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永恒终末之梦?那意味着彻底放弃自我,成为这执念漩涡的一部分,或许能获得某种扭曲的“安宁”,但零\/阿尔哈兹雷德的一切挣扎、融合、背负都将失去意义。
尝试“照亮”绝望循环?这无疑是亡灵统帅(或者说,这个被舞台提纯的执念核心)提出的一个近乎残忍的“考验”。用他这微弱、矛盾、且自身难保的“微光”,去撼动这积累了无尽岁月、根植于神战余烬与集体绝望中的庞大执念?听起来如同螳臂当车。
然而,零\/阿尔哈兹雷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他的眼神,融合了零的决绝与阿卜杜尔面对终极疯狂时的冷静,紧紧锁定漩涡中心的轮廓。
“我选择‘照亮’。”他的声音在堡垒中清晰响起,没有任何慷慨激昂,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但我的‘光’,并非救赎,亦非净化。它只是……一个‘变量’,一次‘不同的尝试’。”
话音未落,他已开始行动。没有直接攻击漩涡,也没有试图用“神煞”的力量去强行“否定”这庞大的执念——那只会引发更剧烈的反噬与同化。
他做的,是调动起灵魂中所有相关的“资源”:
1. 阿卜杜尔的禁忌知识:关于“执念”的结构、集体潜意识的薄弱点、以及如何用特定的“信息编码”去扰动其固有循环。
2. “契约平衡点”碎片:关于“义务”、“界限”与“短暂平衡”的法则理解。
3. 那粒“边缘注解”微尘:作为与“神煞”协议及自身生存意志的连接点。
4. 自身与“神煞”互动中体会到的、关于“否定”与“存在”矛盾的微妙感知。
他将这些杂乱、危险、充满矛盾的元素,以一种近乎本能的、疯狂而精密的方式糅合,不是形成攻击,而是构筑成一个极其特殊、极不稳定的“概念性信息包”。
这个信息包的核心“信息”是:
“存在并非只有‘永恒战争’与‘渴求终结’两种状态。”
“枷锁之外,尚有挣扎的轨迹;绝望深处,亦有一瞬的‘不同’。”
“我,即是这‘不同’的证明——背负凶刃、被众神注视、在绝境中试图写下自己诗篇的‘变量’。”
他将这浓缩了自身存在矛盾与挣扎意志的“信息包”,通过灵魂频率,不是“砸向”执念漩涡,而是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形状不规则、内部充满气泡的石头,以一种尽可能降低对抗性、增加“渗透性”和“扰动性” 的方式,缓缓“送”向漩涡的边缘。
与此同时,他极其谨慎地、调用了一丝最微弱的“神煞”之力,并非用于攻击,而是用于在“信息包”外围制造一层极其稀薄的“否定隔层”。这层隔层的唯一目的,不是防御执念攻击,而是防止“信息包”在接触漩涡的瞬间就被其强大的同化能力彻底吞噬和扭曲,希望能让核心信息多传递进去一丝。
整个过程充满了风险。他的灵魂如同在走钢丝,稍有不慎,要么“信息包”被提前引爆反噬自身,要么被执念彻底吞噬同化,要么“神煞”的力量失控引发更大灾难。
堡垒入口处,黄衣之主的身影仿佛凝固了,纸页面容上的“字迹”停止了流动,呈现出一种专注的静默。哈斯塔的观察数据流似乎也微微加速。
漩涡中心的亡灵统帅轮廓,在“信息包”触及的瞬间,猛然一震!
整个暗绿色的能量漩涡剧烈地翻滚、扭曲起来!无数痛苦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断裂的兵器虚影疯狂舞动!那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剧烈的、内部的“认知冲突”与“逻辑风暴”!
零\/阿尔哈兹雷德传递进去的“信息”,就像一颗投入精密而疯狂运转的齿轮组中的异形螺丝,虽然微小,却因其本身的“矛盾性”和“不同质性”,卡在了某个关键位置,引发了连锁的紊乱!
漩涡的光芒明灭不定,亡灵统帅那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混乱与痛苦:
【不……同……?挣……扎……?】
【虚……妄……!终……结……才是……归……宿……!】
【但……那‘轨迹’……那‘不同’……为什么……会‘存在’……?】
它在挣扎!零\/阿尔哈兹雷德那微弱、矛盾、却真实无比的“存在证明”,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虽然无法改变水的本质,却确实激起了涟漪,扰动了那认为“只有终结”的绝对绝望逻辑!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因为内部逻辑的剧烈冲突,或许是因为零\/阿尔哈兹雷德“信息包”中包含了与“神煞”及“契约”相关的概念,整个“执念回廊”场景的能量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逸散和重组!
堡垒的墙壁上,一些战争残骸的虚影开始淡化、扭曲,反而浮现出一些极其模糊、与“无声坟场”深处“熔炉遗骸”相关的、暗金色与黑色交织的破碎影像!仿佛这个执念场景的底层,与那远古神战余烬产生了短暂的信息泄露或共鸣!
与此同时,零\/阿尔哈兹雷德灵魂深处,那粒“边缘注解”微尘突然剧烈发烫!它仿佛被这混乱的场景和泄露的远古信息所刺激,开始不受控制地吸收周围逸散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混合了执念、远古怨念、以及舞台规则的能量!
“不好!”阿卜杜尔惊觉,“它在自主‘演化’!吸收了不该吸收的东西!快切断联系!”
但已经晚了!
那粒微尘在吸收了那丝混乱能量后,表面骤然亮起一道不稳定的灰白色光芒,紧接着,零\/阿尔哈兹雷德感到灵魂中与“神煞”的“限制接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剧烈的数据流冲刷!
“神煞”的监控意志瞬间从背景状态转为最高警报!冰冷而暴怒的意念炸响:
【检测到协议边缘结构异常能量摄入!来源:高污染性执念与未知远古信息混合物!判定:潜在协议污染风险急剧上升!启动深度扫描与净化预备……】
祸不单行!
零\/阿尔哈兹雷德脸色煞白。他试图“照亮”循环的行为,虽然似乎产生了一点效果(扰动了亡灵统帅的执念逻辑,甚至引发了场景信息泄露),却意外导致了“边缘注解”的异变,引来了“神煞”更严厉的监控和可能的“净化”程序!
堡垒中,因逻辑冲突而混乱的亡灵统帅似乎也察觉到了零\/阿尔哈兹雷德这边的剧变,那混乱的魂火“看”向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怜悯的意味:
【光……终将……引火烧身……】
【你的‘挣扎’……很有趣……但代价……你看到了……】
黄衣之主的身影在入口处微微晃动,纸页面容上仿佛浮现出一个悲伤而满足的“表情”。哈斯塔的观察数据流平稳记录着一切。
照亮循环,哪怕只有一瞬。
代价,却是体内本就脆弱的平衡,
被投入了更烈的火焰。
第二幕,在意外与危机中,
仓促落幕。
而下一幕的帷幕后,
等待着零\/阿尔哈兹雷德的,
或许是“神煞”冰冷的审判,
或许是因祸得福的微妙转机,
又或许是……
更深不可测的舞台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