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乱葬岗,一片死寂笼罩着这片荒芜之地,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残叶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陈威霖神色凝重地在张居正的墓周围来回查看。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碑周围的土,指尖传来的湿润触感让他心中一紧,这湿土说明这墓的确是刚刚修建不久。
他站起身来,仔细端详着墓碑,只见碑上的文字都略显潦草,笔画歪歪扭扭,整个碑看起来整得十分粗糙,像是赶时间仓促完成的。联想到之前钟长鑫前来时的表现,他走得如此匆忙,一路上东张西顾,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慌乱与迷茫,显然他并不知道这墓的具体位置在哪。而且那个总兵张作性,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在这里,想必是在忙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再看这碑上的文字,笔画生硬,笔力粗犷,确像武夫所写。
陈威霖看着眼前故友的墓,眉头紧锁,心中总觉得有问题。尸体刚掩埋不久,此时验尸最为合适,只有这样才能揭开事情的真相。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探究竟。
只见陈威霖对着碑恭恭敬敬地拜了又拜,眼中满是愧疚与坚定,说道:“居正兄,得罪了,为了查清真相,还你一个公道,某只能如此了。”拜完后,他抄起一旁的工具,开始奋力挖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他挖了很久,墓坑已经有了一定的深度,却还是没挖到什么东西。他看着眼前的墓坑,虽不算太深,但按照常理,也基本可以挖出尸体了。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土坑附近一块在微弱光线下闪烁着幽光的玉佩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捡起玉佩。这是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质地温润,触手生凉,上面还刻有一个“张”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定然不会是张居正的遗物,那极有可能就是张作性的东西。探查到此,陈威霖已基本确定,是张作性刚刚才弄了这座空坟,所以钟长鑫才会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他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弄空坟,难不成是为了阻止他人查验尸体?
到了晚上,陈威霖已回到北郡城。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昏暗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一个相貌慈祥的老妇人,迈着蹒跚的步伐,拦住了他的去路。老妇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问道:“请问你是陈威霖陈大人吗?”陈威霖停下脚步,回答道:“是的,不知所为何事?”老妇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回答道:“我是北郡城的居民,是北郡府的一个人让我在此等候,他让我告诉你,张居正并非为匪徒所杀,而是被张作性的亲卫所杀。张居正的尸体已被我安葬在了城西。”
听到此消息的陈威霖十分震撼,他瞪大了眼睛,赶忙追问道:“不知那位小友,如何称呼,又是如何得知。”老如何回答道:“他说如若你问起他的名字,就说姓陈,是张作性亲卫之一。此事他是参与者,所以知晓,也希望大人能饶他一命。”陈威霖沉思片刻,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告诉他,既与我同姓陈,就应有做事坦荡之心胸,为何不敢留名。阁下既选择揭示真相,定亦是为居正之正所感。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且事非汝谋,某可以不追究。”
陈威霖望着老妇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彻查此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