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响了三声。
那边接了电话，又是另一个不算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喂？”
杨淑荷熟练的开始自我介绍：“同志你好，我是你们军区楚正军副连长的妈。我找他有点事，能不能让他快点给我拨个电话回来？”
“哦哦好的，我这就去。”
不到一分钟就把话说完了。
两人站在电话机前边等着。
温南州无聊到开始观察着厂长办公室的装潢。
也就是刷了白，别的啥都没有。
但是因为坐北朝南，光线还算不错。
整个屋子都是亮堂堂的。
东西不多，连沙发也没有。
就是手边的喝水杯子都有点掉漆了。
瞧着光秃秃的。
看得出来这个厂长是个实干家了。
“诶来了来了。”
没有等多久，也就几分钟。
楚正军就打了电话过来了。
在医院窝了将近一个月，骨头都躺散了。
出来后就在训练场上活动筋骨。
才被叫过来呢。
通讯员很有眼色出去了。
把空间留给楚正军。
电话接通，楚正军：“娘？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好事好事，知会你一声。”
听到儿子的声音，杨淑荷乐的合不拢嘴。
特意放低了声音，跟做贼似的。
“南州怀孕了，一个月多一点！好小子你真能耐啊……”
给温南州听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耳朵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看着窗外沉思。
上了年纪的……
讲话都这样大胆吗？
楚正军在那边直接傻住了，大脑宕机一片空白。
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是，这么快的吗？
啊？？？
楚正军抓紧了电话筒，“真的？娘你没骗我啊？”
杨淑荷嗔怪的跟温南州对视一眼。
“看看，正军都乐傻了。”
怎么会是假的呢？
温南州干笑一声。
怕是惊吓吧。
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基础，能乐傻了才怪呢。
“是真的，我叫南州陪我一块去医院看，我有点内分泌失调，就女人的那点小问题。然后来都来了，干脆南州也看看吧，她老爱吃冰的。结果这一看就看出喜事来了！一个多月了！”
晕晕乎乎的，总感觉不太真实。
他还有点懵。
怎么……
就要做爹了？
想到九个月后就有一个或许像他或许像南州的孩子出现。
楚正军就忍不住美得冒泡。
最好还是像南州，南州比他好看多了。
嘿嘿嘿。
“好！娘，正好我刚完成一个任务，过两天我回家一趟，嘿嘿……”
“行行行。那个啥，南州你跟正军好好聊。娘有钱，你们聊半个钟都行！”
一把将电话筒塞温南州手里，杨淑荷乐颠颠的出门去了。
来不及拒绝的温南州：“……”
抓着电话筒扯了扯嘴角。
啥话能说半个钟啊？
啧。
那头杨淑荷出了门，一眼看到哥俩好似的蹲在厂长办公室门口的楚向前跟厂长。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有来有回。
“诶？弟妹你出来啦？”
厂长眼尖，一下就发现了。
两人赶紧站起来，“南州呢？”
“侄媳妇呢？”
异口同声，都在问温南州咋还没出来。
杨淑荷靠在墙边，解释：“在里头跟正军说话呢，小两口体己话还是要说两句的。”
女人怀孕本就不容易。
何况南州是军属，身边没有男人。
再没有几句体己话支撑，容易想不开。
“那也是哈！”
厂长不知道温南州怀了，但是一想，小两口确实好久没说话了。
心里也同情。
军嫂让人尊敬！
里头，温南州跟楚正军两人，一时半会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半晌，楚正军才问：“你身体有不舒服吗？不舒服就不要逞强去上班，可以请假也可以请人代班……”
就是卖了不上班他也没意见。
他不久之后就晋升到正连长。
到时候工资也上去了，也能随军了。
温南州直接过来都可以。
他乐意把所有工资都给温南州。
“没呀，我身体好得很。我听说你刚完成一个任务，危不危险那？受了伤没有？”
听着那边传来的关心的话，楚正军的心里暖呼呼的。
勾了勾唇：“我很好，没受伤，我身手还是很不错的……”
又说：“这次任务完成的还不错，不出意外我应该可以提干。正连长家属可以随军了，你想来吗？”
温南州想了想，一时半会还想不好。
老实回答：“我还没想好，这一时半会的，等我再想想吧。”
她在这边有工作，婆婆也惯着她，很多事都不让她做。
要是去了随军，就小夫妻两个还带着一个孩子。
那不就什么活都得温南州干了？
她有点犹豫……
确实不是能一下子就决定好的，楚正军也理解。
于是点点头，反应过来不是面对面看不见。
又说：“是该好好考虑考虑。”
两人又聊了几句，实在聊得太久了，温南州就干巴巴的道别了。
“不说了，挂了哈！”
“诶！那个，我过几天就回去看你，你好好的啊。”
楚正军生怕温南州一下就挂了，语速都快了许多，瞬间说完。
“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温南州说完，就挂了电话。
抬头一看，他们俩就说了五分钟的话。
快步上前把门打开。
趴着门板偷听的杨淑荷差点摔一跤。
佯装无事的拍了拍袖子。
“南州……噗——”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好笑，愣是没憋住。
直接笑出了声。
“我们电话打了挺久的，叔，钱我放桌子上了。”
怕人不收，温南州扯了扯杨淑荷的袖子。
她秒懂，“那什么，我俩先走了哈，这时间也是不早了，我要回家午睡去。”
说着，就拉着温南州往外走。
等厂长看见桌子上放着的大团结，一下炸开了锅。
发出尖锐的爆鸣：“不用这么多……回来，回来！”
可是晚了，杨淑荷温南州两人跑得飞快，跑出去连人家背影也没看到。
楚向前发现不对，也早早地离开了。
偌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只剩下厂长一个人拿着一张大团结原地凌乱。
团吧团吧收好了，等会去拿给后勤。
厂长自己一个人嘟囔，“咋给这么多呢……”
牵着自行车匆忙出了钢铁厂，温南州跟杨淑荷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
笑得腰都弯住了。
跟个煮熟的虾子似的。
“你给了多少啊？”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杨淑荷探头两边看看，又问温南州。
“啊，十块，咱不是打了那么久的电话吗。”
而且距离远，一分钟电话费就不低。
上回在邮局，才说了一共不到三分钟都要了两块钱。
这回可是说了快十分钟呢。
“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