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满载而归,禀报异象
残阳如血,将李家村村口的黄土路,浸染成血液凝固后的深褐色。
村民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正三三两两地往家走。
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气,一切看似与往常并无不同。
这份平静很快被村口传来的一阵喧哗打破。
“狩猎队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顿时吸引了所有村民的注意。
人们纷纷停下脚步,伸长脖子向村外望去,脸上带着期盼与好奇。
仙师昨日亲自卜卦指点的方向,不知今日收获如何?
当张大山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时,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看,有收获,他们扛着东西呢!”
眼尖的孩童兴奋地指着队伍喊道。
只见狩猎队的汉子们虽然个个面带疲惫,甚至有些人的衣袍被树枝刮破。
脸上带着汗水和尘土,但他们肩上手上却都沉甸甸地挂着猎物。
肥硕的獐子健壮的野鹿,还有两只野鸡。
那獐子和野鹿身上致命的箭伤干净利落,显然是被经验老道的猎手一击毙命。
这收获远比最近任何一次,狩猎都要丰盛。
“天爷,这么多!”
一个围着围裙的妇人惊呼出声,刚才听呼喊的出来得匆忙,手里的锅铲都忘了放下。
“獐子,好肥的獐子!”
“还有野鹿,这下可太好了!”
村民们瞬间沸腾了,欢呼声惊叹声此起彼伏,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
纷纷涌上前去帮着卸下沉甸甸的猎物,拍打着猎户们的肩膀表达着喜悦和敬佩。
李狗娃兴奋地对着围观的乡亲们比划:
“好家伙,那鹿跑得飞快,俺一箭就射中了!”
王铁柱则憨厚地笑着,把獐子递给前来帮忙的村民。
狩猎队的成员们被围在中间,享受着英雄般的待遇。
多日来的压抑和挫败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大山,好样的!”
村长李强闻讯赶来,看到这丰盛的收获激动得,直拍张大山的胳膊。
张大山憨厚地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汗,目光却下意识地越过人群,寻找那袭青灰色的身影。
“这都是托了仙师的福!”
“要不是仙师神机妙算指明方向,俺们别说打到这些大家伙,怕是连根毛都摸不着,还得倒大霉。”
李强连连点头:
“是是是,仙师真是活神仙!”
围观的村民纷纷附和:
“对对对,都是仙师指点得好!”
“仙师算一卦,就救了俺们全村的肚子啊!”
这份喧闹与欢腾,自然也传到了正在屋中静坐的林言耳中。
他并未出门,只是透过窗棂淡淡瞥了一眼村口的方向,神识微动已将外面的情形感知得七七八八。
对于这番盛赞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是确认了卦象在此界的依然适用,暗道一声侥幸。
张大山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他拨开围过来的村民,对村长李强沉声道:
“村长,俺们得立刻去禀报仙师,山中发生了非同小可之事!”
李强见他神色凝重不似作伪,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连忙点头:
“走,俺跟你一同去!”
王铁柱也凑过来低声道:
“村长,山里的事确实邪门,得赶紧告诉仙师。”
两人不再耽搁,在村民们疑惑的目光中,快步朝着村西头林言所居的小屋走去。
当张大山和李强赶到林言屋外时,见木门虚掩着。
两人不敢擅入,恭敬地站在院外,李强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道:
“仙师,狩猎队回来了,大山他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
林言平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两人这才,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只见林言已从里屋走出,正站在堂屋中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张大山上前一步,再次深深一揖语气沉重地开口:
“仙师,您昨日卦象如神,俺们确实找到了猎物收获颇丰,全赖仙师指点!”
“但也……也确实遇到了,您说的波折。”
林言目光微动,心中的弦悄然绷紧。
林言预感到,张大山要说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哦?有何波折?”
他维持着淡然的语调问道。
张大山深吸一口气,回忆起那景象仍让他心有余悸。
他压低声音详细描述起来:
“俺们追一头受伤公鹿,在那山谷深处发现了……发现了些邪门的东西!”
“好几只野兔、山獾死得透透的,身上却一点伤口都没有。”
他略微停顿,看到仙师依旧面色平静,才继续往下说。
“更吓人的是,那些死东西周围的草啊、树啊、全都枯黄了!”
“土地的颜色也发灰……”
李强听得脸色发白忍不住插嘴:
“真有这么邪门?”
张大山重重点头:
“千真万确,王叔和狗娃他们都看见了!”
李大山描述着那枯黄的草木、发灰的土地、诡异的死状。
画面感极强的描述,让旁边的村长李强,听得脸色发白背上窜起一股寒意。
林言听着张大山的描述,心中警铃大作。
兽尸、枯草、灰土!
这些关键词与他之前观察到的瘴气,瞬间联系起来。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幅不详的图景。
这绝非自然现象,更像是一种……污染?
或者某种邪异力量侵蚀的征兆?
听起来就让人极度不安,若是这玩意扩散开来……
林言几乎能想象到,整个山林枯萎村庄被死寂笼罩的可怕画面,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住他。
林言轻轻拂了拂衣袖,仿佛听到的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山野之间,生死枯荣本是常态。”
“乃地气偶有不谐,郁结所致生出些许异状,不必过于惊慌。”
林言声音平和,轻描淡写的将这可怖的异象,归因于地气不谐。
张大山和李强听到,仙师如此淡定的话语,又见他神色如常,心中的恐慌果然被驱散了不少。
仙师都说没事了,那应该……就没事吧?
“可是仙师那地方实在邪门……”
张大山还是有些不安。
“嗯,贫道知晓了。”
“近日尔等狩猎,尽量避开那片区域便是,山中广大何必拘于一隅。”
林言打断他语气依旧淡然。
“是是是,仙师说的是。”
张大山和李强连忙点头,仙师的淡定给了他们莫大的安慰。
两人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这才恭敬地退出了林言的小院。
李强边走边对张大山说:
“既然仙师说没事,那就别往外乱传,免得大伙儿恐慌。”
张大山点头:
“俺晓得轻重。”
林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的淡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张大山的描述,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地气不谐?
骗骗村民可以,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这片看似安宁的山村,恐怕正被某种不祥的力量悄然侵蚀。
而我自己,正站在这漩涡的边缘。
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若是实在不可为,也就只能放弃这村子,另寻它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