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稍稍顺完气,微喘气,忙问:“外公接完电话有说什么吗?”
西北半岛,杰丹尼看着窗外飘扬的旌旗,回忆道:“Emperor接完电话后便让属下离开,没有说什么。”
许卿半信半疑,清眸看着眼前的巨型地球仪,洁白纤细的指尖轻触球面,沉思片刻,淡声:“嗯,知道了。”
挂完电话,许卿躺回按摩床上,看着华丽的天花板,略有所思……
……
夜晚9点23分,京城近郊
城市车道宛如金龙静静地盘旋在平原,即将沉睡,一辆阿斯顿马丁豪车正在道路疾驰。
“叮铃铃……”手机来电,顾景舫抬手按下无线耳机。
“boSS,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老宅还有大少的车行加派了安保。”
驾驶位上,男人神情严肃,语气平淡:“逸一的家教老师也安排几个人严密保护。”
“是,boSS,三名司机的死亡赔偿金也都已经全部支付完成。”
“嗯。”
车辆拐弯,驶入一条茂密的林荫道。
顾景舫冷冽的嗓音问道:“爆炸的事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对面顿了顿,有些紧张地回道:“还没有,我们检查了车库的其他车,只有这三辆装了炸弹,应该是出行时被人偷偷装上……”
这时,面前的道路猛地驶来一辆黑色轿车,顾景舫眉头轻蹙,摇摆方向盘,两辆车擦身而过。
“砰!”
一道巨响,伴随着玻璃的破碎声:“哗啦!”
“boSS,您那边怎么了?!”李桀关心地询问。
顾景舫瞥了一眼左侧后视镜,已经被撞掉,看着上面残存的玻璃碎片,男人眼底的戾气凝聚。
顾景舫冷淡地说了一句:“没事。”不等对方回复,直接挂掉电话。
“呜呜——”
车辆的飞驰声音愈来愈近,顾景舫推开车门,下车,双眸冰寒看着对面越来越近的车辆,是刚刚那辆车。
远光灯照射过来,顾景舫被亮光刺激得轻眯双眼,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
“哧——”
车辆刹车的摩擦声掠过夜空。
“啪!啪!”车门关闭的声音。
顾景舫慢慢放下手,黑幕中,四名身穿黑夹克,满脸胡渣的高大男人手上均戴着指虎,面色阴沉地向他走来。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顾景舫面色冷峻,眉头紧锁,寒声问。
四名男人紧握双拳,手上的指虎在车灯的映照下,透着几分斑驳的锈迹。
为首的黑衣人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大夏京城,顾家,呵,真是蚍蜉撼树。”
其余三名黑衣人迅速上前包围顾景舫,形成三角之势。
顾景舫紧握双拳,余光疾速掠过周围,一抹银光如闪电袭来,他侧头一躲。
“砰!乒乓~”一声刺耳的锤击声。
前车门车窗瞬间稀碎,玻璃片洒落一地。
昏暗的林荫道上,五个高大的身影纠缠激斗,“嘭!”引擎盖遭受重击,钢筋指虎尖锐的虎爪刺入引擎钢板,形成一个凹陷的凹槽。
其中一个黑衣人抬脚一踹,顾景舫双手紧紧钳制住黑衣人的右腿,余光瞥见左右两侧的黑衣人同时挥拳袭来,顾景舫用力前推,黑衣人倒地。
顾景舫腰部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右下腰部慢慢溢出鲜血,浸透衬衫。
之前的伤还没完全好,骨折还没完全愈合,整条左臂半麻痹状态,微微颤抖,两条手臂共留下六七道伤口,正在缓缓流血。
男人微微抬头,看到为首的黑衣人右拳钢筋指虎利爪上沾染的血珠。
“组长,他受伤了。”一名黑衣人得意的笑道。
“他有些功夫,不可轻敌。”为首的男人脸色依旧严肃。
“那就趁他伤,要他命!”另外两名黑衣人边说边冲向顾景舫,后者短暂歇息,恢复一半体力,抬手格挡回击。
一对四,缠斗十几分钟,难分胜负。
“大哥,这家伙居然也是个练家子,小瞧他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看着顾景舫,皱眉冷笑。
顾景舫暗想:我得马上离开,缠斗下去迟早体力耗尽。
余光瞥见一侧暗流,就在距离不到20米距离,转头看向四名黑衣人,为首的男人探手伸向内袋,掏出一把手枪。
顾景舫瞳孔微睁,果然!
“本来想将你活捉回去交给部长,既然你这么难对付,那就就地处理吧。”为首的男人举着枪,瞄准顾景舫。
顾景舫忍住腰间传来的刺痛感,脸上溢出一层薄汗,紧咬后牙跟,向围栏靠近。
“砰!”
黑衣人开枪,同一个瞬间,顾景舫飞跃过围栏,“噗通!”落水。
水花碰撞激荡,四名黑衣人面色大变,急忙冲向围栏,昏暗的夜色下,人工池塘很快恢复了平静。
“嘭!”池塘的木制围栏被一脚踹开。
几道照明灯扫射水面,一切如常,仿佛没有任何波动。
“让他逃了。”为首的黑衣人略有不甘的低声道。
“大哥,任务没有完成,我们回去怎么向部长交代?”一名黑衣人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拳头,神情有些紧张地询问。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池塘上漂浮的破碎荷叶,双眸渗出寒光,唇角轻掀:“Emperor想要的人头,从来不会超过一个月落地。”
……
深夜11点43分,附近某酒店豪华套房
昏黄的灯光下,药水的味道充斥整个房间。
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形正伏在桌前,顾家私人医生正在上药,看着男人身上还在溢血的伤口,医生眉头紧皱。
腰部的割伤由于被池水浸泡,呈现灰白的腐肉状态。
“三少,您身上的伤被水里的细菌感染,我给您消消毒,会有些痛,您忍着点。”
男人脸色苍白,一只手搭在桌上,神情疲倦,淡淡地“嗯”。
医生拿出特制的消毒药水,对着感染的伤口涂抹,棉签触碰到伤口的刹那,刺骨的疼痛顿时袭来,宛如一把尖刀在内脏不断翻嚼。
男人紧紧抓着桌角,强忍剧痛,紧咬后牙,眉头紧蹙。
血水缓缓从伤口流出,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全部消毒完毕,包扎好伤口,医生不由得摸了摸汗水,酒店房间的空调温度很低,但两人都额头冒汗。
“三少,您手上的伤问题不是很大,腰部的那道伤最深,注意不要做剧烈运动和触碰到伤口,也不要吃刺激性食物,也不要饮酒,高糖高盐的食物也不能吃。”医生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叮嘱。
顾景舫唇色泛白,语气略带疲倦:“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告诉家里人,尤其是我妈。”
私人医生不敢多嘴,恭声道:“是。”
医生留下药膏便离开,安静的房间里,男人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眸光褪去冰凉,变得宁静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