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股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力量狠狠撞来!不再是巨鱼体内的震颤,而是亿万海水失去束缚后,狂暴冲击带来的毁灭性颠簸和倾覆!
观察窗外,林晨的心脏瞬间冻结——隔绝深海的巨大气泡,如同肥皂泡般无声碎裂!恐怖的海水,从四面八方轰然灌入。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漫过前哨站外壳,巨大的水压让金属结构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嘎吱”呻吟。
“操!这下子算是完了!”绝望的冰冷扼住林晨的喉咙,现在如果冲出去,那肯定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怀里的黑铁宝箱和沉甸甸的暗金笔记本,后背抵住冰冷舱壁。
“现在只能赌这个船舱的密闭性了!”他只能祈求这最后的堡垒足够坚固,可以顶到海水将这个前哨站卷到巨鱼腹部的时候了。
然而,现实更加残酷。
“轰隆——!!!”
震耳欲聋的金属断裂声炸响!林晨瞳孔骤缩,惊骇地看到连接下方舱段的通道结构,竟像朽木般被水流撕裂扯断!一个巨大豁口瞬间形成,冰冷高压的海水,迅速的朝着他所在的船舱咆哮着灌入!
海水瞬间淹至膝盖,冰冷刺骨,急速上涨!
“顶住啊!”林晨心中嘶吼,恐惧和求生欲炸裂。
他猛地扑向圆形舱门,用尽全身力气扳动把手,“嘎吱——嘎吱——”刺耳的摩擦声中,沉重的舱门在千钧一发之际合拢、锁死!
“嗤嗤嗤——”
令人心胆俱裂的渗水声立刻从门缝和四周舱壁连接处响起!整个船舱发出濒临解体的呻吟!
“撑住呀!只要能撑到被冲进鱼肚子里就还有希望。”
林晨浸泡在迅速上涨的冰水中,牙齿打颤。
残骸在乱流中疯狂翻滚、旋转,林晨感觉自己被塞进了高速搅拌机,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他狠狠抛起!
“砰!”后脑勺撞上顶板,眼前金星乱冒!
“咚!”下一刻又砸在地板,五脏六腑移位!
剧痛和眩晕如同海啸,冰冷腥咸的海水呛入口鼻。
徒劳的挣扎中,黑暗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丝模糊的意识,挣扎着浮出冰冷的深渊。
林晨费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晃动,过了好几秒才艰难聚焦。
他躺在冰冷海水中,水深及胸,身下是熟悉的、粘滑恶心的巨鱼腹腔组织。
那个差点成为棺材的船舱残骸,正歪斜地漂浮在旁边——正是这点残存的浮力,让舱内没有完全淹没,也让他避免了在昏迷中溺毙。
“咳咳咳…呕…”他剧烈咳嗽干呕,吐出几口咸涩的海水。
全身骨头像散了架,无处不痛,他颤抖着摸向后脑勺,一个滚烫的肿包让他眼前发黑。
“嘶!没开瓢就算走了狗屎运了”他嘶哑自嘲,“这都是小事,出去,灌瓶治疗药水就能好。”
劫后余生的微弱庆幸压下剧痛,确认暂时安全,但是海水正在不断的涌入。
“先离开船舱吧!还是浮空地基上比较安全。”
他连忙深吸一口气,肺部火辣辣地疼,他猛地拉开舱门!
“哗啦——!”浑浊海水灌入。
林晨死死抱住宝箱和笔记本,像条伤痕累累却求生欲极强的鱼,迅速钻出舱门,奋力朝记忆中裂口外的浮空地基游去。
短短十几米,在极度疲惫伤痛下,漫长得像横渡冥河,每一次划水都牵扯全身疼痛,海水刺激着伤口。终于,他的手触到了垂下的金属梯子!
他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当他终于瘫倒在冰冷的浮空地基上时,浑身湿透,像条死鱼,只有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呼…呼…哈…操…”
断断续续的喘息在死寂的地基上回荡,狂跳的心脏许久才平复,疼痛和疲惫依旧如影随形。
“下次…老子再用那破‘星路指引’乱找废弃建筑…”林晨心有余悸地发毒誓,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老子就是狗!狗娘养的!”
这次探险的凶险,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轮盘赌,九死一生都算轻的。
他躺了半小时,才勉强攒了点力气。灌了几口清水,用破布擦了擦身体换了衣服,喝下治疗药剂,这才感觉缓过一口气,像重新活过来些。
目光最终落在那两件用命换的“战利品”上。
黑铁宝箱幽光流转,暗金笔记本在冰冷的光线下,流淌着内敛神秘的光泽,沉甸甸的份量昭示着不凡。
“这可都是用命换来的呀!”林晨喃喃,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近乎贪婪的期待。
他决定先看笔记本,拿起那沉甸甸、触感奇异的暗金封皮时,一行熟悉的半透明系统提示浮现:
【65号前哨站站长日志(利卡)】
介绍:本日志记录了65号前哨站站长利卡在任期间(虚界历1173-1174年)的日常工作、观察笔记及重要事件备忘。
“站长日志?!”林晨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之前的惊险痛苦仿佛都有了价值,心脏狂跳起来。
“记录站长见闻…里面得藏多少秘密?值了!差点淹死也值了!”他激动得手指微颤,迫不及待翻开厚重封面。
“让我看看…这位利卡站长都经历了什么惊天秘闻…”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满怀希冀地翻到第一页,目光灼灼地扫向泛黄纸页上的工整字迹。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瞳孔收缩成针尖!
“卧槽?!又来这套?!”林晨差点把手里的“金砖”砸在地上!
只见笔记本上,是密密麻麻的,扭曲怪异、带着诡异韵律的字符——与上次在神秘“漂流瓶”里看到的文字分毫不差!
虚文!
又是这种该死的天书般的虚文!
“漂流瓶是虚文…这前哨站站长的官方日志…也是虚文?!”
“看来这个世界的官方文字就是这种虚文了。”
林晨也明白过来。
“看来还得联系上次那个翻译人了,但是上次就翻译那点儿文字都花了不少物资,这次这么大一本书,得浪费多少精力和物资呀?”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牙关一酸,心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