声接着一声应和，觉得好玩。
不过......
姜慕白接受不了“送您”这两个字。
在她心中，鹿笙和她的亲女儿没什么两样。
儿女孝顺，于她来说，已是世上最好的礼物。
“好。你可别心疼钱哈。”姜慕白开玩笑似的笑道。
秦悦听了直哼哼，“妈咪！你也太小瞧笙姐了吧！这点对于她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鹿笙摸了摸鼻子，在长辈面前，她还是要点脸的。
秦悦还想继续说下去，鹿笙直接伸手掐住了她的嘴，“好了，别说了。”
“姜阿姨，您尽管买，这些都是我孝敬您的。”
一个人对她是否真心，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更何况，占了人家的身子，接受了人家的身份，自然要对仅剩不多的“亲人”好些。
姜慕白听了这话，只觉得眼眶发热，连连拍着鹿笙的手称赞：“好好好，和你妈一样，是个好的！”
鹿笙笑而不语。
秦悦一脸无语：她的妈咪啊！说好不说漏来着。
不过她看鹿笙脸上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也就知道了，大家都默认这件事了。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要了，其他的都不要。”
与鹿笙的豪奢截然相反，姜慕白还是稍微控制了些许的。
当然，这只是开始的时候控制。
接下来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不知不觉地，姜慕白就被鹿笙和秦悦感染了，已经不是其他都不要了，而是这个不要，其他都拿下。
鹿笙和秦悦相视一笑。
VIp包厢内的气氛火热，可店内的气氛却略显尴尬。
接待曹可欣的sales此时万分后悔。
这位大小姐不是一般的难缠，是十分难缠！
把店内所有市面上几乎都见不到的包包看完了后，就开始配货了。
结果，就在这方面出了问题。
曹可欣嫌配货额高了，一口一个你们店也太黑了，居然比京市还高......弄得sales心累不已。
他们锦瑟爱马仕配货额度高是一天两天的事吗？
也不看看他们店的这些都是现货！！！
在其他家店，你配货够了还要排队呢！他们这直接能提走！这是同一种概念吗？
分明就是这人故意找茬呢！
当然，这些话不能对顾客说。
店内的其他sales纷纷朝着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曹小姐，这个额度不是我能做主的。”sales笑容僵硬地解释。
曹可欣冷哼一声：“你们店长呢！把你们店长叫来！”
要不是店内都是监控，sales真的很想翻个白眼给对方。
别说叫店长了，就是叫爹叫娘都没用！
更何况，他们店长正在为鹿笙服务呢！人家那么有钱，也没像这位事这么多！
果然，有钱也不耽误小脑没发育好。
sales心中一阵骂骂咧咧。
这边在争执的时候，孙菲菲正巧举着摄像头走到附近，她耳尖的听见前方有争吵的声音。
孙菲菲灵机一动，对着直播间说道：“前面好像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