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丹术成真
夜幕缓缓覆盖了李家村。
白日的喧嚣渐渐沉淀,但一种无声的期盼,却如同地底暗流,在每一户亮着昏黄灯火的窗后涌动、滋生。
田间劳累了一日的汉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归来。
孙老五把锄头靠在院墙根,粗糙的手掌按在酸胀的后腰上,只觉得那股熟悉的疲乏感,更是严重了些。
灶台边忙碌的孙家媳妇擦了擦手,看着男人按着腰龇牙咧嘴的样子,心里头那点关于仙丹的念头,便再也按捺不住。
“他爹,明日……俺们就不去地里了,就在家看着娃儿。”
孙老五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媳妇。
“看娃儿?你是想去村西头,仙师那里吧?”
孙家媳妇被说中心事,搓着围裙角。
“……俺这心里总是慌慌的,身上也没劲,听说李婶子求了一粒,吃了立马就舒坦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
“俺……俺们也去求一粒试试。”
孙老五叹了口气,捶了捶后腰。
“仙师神通广大,他给的仙丹必定是有效的。”
“孩他娘,听你的,俺们明天早早的去,仙师门前等着。”
“哎!这就对了!”
孙家媳妇脸上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紧锁的眉头都舒展了些。
“仙师慈悲,定不会不管咱们的。”
村东头的李老汉家,油灯下。
李老汉捶着酸痛的大腿,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唉,这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地里忙一天,这老骨头就跟散了架一样,针扎似的疼。”
一旁纳鞋底的老伴儿抬起头,看着李老汉痛苦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活计。
“让你别逞强,非不听!”
她语气带着心疼。
“明日说什么,也得去仙师那儿瞧瞧,看能不能求粒仙丹。”
“也只好如此了……总不能等瘫在床上拖累你。”
李老汉叹口气,揉了揉膝盖。
另一处房屋中,钱家男人又压抑着咳嗽了两声,对正在铺床的媳妇说:
“俺这嗓子总觉得不得劲,咳也咳不出啥,就是闷得慌,像堵着团棉花。”
媳妇转过身,脸上带着担忧:
“可不是嘛!”
她凑近了些。
“听着就难受,栓子家媳妇说仙丹灵验,吃了胸口就顺畅了!”
“明儿咱也去,说啥也得求一粒回来!”
钱家男人点点头。
“好明天早些去。”
就连平日最舍不得误工、身体硬朗的周老五,也和自家婆娘念叨:
“虽说俺身上没啥不得劲,但仙师的东西,肯定是好的。”
他婆娘闻言,连连点头,手里的针线活都停了下来。
“是这么个理儿!”
“李老三他们吃了都说好,俺们不去求一粒,是不是亏了?”
周老五盘算着。
“明日咱也去,就算求来备着也好啊!”
“仙师的仙丹,那是沾着仙气的,咱不求多,求一粒家来放着,心里也踏实。”
周家婆娘眼睛发亮。
“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比吃郎中的苦药汤子强!”
村中心的院子里,赵家儿子正对老父亲劝说:
“爹,您年纪大了,虽说不咳嗽不发热,但求一粒仙丹回来补补元气,延年益寿也是好的。”
老父亲眯着眼,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
“……仙师确是活神仙。”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他那符水救活了强子家娃儿,又驱了瘴,退了狼……这仙丹,必定是极好的。”
“只是仙师有言,生病者优先,你不可强求,恶了仙师。”
另一户人家里,吴家妇人边拍着孩子入睡边对丈夫低语:
“娃儿虽说没大病大灾,但每年开春后总爱闹个小毛病。”
“俺想着去求一粒仙丹回来,化在水里给他分几次喝下,说不定就能把根子护住,往后年年都平平安安。”
丈夫打了个哈欠,含糊应道:
“成,都听你的,仙师的东西错不了。”
他翻了个身。
“明儿俺早点起,去排个前头,多说说好话,看仙师能不能多给咱娃儿一点。”
类似的对话,在多家农户家中悄然发生。
身体的微恙与对仙丹的向往交织在一起,让许多人暗下决心,明日即便误了农活,也要去仙师门前碰碰运气。
这份汇聚了全村村民的渴望,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地弥漫、发酵。
它穿过土墙,越过篱笆,最终汇向村西头那间静谧的小屋。
屋内,油灯如豆。
林言盘膝坐在榻上,双目微阖,呼吸绵长。
林言并未刻意修炼,心神一直关注着,脑海中的系统界面。
那【吾略通炼丹之道,可炼固本培元的温元丹】的进度条,只差最后一丝便可炼假成真。
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足够‘相信’意念。】
【谎言‘吾略通炼丹之道,可炼固本培元的温元丹’开始成功!】
【发放奖励……】
【技能——基础炼丹入门。】
【效果:可炼制练气期,常见丹药。】
刹那间,无数关于药材处理、火候掌控、灵力注入时机、成丹收束法诀的奥义,如同本能般烙印入林言的灵魂深处。
他无需思考便已然知晓,该如何最大限度地激发草药的药性,如何以灵力引导药性融合,炼制出真正具备效用的丹药。
心念一动,林言便有了改良的方案。
他立刻取来新的药材,依据刚刚获得的真正炼丹知识,将温元丹的丹方大幅简化。
祛除了需要灵材,才能生效的部分,转而用更精妙的凡俗草药配伍来代替。
最关键的一步,他再次调动【符水】技能,将清水化作符水。
随后,林言将村民平日里,烧饭用的炉灶点燃。
没有丹炉,便以锅为炉。
林言依据刚获得的炼丹知识,依次投入处理好的药材。
精神力高度集中,小心翼翼控制着体内灵力的输出,感知着锅中药材的,每一分细微变化。
只见他掌心虚按锅沿,一股灵力透体而出,缓缓地引导着,锅中药材的药性融合。
锅中药泥渐渐翻滚,在灵力的约束下,散发出愈发纯粹的草木清香。
林言清晰地感知到,药泥在灵力与灶火的双重作用下,其药性正被完美地激发、提纯与融合,远非之前徒手搓制可比。
片刻之后,锅中丹药炼成,色泽温润。
林言捻起一枚新丹,目光却再次投向窗外,越过村落,望向那片在瘴气影响下,显得有些萎靡的农田。
总靠丹药事后补救,并非良策。
村民若因瘴气侵扰而常年体弱,小病不断,终日被病痛与担忧折磨,久而久之,那份对我近乎盲目的信任,难免会被消磨。
一次灵验是仙师,两次灵验是恩人,若次次都需我出手才能缓解他们的痛苦,而无法从根本上改善他们的处境,信任便会褪色。
甚至转为怨怼——怨我为何不能彻底根除病源。
届时,再想轻易获取他们纯粹而坚定的信任,用以炼假成真,恐怕就难了。
必须未雨绸缪。
在农田范围也布下阵法,尽可能隔绝瘴气,保住作物收成,也让劳作的村民不受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