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局密室。
袁天罡与李淳风两人脸上凝重。
桌上摊开的两样东西。
一份是墨迹未干的麻纸,记着承宇今日演示“理疗推背”的手法轨迹与气息波动,那些“精准定位穴位”“高效疏导气息”的批注,与大唐医理格格不入。
另一份则是封缄严密的卷轴,正是当年经屈突通之手呈给陛下,最终归入太史局的诡异图谶——那卷精准预言了玄武门之变的逆天之物!
李淳风很是不可思议:“师兄!这鬼画符我们推演了三年,篆书、符文、甚至西域诸国文字都比对过,根本不是世间所有!可你看这笔画勾连的规律——分明是为了最快书写而生!”
袁天罡的目光像钉子般钉在那行符号上,又骤然移向麻纸上“效率优先”的批注,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的刹那,他浑身猛地一震!
“日月同行,黑豕啮龙。血染玄武,天门洞开……”袁天罡低声吟诵谶语,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越来越急,“兄弟阋墙弓满张,玄武门前伏金戈!‘玄武门’三字何等直白,‘贞观’年号更是未卜先知——武德九年六月初四,事变当日!太白经天的天象都与图谶一一对应!”
“除非是亲历者,否则绝无可能写得如此确凿!”李淳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可武德九年时,承宇还只是个无名小卒,他怎么会……”
话未说完,袁天罡突然抬头,劈开迷雾:“这图谶根本不是什么上古传承!是承宇写的!”
“什么?!”李淳风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书架上,竹简哗啦啦掉落,“他早早就知道玄武门之变的日期和结局?甚至连‘贞观’年号都能预言?这不可能!”
“除非——”袁天罡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地上,“他并非此世之人,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死寂……
“他不是预知未来,他是带着未来的记忆来的!”李淳风脸色惨白,“那图谶是他故意抛出来的?为了引起陛下注意?”
“是为了‘力钥’!”袁天罡一步跨到窗前,望着承府方向的灯火,“我推演的‘归途四钥’中,‘力钥’我并不能最终确定……他借图谶搅动风云,靠仁商之名积累声望,或许就是在为归途积蓄力量!”
“更可怕的是这图谶的形式!”李淳风盯着卷轴上的谶颂与图画,背脊发凉,“图文结合的预言体例……他分明是在模仿,甚至定义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预言!这是对天机的戏谑!”
袁天罡长舒一口气,脸上再无半分从容:“他知晓大唐的未来,手握异世学识,还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积蓄力量。大唐的国运,可能要被这个异数彻底改道!”
我们这些自诩能洞察天机的人,不过是在他早已知晓结局的剧本里演戏!这个念头让两人浑身发冷。
“立刻禀明陛下?”李淳风急忙问道。
袁天罡却缓缓摇头,眼中闪过探究的光芒:“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贸然禀报恐引祸端。况且……我倒要看看,他的‘归途’要怎么走,又会给大唐带来什么。”
他转身盯着李淳风,“密切监视承宇所有动向,尤其盯紧洛阳天津桥;查清与图谶的所有关联,不许惊动他甚至要保护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