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剑已经到了面前。
剑锋未至，剑气已经刺得陈凡皮肤生疼。这是真正的天阶法宝，威力远超准仙器。以陈凡现在的状态，硬接必死无疑。
但他没有躲。
也躲不开。
太虚真人这一剑，锁定了空间，锁定了时间，锁定了他所有退路。这是化神后期强者的全力一击，也是太虚剑的必杀之招。
“结束了。”太虚真人眼中闪过冷光。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刺中陈凡眉心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些碎裂的封天碑碎片，突然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九道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图案。图案中心，正是陈凡所在的位置。
“什么？！”太虚真人脸色一变。
他感觉到自己这一剑的力量，正在被金光疯狂吞噬。不仅仅是剑气，连太虚剑本身蕴含的仙灵之力，都在被抽取。
陈凡也愣住了。他能感觉到，碎裂的碎片正在向他体内汇聚。不是融入身体，而是与他的元神产生共鸣。
下一刻，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洪流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功法，也不是神通，而是一段记忆——关于此界诞生、关于飞升通道建立、关于封印始末的完整记忆！
记忆画面快速闪过：
远古时期，此界刚刚诞生，灵气稀薄，修士最高只能修炼到元婴期。
后来，上界大能降临，在此界布下“聚灵大阵”，将周围星域的灵气汇聚而来。作为交换，此界修士飞升后，需为上界效力万年。
飞升通道建立后，此界繁荣起来，化神、炼虚修士层出不穷，甚至出现过几位大乘期。
但三千年前，情况变了。
上界爆发大战，一位大能陨落前，在此界布下“封天大阵”，将飞升通道封印。目的有二：一是防止敌人从此界逃往上界；二是将此界作为“养殖场”，定期收割气运和天才。
太虚仙人，就是那位大能安排在此界的看守者。他灭幽冥宗，是因为幽冥宗发现了真相，并试图集齐封天碑碎片打破封印。
而封天碑碎片，正是那位陨落大能留下的后手——他预感到自己可能会陨落，所以在封印中留了一道生门。只要集齐九块碎片和九颗龙珠，就能打破封印，重开飞升通道。
记忆的最后，浮现出一行字：
“后来者，若你看到这段记忆，说明你已经收集到至少一块碎片。切记，封印每千年松动一次，下次松动在三年后。届时，上界会派人下来加固封印。若想打破封印，必须在三年内集齐所有碎片和龙珠。”
信息到此中断。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
但就是这一瞬，改变了战局。
金光不仅吞噬了太虚剑的力量，还反哺给了陈凡。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修为更是从化神巅峰开始向炼虚期冲击！
“这不可能！”太虚真人惊怒交加，想要抽回太虚剑，却发现剑被金光牢牢吸住。
陈凡睁开眼睛，眼中金光流转。
他看向太虚真人，缓缓开口：“原来如此……太虚仙人不是飞升，而是成了看守此界的狱卒。”
“你……你看到了碎片里的记忆？”太虚真人脸色大变。
“看到了。”陈凡说，“也明白了你们太一仙门为什么这么急着杀我——不是因为我修魔，而是因为我可能打破你们的计划。”
他伸出手，握住了太虚剑的剑身。
手掌与剑刃接触的地方，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但陈凡的手没有受伤，反而是太虚剑开始颤抖，剑身上的仙光迅速暗淡。
“你……你在吞噬太虚剑！”太虚真人终于反应过来。
“不只是剑。”陈凡说，“还有你。”
吸星大法全力运转，但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吞噬真元。在碎片力量的加持下，吸星大法进化了，开始吞噬对方的“道基”。
道基是化神修士的根本，是他们对天地法则的感悟。一旦道基被毁，修为会永久跌落，再也无法恢复。
“不——”太虚真人想松手，但已经晚了。
他感觉自己的道基在崩溃，对天地的感悟在消失，修为从化神后期跌落到中期，再到初期……
十息之后，太虚真人瘫倒在地，修为跌落到金丹期。这位太一仙门掌门，曾经叱咤风云的化神后期强者，如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陈凡松开手，太虚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已经变成了一柄凡铁。
