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师兄告诉你。”
达多答应之后没有说话,反而低头思考起来,看上去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思考了一会之后,他先是问了一个问题:
“桑切,还记得师父是什么时候,传授你龙象般若功的么?”
看到师弟轻轻点头,达多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似乎是在回忆过去。
“那一年,师父认为你根基已稳,便将龙象般若功传给了你。”
“你天赋很高,只用了三年,就将这门护法神功练到了第五层。”
“当师父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很高兴。”
“他认为你一定可以突破那前无古人的第十一层境界。”
“可从那之后,他就总是想起洛哲师叔祖圆寂之事。”
“师父也和洛哲师叔祖一样,练成了龙象般若功第十层。”
“可他知道以自己的资质,此生再无望突破那更高的一层。”
“或许是,师父认为自己年事已高,不想浪费生命。”
“也或许是,他认为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衣钵传人,此生再无牵挂。”
“于是,他便萌生了去中原寻那杨过后人的念头。”
“他想要试一试,那所谓的神雕大侠,武功究竟有多厉害,可以胜得过龙象般若功。”
“三天后,趁着你练功之际,师父带着我出发了。”
“我们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所谓的武林高手,但都不是师父的对手,差得太远了。”
“眼见中原武功也不过如此,师父更加坚定了洛哲师叔祖当年败于那杨过之手,绝对是另有隐情。”
“于是我和师父便加快脚程向着那终南山赶去。。。。。。”
说到这里,达多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也有些黯淡,似乎不太想回忆那天的情形。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他这才缓缓开口:
“那一天,我和师父路过了一个小村落,我们也不打算进去,便继续向前走去。”
“可我们刚走过村落不久,前方却忽然出现一个瘦高的汉人,拦住了我和师父的去路。”
“还不待我们询问,那汉人就先开了口,他问我们是哪里人,要去做什么。”
“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师父心知对方应该是个武林高手。”
“于是,师父很客气地将我二人的身份告诉了那人,而后又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谁知那汉人听完后,竟说了一句‘那金轮既是为蒙古人出力而死,也算是罪有应得。’,听完他的话,师父勃然大怒。”
“可那人全然不在意,竟劝说师父放弃中原之行,赶紧返回密宗。”
“他还说我二人不是蒙古人,就放我们一马。”
“可师父又如何肯听,当下便运起了龙象般若功。”
“现在想来,师父当时也是察觉到了那汉人不简单,并无把握胜过对方,所以才对那人知无不言。”
“而那汉人见师父不肯放弃,便让师父先出手。”
“他说,三招之内,师父若肯罢手,依然可以安全离去。”
“若是过了三招,他会出手废掉我和师父的武功。”
“师父闻言却忽然冷静了下来,运足内力之后,大手印方才出手。”
“但。。。。。。”
达多叹息着摇了摇头:
“差得太远了。。。。。。”
“第十层的龙象般若功和密宗大手印,想不到我密宗的绝学竟如此不堪一击。”
“师父在那汉人的眼中,就好像是玩具一般,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三招过后,那人只出了一招,轻飘飘的随手一掌,就破掉了师父的大手印。”
“而后他直接一掌印在了师父丹田,废掉了师父的一身修为,又将我的武功也废了去。”
“随后他转身就消失在了林子里,同时,空中也传来了他的一句话。”
听到这里,桑切的情绪难得地有了波动:“什么话?”
“若要报仇,天山缥缈峰。”
桑切听后闭上双眼,嘴里缓缓地重复着:
“缥缈峰。。。。。。”
重复了三遍之后,他睁开眼睛看向了达多:
“达多师兄,那人样貌如何?”
达多闻言皱起了眉头,努力回忆着那人的样貌。
“那人身形瘦高,年龄说不好。”
“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个老人,可看他的面容又似乎年纪没有那么大。”
“他两鬓有些白发,目光沉静,衣着朴素,样貌倒是比较普通。”
“如果你看到那人的话,应该就能明白我描述的这种感觉。”
说完之后,达多关切地看向自己的师弟:
“桑切师弟,你千万不能去找那人。”
“除非,你将龙象般若功练到十一层,师兄才能放心让你前去。”
“你还年轻,才不到二十岁,十一层对你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听完师兄的建议,桑切将头垂了下去:
“十一层。。。。。。”
“师兄,你说那人还能活多久?”
听到这个问题,达多一时间沉默不语。
看到师兄低垂着头,桑切忽然自信地一笑:
“师兄,即便同是第十层,我也与他人不同。”
“更何况,通过研究洛哲师叔祖对那降龙十八掌的感悟,我已经将大手印改进了。”
“现在,大手印招式更加精妙,威力也更强,与我的龙象般若功更加契合。”
桑切说完之后,达多沉思许久,似是知道自己无力阻拦,便叹了口气:
“桑切,师兄知道拦不住你,师兄也没有能力阻拦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但,师兄求你。”
“十年,就十年。”
“十年之后,无论你是否能练成十一层,师兄都不拦你了。”
“那人武功之高,已不似凡人,他应该不会那么短命。”
“十层,不够。”
“师兄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啊。”
看到师兄的神情,桑切心中感动,于是便直接点头答应:
“师兄,我答应你,就十年。”
“好。”
师兄弟二人达成共识之后,桑切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师兄,既然那人并没有下杀手,可师父为何在路上圆寂了?”
达多早就料到师弟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他将手伸向怀中。
“我带着师父一路赶回密宗,在经过一处山林之时,恰巧遇到有四人在争斗。”
“师父不幸被其中一人的兵器击中,我和师父都被废去了武功,躲不开,也受不住。”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圆寂,什么也做不了。”
“那几人打的难分难解,也无暇拿回那个兵器,就被我带了回来。”
说话之间,他拿出了一只判官笔:
“我查过了,是郝密。”
“还有一人是河间双煞的卜泰。”
“与他们争斗的两人,是武当派的宋远桥和张松溪。”
“好,我知道了,师兄。”
说完后,桑切起身对着师兄双手合十,便转身离开。
只是,看似平静如水的桑切,其实心里也不轻松:
十年,时间很紧,
十层,确实不够。。。。。。
看着桑切离去的身影,达多久久不语。
回神之后,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喃喃自语。
“师父,你当年的决定,错了。。。。。。”
“中原之行,不该去啊,以桑切的天赋,只要给他时间。。。。。。”
“既然你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又何苦那么心急。。。。。。”
达多低语的同时,思绪也回到了桑切出生的那一天:
师父领着自己站在一间房子的门前,手中轻捻佛珠,低声念经。
伴随着“哇”的一声,天空中降下了花雨,花朵飘在空中散发出阵阵异香,
闻到之后就让人感觉病痛皆消,见此异象,百姓们纷纷跪地。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也打开了,老妇人怀抱着一个婴儿走出屋子,将孩子送到了师父怀里。
那孩子见到师父后便一直咯咯咯地笑着。
“桑切米庞。”
“从今天起,这孩子的名字叫桑切米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