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伊凡用过早餐不久,王室近卫便前来通报,称南特城总督马尔斯子爵的马车队已抵达城外。
伊凡听闻通报,即刻带着多米尼加和墨丘利二人,来到等候着的车队旁。
见伊凡等人到来,车队中绘有马尔斯子爵家族纹章的那辆马车的车夫,赶忙为伊凡打开车门。只见马尔斯子爵早已在车内等候。
于是,伊凡带着墨丘利登上马车,多米尼加则接过护卫递来的马缰,翻身骑上一匹雄骏的角马。一干王室近卫也纷纷上马,与总督的卫队汇合,护送着马车朝着城西的冶铁工坊驶去。
车队一路疾驰,来到冶铁工坊门口。
接到通知的工坊几位管事,带着十多位掌管技术的工匠,早已在此等候。
马车停稳后,伊凡与马尔斯子爵下车,众管事和工匠们齐齐弯腰行礼:“下臣见过王子殿下,见过总督大人。”
伊凡没有丝毫倨傲,上前亲切地扶起最前方一位年纪最大的老者,同时说道:“各位免礼,我奉母亲之命前来视察工坊,正好我本人也对冶铁技术颇感兴趣,做过一些研究,想与诸位探讨一二。”
众管事和工匠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一个王子能懂冶铁?怕不是来添乱的吧?
一旁的马尔斯子爵见众人神色异样,猜出了他们的心思,便上前两步呵斥道:“殿下学识渊博,对冶铁技术研究独到,游历矮人王国时提出的技术改良方案,还被矮人工匠采纳。你们的技术难道比矮人工匠还强?”
伊凡在矮人王国提出炒钢法一事,在王国中鲜有人知。
此事原本只有伊凡、多米尼加、商队管事摩尔加多及其几名核心手下知晓。摩尔加多返回帕彭堡后,将此事写信禀报王都,信件还抄送了一份到南特城,所以马尔斯子爵才得知此事。
众管事和工匠们听闻伊凡的技术改良方案被矮人工匠采纳,都大吃一惊。要知道,矮人一族的工匠在辉月大陆地表和地底世界,都是顶尖的存在。伊凡能得到矮人的认可,自然不容小觑。
于是,众人纷纷露出恭敬的神情。为首的工坊管事更是一脸谄媚地奉承道:“殿下威武,竟能让矮人工匠都折服于您的学识。殿下能来莅临指导,是工坊上下的荣幸。”
一众反应过来的工坊管事也纷纷上前讨好伊凡,倒是他们身后的技术工匠们,仍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伊凡对此不以为意,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冶铁工坊。
王国的这处冶铁工坊师承矮人一族,除了使用焦炭作为能源,铁矿石从南特城西部的两个伯爵领运来之外,其余工艺步骤与矮人工艺极为相似。
因此,伊凡粗略转了一圈后,心中便有了底。
伊凡打算在王国冶铁工坊推行灌钢法,这是他传授给矮人一族的炒钢法的进阶技术。
灌钢法最早出现于蓝星世界古代华夏南北朝时期,陶弘景在《本草经集注》中记载“杂炼生柔作刀镰者”,即将生铁碎块与薄条状熟铁叠放,用木炭密封加热,生铁熔化后碳渗入熟铁,形成含碳均匀的钢。
这种方法相比炒钢法更节省人力,还能通过配比控制碳含量来生产出不同用途的钢坯(如中碳钢用于刀具,高碳钢用于兵器)。
而且,以目前冶铁工坊的技术,获取生铁和熟铁原料十分容易,适合大规模生产,成本较低。
通过推广这项技术,伊凡有信心大幅提升王国的钢产量,进而推动兵器、工具的专业化发展(如不同碳含量的农具,犁铧需耐磨,锄镰需韧性)。
接下来的日子,伊凡全身心投入工坊,与一众技术工匠共同攻克灌钢法的诸多技术难题。
工坊的一众管事在马尔斯子爵的严令下,对伊凡言听计从,全力配合技改工作。
终于,八天后,第一批用灌钢法制成的成品钢锭顺利出炉。
接到消息的马尔斯子爵,亲自带着一群南特城官员来到现场,见证这项新技术改良完成。
冶铁工坊领头的管事兴奋地向马尔斯子爵和一众官员报告:“总督大人,殿下的这项新技术能极大提升工坊的钢产量。而且这些钢材品质稳定,品相极佳。用于铸造武器盔甲后,能让王国出品的武器盔甲品质更上一层楼。”
马尔斯子爵听闻大喜,问管事:“你预计能提升多少钢产量?”
管事低头默算片刻,答道:“保守估计,钢产量能在现有基础上提升八到十倍!”
马尔斯子爵和一众官员听到“八到十倍”这个数字,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马尔斯子爵原本以为伊凡的技术对王国冶铁工艺改良有所帮助,却没想到提升幅度如此之大。
要知道,南特城每年能够从工坊铸造生产出十万件以上成品钢制武器,一万五千到一万八千件各式盔甲,小件的钢铁矛头和箭头数量更是以十万计。
除了武器和盔甲,还有数十万件铁制工具在被生产出来后从工坊运往王国首都,再销往大陆南部的拉夫诺德帝国和南部联盟诸国。
这些钢铁产品每年能为王国带来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万枚金币的直接收入,商税和商队人员流通带来的间接收入更是不计其数。
如今冶铁工坊推行伊凡的灌钢法,一旦技术完全普及,钢铁产量必将实现跨越式增长。有了充足的钢铁原料,一直受限于产量的铸造工坊也会迎来爆发式扩张,钢铁制品的产出将成倍增加。
想到这里,马尔斯子爵激动得全身颤抖,心中盘算道:“不行,必须立刻通知卡尔文伯爵和亨利伯爵,让他们加大铁矿石开采规模,煤炭产量也要增加,炼焦厂规模得扩大,不能让原料和配套设施制约钢铁产量。还有运输队,看来最近得召集运输队背后的贵族,让他们准备扩增运输队规模了。”
盘算完毕,马尔斯子爵兴奋地握住伊凡双手:“殿下,您的技术成果堪称划时代,对王国国力提升意义重大!我立刻写信向女王陛下禀报,陛下定会重赏!”
伊凡悄悄抽回手,双手被中年大叔紧握让他有些不自在。见马尔斯子爵毫无察觉,仍一脸亢奋,他松了口气道:“赏赐不重要,身为王室成员,为王国出力是应该的。”
马尔斯子爵身后的官员们赶忙围上来奉承:“殿下胸襟宽广!”“殿下为王国操劳,百姓定会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