他转身看向凌霄子。
凌霄子脸色惨白，转身想逃。但那三位暗影楼长老比他更快，同时出手，将他制住。
“你们……”凌霄子惊愕。
为首的长老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凌霄子，你真以为楼主会处决夜枭？”
“你们……你们是夜枭的人？！”凌霄子终于明白过来。
“夜枭大人早就料到你会叛变。”长老说，“所以将计就计，让我们假意投靠你，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看向陈凡，拱手道：“陈教主，夜枭大人让我们转告，暗影楼始终站在你这边。楼主的位置，他已经夺回来了。”
陈凡点头：“夜枭呢？”
“在疗伤。凌霄子偷袭他，他受了重伤，但无性命之忧。”
局势再次逆转。
太一仙门这边，掌门被废，两位太上长老一死一废，四位化神长老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两千弟子群龙无首。
暗影楼倒戈，三位化神中期长老站在了幽冥教这边。
陈凡悬浮在空中，看着下方的战场。太一仙门弟子们已经失去了战意，有些人开始逃跑，有些人跪地投降。
“教主，怎么处理？”风灵子飞上来问。
陈凡沉默片刻，说：“投降的不杀，顽抗的杀。太一仙门的资源，全部搬走。山门……留着。”
“留着？”风灵子不解。
“太一仙门毕竟是正道魁首，山门中有不少修炼秘境和灵脉。毁了可惜，我们搬过来用。”
风灵子眼睛一亮：“教主的意思是……”
“幽冥教从今天起，搬到太一仙门。”陈凡说，“这里灵气更浓郁，资源更丰富，更适合发展。”
他看向远处。此战之后，幽冥教将成为东州乃至天元大陆最强大的势力，没有之一。
但陈凡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三年后，封印松动，上界会派人下来加固封印。到时候，他将面对来自上界的敌人。
“三年……”他握紧拳头，“时间不多了。”
战后清理持续了七天。
太一仙门投降弟子一千二百人，全部被种下禁制，打散编入幽冥教各堂。顽抗的八百多人被杀，逃跑的几百人不足为虑。
宝库被搬空，灵脉被接管，修炼秘境被控制。千年积累的财富和资源，全部成了幽冥教的战利品。
陈凡将总部搬到了太一仙门的主峰，改名“幽冥峰”。原来的黑风山脉山门，作为分堂保留。
一个月后，幽冥教彻底消化了胜利果实。教众数量突破一万，其中元婴期增加到十八人，金丹期突破三百人，筑基期超过五千。
暗影楼正式与幽冥教结盟，夜枭亲自前来签订盟约。作为诚意，暗影楼分享了关于其他八块封天碑碎片和龙珠的情报。
“九大灵脉，分布在九州。东州的龙珠你已经拿到了，碎片也在你手中。剩下的八块，分别在：中州太一仙门、南州火云谷、西州金刚寺、北州玄冰宫、东南州药王谷、西南州万毒门、东北州天机阁、西北州御兽宗。”
夜枭摊开一张地图：“这些宗门，都是一州霸主，最弱的也有化神中期坐镇，最强的可能有炼虚期老祖。”
陈凡看着地图，眉头微皱：“三年时间，集齐八块碎片和八颗龙珠，难度太大。”
“所以我们需要帮手。”夜枭说，“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对封印不满的势力，他们愿意合作。但前提是，你要证明自己有打破封印的能力。”
“怎么证明？”
“三年后的封印松动期，上界会派人下来。如果你能击退甚至击杀上界来人，他们就会相信你。”
陈凡沉默。击退上界来人，谈何容易。能被派下来加固封印的，至少也是炼虚期，甚至有可能是合体期。
但他没有选择。
“好，我会证明。”陈凡说，“在这之前，我要先突破炼虚期。”
化神巅峰到炼虚期，是一道天堑。很多化神巅峰修士，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但陈凡有信心，因为他有吸星大法，有封天碑碎片，还有从太一仙门得到的庞大资源。
“闭关期间，教内事务就麻烦你了。”他对风灵子说。
“教主放心。”
陈凡进入幽冥峰最深处的闭关室。这里原本是太虚真人的修炼之地，灵气浓度是外界的百倍。
他取出所有资源：从青岚宗和太一仙门搜刮的灵石、丹药、天材地宝，还有封天碑碎片和龙珠。
“三年……希望够用。”
他闭上眼睛，开始冲击炼虚期。
而外界，关于幽冥教和太一仙门一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天元大陆。
陈凡的名字，成了魔道的象征，也成了所有渴望打破封印之人的希望。
九州震动，暗流涌动。
一双双眼睛，开始关注幽冥教，关注陈凡。
三年之约，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