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椿原学园的第二天,乌野迎来了全国大赛第二轮的对手——来自兵库县的豪强,稻荷崎高校。以“全员妖怪世代”和拥有“全国最强应援团”着称的狐狸们。
比赛安排在下午。上午,影山光在得到乌养教练默许(“别跑太远,注意安全”)后,决定去稻荷崎下榻的旅馆附近“侦察”一下,顺便……打个招呼。毕竟,宫城的“狐狸”前辈们,给她留下的印象(主要是闹腾和爱捉弄人)还挺深刻的。
她远远就看到了那一群穿着稻荷崎运动外套的身影,金发双胞胎在其中尤为显眼。还没等她走近,眼尖的宫侑已经发现了她。
“哦呀?这不是小飞雄家的小不点吗?”宫侑扬起一个招牌的、带着点戏谑的笑容,大步走了过来,宫治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小光?你怎么在这里?”尾白阿兰有些惊讶。
角名伦太郎已经默默掏出了手机,镜头对准。
队长北信介则平静地看着,微微点头示意。
“宫侑哥哥,宫治哥哥,阿兰哥哥,角名哥哥,北前辈!”光一一礼貌问候,然后举起手中的小袋子,“我来给大家加油!……虽然是对手。” 袋子里是她早上特意去买的、东京有名的点心分装。
“诶——给我们加油?”宫侑故意拖长音调,弯下腰凑近光,“小不点,你到底是哪边的啊?小心你们家那个臭脸二传哥哥吃醋哦~”
宫治:“阿侑,别吓唬小孩。”然后顺手接过光递来的点心,“谢谢。”
角名伦太郎的镜头在光和宫侑之间切换,似乎在寻找有趣的表情。
尾白阿兰爽朗地笑了:“谢啦,小光。不过比赛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北信介接过点心,认真地说:“谢谢你的心意,影山同学。我们会认真对待比赛。”
“我知道!”光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就是因为稻荷崎的大家很强,比赛才会更精彩!尼尼……哥哥他们也很期待!” 她差点又说漏嘴叫了“尼尼”。
宫侑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力道很轻):“胆子不小嘛,小不点。告诉小飞雄,今天我会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二传。”
光捂着额头,不服气地说:“哥哥的二传也很厉害!而且,我们有‘最强的诱饵’!”
“哦?那个小橘子?”宫侑挑眉,笑容更深了,“有意思。那就赛场上见真章吧。”
短暂的、气氛微妙的赛前“问候”结束了。光离开时,还能听到身后宫侑对宫治说:“治,你看到没?小飞雄的妹妹还挺有趣的。”“啊,点心味道不错。”“角名,照片发我一份。”“……”
下午,比赛场馆。
光提前入场,一踏进观众区,就被眼前阵势震撼了。稻荷崎的应援团占据了一大片看台,人数众多,组织严密,统一着装,手里拿着各种助威道具。他们的队长(那位传说中的黑须教练?不,是应援团长)站在前面,如同交响乐指挥家。还没开赛,就已经能感受到那股山呼海啸般的潜在能量。
“这就是……‘最强应援团’……”光喃喃道,感觉到了压力。这对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乌野队员,尤其是心理素质容易波动的日向等人,会是巨大的考验。
她迅速找到乌野应援区,位置正好在稻荷崎应援团斜对面。坐下后,她立刻拿出“小黑”和笔记本,但心思已经不全是观察比赛了。她看了看周围略显单薄、主要靠热血呼喊的乌野支持者们,又看了看对面训练有素、仿佛军队的稻荷崎应援团,小脑袋飞速转动。
“光,绝对要帮上忙!” 她握紧小拳头。
比赛即将开始,双方队员入场。稻荷崎应援团立刻爆发出整齐划一、极具压迫感的呐喊和歌声,瞬间淹没了场馆的其他声音。乌野这边也不甘示弱地喊了起来,但在声势上明显被压制了。
光看到场上的日向,在对方震耳欲聋的“狐!狸!呼!喊!”中,动作似乎僵硬了一瞬。影山飞雄眉头紧锁,但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嫌吵。其他乌野队员表情也都凝重起来。
第一局比赛开始,稻荷崎不仅球员个人能力出色(宫侑神出鬼没的传球、宫治和尾白的重扣、角名刁钻的拦网和快攻、北信介稳如磐石的后排),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应援团完全融入了比赛节奏。每当稻荷崎得分、发球、或者乌野出现失误,排山倒海的声浪就会席卷而来,试图摧毁对手的斗志。
乌野开局很不适应,一传和进攻接连失误,被稻荷崎打出了一波小高潮。虽然影山飞雄努力调整,东峰和田中也试图用强攻打破局面,但整体节奏被对方牢牢掌控。第一局,乌野以18:25迅速落败。
局间休息,乌野的气氛有些压抑。光心急如焚。
第二局开始前,光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快速从背包里翻出几张空白纸和粗笔,蹲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画了几幅简笔画——一只炸毛的乌鸦(代表日向),一只沉稳托球的乌鸦(影山),一只咆哮的乌鸦(田中),一只可靠接球的乌鸦(西谷)……虽然画工幼稚,但特征抓得很准。
然后,她找到乌野啦啦队里认识的几个高三学姐,快速说了自己的想法。学姐们眼睛一亮,立刻同意。
于是,第二局开始后,每当稻荷崎应援团掀起声浪,乌野这边,在常规呐喊间隙,光和她组织的“小分队”就会突然高高举起这些简笔画,配合着简短、尖锐、有针对性的呼喊:
“日向!飞起来——!”
“影山!托过来——!”
