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梦的宣言在脑内激起一片死寂。
方知许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震慑，半晌没有回应。
许如梦紧握着拳，心脏剧烈跳动。
就在这时——
“东家！不好了！”
杜子腾惊慌的声音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许如梦猛地坐起，披衣下床。
推开门，杜子腾满头大汗，声音发颤：“京郊的白叠子田……被人纵火了！”
许如梦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那是制作“安舒巾”最重要的原料！
“稳住。”方知许冷静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这声提醒像一盆冷水，让许如梦瞬间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火势如何？可有人员伤亡？”
“火是半夜起的，幸好守夜的长工发现得早，只烧了东南角的一片白叠子。但是……”杜子腾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有人在火场留下这个。”杜子腾递上一块烧焦的木牌，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山”字顶标记，下面半截字看不清了。
许如梦随即问：“承宇知道了吗？”
“已经去请了。”
话音未落，承宇已穿戴整齐从隔壁出来，脸色凝重：“我都听到了。备车，现在就去京郊。”
马车上，许如梦垂着头，脑中两个意识还在飞速交流。
“到底是谁？”方知许冷静分析，“他们知道白叠子是我们的命脉。陛下和娘娘召见了我们，他们还敢如此放肆？”
“这批白叠子再过半月就能收成了……”许如梦声音发颤，“没有原料，‘安舒巾’就要断供了……”
“怕什么？”方知许语气果断，“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现代技术。”
许如梦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到了你就知道。”
到达京郊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只见东南角一片焦黑，即将成熟的白叠子在火光中化为灰烬，几个长工正垂头丧气地收拾残局。
承宇查看过火场，脸色铁青：“这是要断我们的根基。”
“也是机会。”许如梦突然开口，语气沉稳，“承宇，让人把这片焦土清理出来，改种第二茬白叠子。”
守田的老农惊呼：“娘子，这个时节再种白叠子，来不及成熟了啊！”
“来得及。”许如梦走到田边，捧起一把焦土，“用我新配的肥料，加上改良的种植方法，两个月就能收获。”
老农连连摇头：“不可能！白叠子至少要种四个月……”
“我说可能就可能。”许如梦信心满满，“不仅要补种，还要在田边挖防护沟，安排人手日夜巡逻。”
承宇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妻子，他知道这是方知许的思路。
“好，就按你说的办。”他最终点头。
回程的马车上。
“谢谢。”许如梦在意识里轻声说。
“不必。”方知许语气依旧冷淡，“保护共同财产而已。”
静默片刻，方知许突然问：“你刚才说，要打造一个江山？”
许如梦怔了怔：“是。”
“那就别光说不做。”方知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从明天开始，我教你现代技术。想要守住这份产业，光靠善良可不够。”
许如梦心中一动：“你愿意教我了？”
“我只是不想看着我的心血被你败光。”方知许冷哼一声，“记住，等江山稳固之日，就是你兑现承诺之时。”
许如梦轻轻“嗯”了一声，唇角泛起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