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球,你确定他是裴晟吗?”
时浚竹看着男人仔仔细细给她清洗完手上的血迹,又轻柔的拿毛巾擦拭水珠。
“确定啊,宿主,怎么啦?”,小光球现在可开心了,它的宿主终于到病娇这里,之后应该可以放心了。
虽然没有危险的时候,病娇就是最大的危险,可它宿主现在就是很有危险。
有危险的时候,病娇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怎么这么巧?这大半夜的他怎么刚好就在那?还正好被我撞上。”,时浚竹内心狐疑。
“当然是我检测到他在那,才让你往那边跑的啊,宿主大人~”,小光球在意识里跳了跳。
这样吗……?
时浚竹想着,又不自觉地按压她自己的额头,刚刚只顾埋头狂奔,夜晚光线太暗了,所以为了看清路她头低的很低。
这就导致她的额头首当其冲的被撞。
“还疼吗?”
他把水盆端走,往另一个水盆里倒了新的水也洗了手,又站在了她的面前。
身形过于高大了,时浚竹坐在床上仰头看他,脖子都费劲。
而且这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能把那么软的肉练的那么硬!
“嗯。”,还跟他不太熟,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身前的男人闻言又转过身,不知道在柜子里翻找什么。
再次回到时浚竹面前手里多了一瓶,跌打损伤?
时浚竹看着有些熟悉的瓶身,应该是这么叫的吧?她记得小时候磕了碰了还会抹,长大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她还在回想,男人带有茧的大手已经覆盖上她的额头。
磨砂般的质感在她额头揉搓,激起一身痒意。
他揉搓了几秒,又收回手,往手掌心继续倒了点红花油,双手合十,来回搓热了,又覆上她的额头。
少女这会好像在想什么,呆愣愣的,突然意识到他的手掌覆上,小鹿一般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他觉得他自己今天晚上有些反常。
明明这些举动在平时都是超过男女大防的,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人领进了屋,还帮她洗上了手。
裴晟暗自唾弃自己,当时看她手上还拿着剪刀,剪刀上甚至浸透新鲜的血液,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查看少女哪里伤到了……
最后发现她身上只有剪刀上的血最多,松了一口气。
额头按压完,他把瓶子盖住,重新收回柜子里。
“鼻子还流血吗?”,他记得自己还把少女的鼻子给撞流血了。
时浚竹自从他刚刚说别看他之后就低下了头,听见他又问她,她就又抬起头,囔囔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应该不流了吧。”
说实话,她也不太确定……
鼻子这会被男人用卫生纸塞着,就算流血了也感觉不到。
说起卫生纸,这个年代卫生纸应该是很稀缺的,他怎么随便就拿出来给她用了?
裴晟又拿出一张纸,作势就要给她换鼻塞。
时浚竹一惊,“我,我自己可以的。”
好尴尬……她社恐又犯了。
这辈子除了小时候没让别人给自己换过鼻塞。
她从男人手中拿过纸,腾出一只手轻轻拿下现在塞在鼻腔里的纸团,上面沾满了血迹,她有些不知所措,这东西该放哪……?
“给我。”,裴晟伸手。
时浚竹思索再三,还是将两团纸给放到了他手里,飞速撕好新的纸重新塞进鼻子里去。
“看来是还在流。”,她脸上挂上礼貌的微笑。
“小白球,好尴尬!”,心底跟小白球吐槽诉苦。
“没事哒宿主,多相处相处就好啦!”,小光球躺平,顺便安慰她。
裴晟看出了她的尴尬。
他目睹少女拿着带血的剪刀慌忙逃窜,自己想把剪刀从她手中拿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还有些发抖,想必是遭遇了什么。
“你是上溪村的知青?”,他开口尝试询问。
“嗯。”
“你遇到什么事了?”
时浚竹思绪回笼,思考着:“我该不该把实情告诉他……?”
“宿主,你就实话实说呗!本来就是他们欲行不轨。”,小白球在她脑海里伸张正义道。
“万一我真杀了人呢?他也能替我摆平?!”,她不确定那个男的的情况,她当时手能下多重就下多重了,现在想来有点后怕。
这毕竟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地方,万一真的失手杀人了,她难道要去坐牢??
小光球听到宿主的担心,飘到屏幕前操作一通,“宿主,你放心吧,那个王正死不了,现在正在卫生室躺着呢。”
她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
重新看向裴晟,轻轻开口:“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半夜有个男的突然进来,我听到他跟我同屋的人讨论,说要把我迷晕了,还说要睡我。”
她越回忆越生气,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败坏知青形象,社会败类!
时浚竹攥紧双手,缓缓低头。
这副样子落在裴晟眼中,就成了少女回忆起伤心事,低头落泪。
他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姑娘。
最后只能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小人儿的表情动作,对她说:“没事,现在你安全了,你跟我说,那两个人都是谁。”
一个拥有砂纸磨擦一般粗粝嗓音的壮硕男人,此刻小心翼翼的蹲在少女面前,说出温柔的话语。
挠的时浚竹心里痒痒的,她沉浸在了裴晟的铁汉柔情中。
心底抓狂:“小白球!我终于读懂了糙汉文学!”
小光球一脸懵,“什么糙汉文学?”
“你不懂就算了。”,时浚竹一秒变声。
心底里变化万千,又是生气又是抓狂,面上却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裴晟看她半天一声不吭,以为是被今晚的事吓到了,还没缓过来,“不想说也没事,你可以在这先休息。”
时浚竹注意力回到男人身上,“那个男的叫王正,跟我住一个屋子的是林晓月。”
“好,这事你不用管了,睡吧。”
“就……这样?就好了?”,她不确定的问。
“嗯。”,男人给予她肯定的回答,此刻给了她无限安全感。
时浚竹就这样侧躺着,蜷缩在床边,待呼吸平复后,困意逐渐上涌。
日头高挂,阳光透过木窗洒到她的眼皮。
她被强光刺醒,迷蒙的睁开双眼。
“我是谁,我在哪?”
“宿主大人~你来年代文了。”,脑海里的小光球提醒她恢复昨天的记忆。
“哦,对,已经是新世界了。”,她翻过身。
“不对!”
时浚竹猛地起身,鞋都没穿好就风一般的跑出门。
“完啦,我还是知青,我还得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