“田中!扣碎它——!”
“西谷!接起来——!”
“乌野!Fight!噢——!”
这些呼喊不像稻荷崎那样连绵不断、体系庞大,而是短促、精准、带着点“蛮不讲理”的冲劲,就像乌鸦的喙,专门瞄准对方声浪的缝隙啄进去。更重要的是,那些举起的、略显滑稽却充满鼓励的简笔画,仿佛在告诉场上的队员:我们看着你呢!用你的方式回击!
这意想不到的“土法应援”居然产生了奇效。日向在一次救球成功后,下意识地朝看台简笔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眼神重新聚焦。影山飞雄在一次精彩传球得分后,甚至朝着举着他简笔画的方向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乌野的士气,仿佛被这些小小的、具体的支持一点点重新点燃。
与此同时,乌野在场上的调整也见效了。他们开始利用速度冲击稻荷崎的拦网,月岛萤的拦网判断开始限制宫治和尾白,西谷和田中在后排的防守也越发顽强。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开始“屏蔽”一部分过度的噪音,专注于自己的节奏。
双方陷入激烈的拉锯战。比分交替上升,一直打到28:26,乌野凭借日向一次不可思议的后排起跳超手小斜线扣球,惊险拿下第二局!
“耶——!”乌野应援区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光举着画着日向炸毛乌鸦的纸,手都酸了,但笑容无比灿烂。
第三局决胜局,双方都拼尽了全力。稻荷崎的应援依旧强大,但乌野这边,光和她“发明”的简笔画定点加油法,配合着其他支持者越来越高的声浪,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抗衡。赛场上的对抗更是白热化,宫侑和影山飞雄的二传对决精彩纷呈,攻防转换令人眼花缭乱。
关键时刻,乌野展现出了更胜一筹的韧性和对胜利的渴望。高三的泽村、菅原、东峰在场上用经验和呐喊稳定军心;日向和影山的快攻多次撕开防线;月岛的关键拦网挡住了宫侑给角名的一次精妙快球;最后,是影山飞雄一次大胆的二次进攻偷袭,穿过了稻荷崎的防守空当,为乌野锁定了胜局!
“比赛结束!胜利者是——乌野高校!”
15:13!乌野以2:1的大比分,逆转战胜了强大的稻荷崎,晋级第三轮!
乌野队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稻荷崎那边,宫侑不甘地仰头看着天花板,宫治拍了拍他的背,角名默默收起手机,尾白叹了口气,北信介则平静地带领队伍列队行礼。
光在看台上欢呼雀跃,然后,她想到了什么,拿起剩下的点心和几张空白的纸,飞快地跑下看台。
她在球员通道附近等到了正在退场的稻荷崎队员。
“北前辈!宫侑哥哥!宫治哥哥!大家!”光喊了一声,小跑过去,对着情绪不高的狐狸们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感谢带来这么精彩的比赛!”
稻荷崎众人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北信介率先回礼:“谢谢,影山同学。恭喜乌野获胜。”
宫侑看着她,撇撇嘴:“输了就是输了。小飞雄今天……还不错。”虽然语气还是有点别扭。
宫治:“点心谢了。比赛很痛快。”
尾白阿兰揉了揉光的头发:“小光,你们的应援……挺有创意的。”
角名伦太郎悄悄又拍了一张。
光把手里的点心和几张空白的纸递过去:“这个……给前辈们。虽然输了很难过,但是稻荷崎的大家真的非常非常厉害!光学到了很多!希望……希望以后还能看到前辈们更精彩的比赛!” 纸上她用彩笔画了简单的狐狸和乌鸦握手图,还有“谢谢比赛!”的字样。
稻荷崎队员们看着那稚嫩却真诚的礼物,脸上的失落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被后辈安慰和鼓励的触动。
北信介郑重地接过:“谢谢,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宫侑拿起一张“狐狸乌鸦握手图”,盯着看了几秒,忽然哼笑一声,从自己的背包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稻荷崎的吉祥物小挂件(狐狸造型),扔给光:“喏,回礼。虽然你们赢了,但这个不许扔。”
宫治也递过来一包兵库特产的小零食。
尾白阿兰笑着摆手:“下次来兵库,带你去吃好吃的。”
角名伦太郎默默展示了一下手机屏幕上刚刚拍的光鞠躬的照片,算是“礼物”。
光惊喜地接住小挂件和零食,连连道谢:“谢谢前辈们!前辈们接下来……要回兵库了吗?”
北信介摇摇头:“不,我们会留在东京,观看后续的比赛,积累经验。”
宫侑插嘴,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调子:“顺便看看小飞雄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小不点,你要是有空,也可以跟我们逛逛东京啊,我们知道哪里的东西好吃。”虽然刚输给乌野,但邀请却似乎发自真心。
光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不怕被我们卖掉。”宫治一本正经地说。
“才不会呢!”光鼓起脸,然后笑了,“谢谢前辈们!那……我先回去找尼……找乌野的大家了!”
“去吧去吧。”尾白阿兰挥手。
光抱着稻荷崎前辈们送的礼物,心中充满了暖意。激烈的比赛,真诚的对手,赛后超越胜负的交流……这就是全国大赛的魅力吗?
她转身跑向乌野庆祝的方向,身后,稻荷崎的狐狸们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又互相看了看。
“不甘心啊……”宫侑低声说。
“嗯。”宫治点头。
“但输得不冤。”北信介平静地说。
“下次赢回来就好。”尾白阿兰道。
角名伦太郎看着手机里光鞠躬的照片和之前拍的搞怪照,思考着哪张更适合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