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胜翊将刚刚在书房里听到的消息如实转述,他双眼看着面前淡漠如莲的女孩。
许卿恢复平常的冷酷神情,双眸微垂,似在思考。
最后,她淡淡地说了句:“罢了。”
时胜翊见她不喜不怒,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
男人微笑看着她说道:“卿儿,可能这也是老天爷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吧。”
许卿双眸无情无波,没有回应,抬腿走向书房。
……
傍晚,斯国首都拱门广场
数千名许家亲军队把守整个广场,广场正中央,十几名建筑工人正在搭建临时斩首台。
斩首台拟定高度约4米有余,台上承载着4米高的木制支架,梯形的刀刃悬挂在上,刀刃重达40公斤,下落时通过重力加速实现快速斩首。
围观群众经过纷纷驻足,看到反射着灯光的刀锋,不禁交头讨论……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斩首现场了。”
“这次斩首的是平峯集团的元老,国王都会亲临现场监斩。”
“我本来很期待今年的赛马会,全被这个祸害毁了。”
“听说他的目的是要夺权,代替许家在集团的霸主地位,结果许家的孙女回来了,他的计划全部泡汤。”
“许家要是这么好对付,怎么可能稳坐斯国第一贵族几十年。”
……
晚上6点,集团总部地下牢狱
昏暗的地下室内,集团针对特殊的囚犯会有单独的禁闭空间。
三米长的木桌上摆满了东西方不同的美食,这是许卿对他最后的优待。
正在啃着烤鸡的二长老吃得满嘴流油,室内没有任何机械设备,只有透过铁窗外的光照射才知晓白天还是黑夜。
“哒哒……哒哒……”
缓慢的脚步声在门口方向响起,二长老蓬头垢面地抬起头,面前的铜墙铁壁缓缓升起,露出内层透明防爆玻璃窗,玻璃窗里,许平峯坐在轮椅上,眼神阴冷地看着他。
室内的无线连声器已经连接,二长老扔下烤鸡,抹了抹嘴角,双眸倒映着老人虚弱且严肃的面庞。
“老七,你居然挺过来了。”二长老语气略带佩服。
手下将微型麦克风夹在老人的衣领处,许平峯刚刚做完手术,大声说话容易撕裂伤口。
老人语气平静,双眸透着失望和惋惜:“我今天过来是有几样东西要送给你。”
二长老走近玻璃窗,双眼微眯,问道:“什么东西?”
“嘎!”
铁窗打开,一名狱卫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根麻绳、一个匕首、一杯红酒,红酒在微光折射下透着诡异的红光。
二长老瞬间明白,双眼微惊,恐惧再次充斥心头,他哭着求饶:“老七,连你也要杀我吗?!我们可是五十多年的兄弟啊!”
许平峯憔悴的面容露出苦涩一笑:“我说过,千万不要触碰我的底线,你已经踩线了!”
二长老看着面前老人疲倦且心寒的眼神,试图再打感情牌,他跪地求饶哭泣:“老七啊,我已经知道错了,是我听了我儿子的怂恿才一时走错路,求你放过我这次吧!呜呜……我只想活着”
许平峯看着熟悉的弟兄此时卑微乞饶,他强压怒火,握拳咬牙道:“如果我那天真的死了,你们夺权成功,你们打算怎么对待我的卿儿?”
二长老叩首的动作一顿,慢慢抬头看向高位之上的老人。
许平峯含泪怒瞪着他,痛心地说道:“你会给我孙女活路吗?”
二长老流着眼泪不知如何回答,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
许平峯缓缓靠回椅子上,双眸恢复冷漠,冷声道:“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我孙女要当众斩了你,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得了,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思考了……”
二长老瘫软在地上,像一根风中残烛。
“是默默死去体面,还是当众斩首体面,我把选择权留给你。”
许平峯说完,脸色充满倦意,抬手示意侍从,侍从推着轮椅离开。
“轰……”
铜墙铁壁再次下降,室内再次恢复昏暗压抑。
二长老呆愣地看着面前的三件物品。
……
晚上8点,斯顿庄园餐厅
一千多平米的餐厅里,温馨且静谧,只有偶尔陶瓷餐具碰触的轻微声。
时胜翊看到许卿正在一个人品用晚餐,随口一问:“许爷爷和两位殿下呢?”
许卿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温声道:“外公累了在房间休息,过几天是格林殿下的生日,两位殿下都回宫准备了。”
时胜翊接过女仆递来的餐具,许卿忽然想起什么,咽下口中的菜,温声询问:“这两天怎么没见罗斯,他去哪了?”
时胜翊轻笑一声,拿起酒杯和许卿碰杯,温和笑道:“他很想过来看看许爷爷,但是一想到他爸和卡特勾结,他就没脸过来见你了。”
许卿红唇轻勾,一边切着牛排一边玩笑:“下次见到他我得好好嘲笑他。”
这时,一名卫兵踏步进来,向主位上的许卿俯首恭声道:“家主,二长老在狱中饮鸩自尽了。”
许卿切割牛排的动作微滞,抬眸看向卫兵,她双眸渗出丝丝暴戾。
那名卫兵吓得不敢直视,低头俯首等待指示。
时胜翊见她面色含怒,温声问道:“他在狱中哪里来的鸩酒?”
卫兵欲言又止,偷偷看了眼许卿,不敢开口。
许卿用餐巾轻拭唇角,微微垂眸,抬手一挥,卫兵鞠躬退出。
女孩清冷的嗓音带着略微无奈:“明知道明天是行刑日,除了我的外公,还能有谁敢给他送毒酒。”
时胜翊边吃羊排边微笑:“看来许爷爷不希望他被公开处刑。”
许卿站起身,将擦手的湿毛巾轻轻扔在桌上,拿起手机和外套边走出门边扔下一句冰冷的话:“把他的尸体拿去天葬。”
门口的士兵应声:“是!”
……
夜晚10点半,斯国首都,梅菲力国际酒店1401房间
落地窗外夜色正深,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泽娜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准备给伤口上药,白皙的手脚以及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鞭子抽打的伤口犹如撕裂的塑料袋,一层一层撕裂,钻心的疼痛让她经常彻夜难眠。
每天最痛苦的就是给伤口上药,每一次药水渗入一次伤口就等于二次处刑,她疼得汗流浃背。
泽娜咬着牙倒出药水到棉签上,这时,房门响起。
“叩叩……”
泽娜瞬间警觉,迅速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枪对着门口喝声:“谁?!”
门外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孩声音:“是我,许卿。”
泽娜面色一惊,家主?
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敢思考太多,她急忙整理衣服收好药水,快步去开门。
打开门,只见许卿微笑地站在门口,左手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
泽娜看了眼她身后,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人,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家主,您……您怎么过来了?”
许卿露出温和的笑容,扫了眼泽娜身上的衣服和伤口,温声道:“我的技术部不是摆设的,方便让我进去坐会儿吗?”
泽娜双眸透着惊喜和紧张,立马让出位置,恭声道:“家主,您快进来。”
许卿抬腿进入房间,环顾了一眼周围,东西大部分都在行李里,看来刚搬进来不久。
泽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为她倒来一杯温水,语气保持恭敬:“家主,您是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许卿接过她递来的水杯,察觉到她的局促不安。
泽娜见她没有开口,心跳加快,额头不知不觉渗出一层薄汗。
许卿将手里的黑色盒子递给她,语气温柔:“这是我从阿翊那薅来的膏药,他说不会留疤,不知道是不是吹牛,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