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库县的天空亮得一天比一天早,影山光的生物钟也被训练调教得精准无比。现在不用姐姐叫,她自己就能在闹钟响前睁开眼,甚至还有余裕观察旁边床铺的美羽——姐姐睡觉姿势标准得像量角器量过,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姐姐是机器人吗?”光盯着美羽安静的睡颜,脑袋里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
在俱乐部混熟了之后,光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她已经不满足于只做基础训练了,开始显露出她“场边小恶魔”的本性。
这天下午,俱乐部进行队内分组对抗。光因为脚踝刚好利索,被佐藤教练按在长凳上当“特别观察员”。她抱着自己的小水壶,眼睛却像开了最高倍速的扫描仪,滴溜溜地在场上转。
看着看着,她的小眉头就皱了起来。
西村哥哥扣球猛得像头熊,但每次扣完球落地,都像个不倒翁似的晃半天,对面稍微来个快攻,他就手忙脚乱。
真央姐姐防守拼命,满场飞扑,帅是帅,但扑完第三次以后,喘气声隔着半个场都能听见。
还有个叫健太的哥哥,传球老是偷偷瞄着前排的漂亮学姐,结果十个球有六个传得歪到姥姥家。
光的小脑袋瓜里,数据像弹幕一样刷刷飞过:
· 西村哥哥:扣球+100,防守反应-50,平衡感-30
· 真央姐姐:体力条消耗过快,续航能力不足
· 健太哥哥:注意力分散,传球精准度暴跌
她憋不住了。趁着一次死球间隙,她像只小松鼠一样窜到场地边,对着正在喝水的西村勾勾手指。
西村疑惑地弯腰。
光踮起脚,小手拢在嘴边,用自以为很小的气声说:“西村哥哥,你扣完球的时候,心里默念‘一二三,站稳!’试试看?就像玩木头人游戏!”
西村:“……啊?”
光又溜到喘着粗气的真央旁边,拽拽她的衣角:“真央姐姐,菅原哥哥说,救球要用‘滑步’,像溜冰一样,比跑步省力气!”这是她在乌野偷师来的宝贵经验。
最后,她跑到一脸心虚的健太旁边,歪着头,用天真无邪的语气大声问:“健太哥哥,为什么你给彩香姐姐传的球,比给其他人的都高呀?彩香姐姐喜欢高球吗?”
全场瞬间安静。
健太的脸“唰”地红成了番茄。叫彩香的女生愣了一下,随即狠狠瞪了健太一眼。
场边的佐藤教练先是一愣,随即肩膀开始可疑地抖动。其他队员更是憋笑憋得痛苦不堪。
美羽站在场边,看着自家妹妹几句话就把训练场搅得鸡飞狗跳,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但这无奈里,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和……骄傲?
被光“指点”过的几个人,一开始都觉得这小豆丁在瞎胡闹。但西村在下一次扣球后,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木头人游戏”,居然真的下意识地调整了重心,落地稳了不少!
真央尝试着用了光说的“滑步”,虽然动作生涩,但确实感觉没那么累了!
至于健太……在被彩香瞪了之后,传球倒是精准了不少,再也不敢乱瞄了。
训练结束后,西村一脸不可思议地揉着光的脑袋:“小不点,你有点东西啊!”
真央也笑着递给她一瓶酸奶:“谢啦,小军师!”
光抱着酸奶,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的小人疯狂跳舞:成功了!我的“数据风暴”战术成功啦!
回去的路上,光兴奋地跟美羽炫耀:“姐姐!你看!光也能帮上忙了!”
夕阳把姐妹俩的影子拉长。美羽低头看着妹妹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终于漾开了一丝清晰的笑意。
她伸出手,不是揉脑袋,而是轻轻捏了捏光手感极好的小脸蛋。
“嗯。”美羽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度,“做得不错。”
就这简单的三个字和一个动作,让光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姐姐夸她了!还捏她脸了!
她立刻得寸进尺,抓住美羽的手指晃啊晃:“姐姐姐姐!那光以后可以当你的专属‘数据观察员’吗?帮你分析对手!保证比研磨哥哥还厉害!”
美羽看着自信爆棚的妹妹,没有打击她,只是反手握住了那只小小的、温热的手。
“先把你自己‘数据’里的‘垫球不稳定’和‘发力不集中’这两个bUG修复了再说。”
光:“!!!”
又被姐姐精准命中弱点了!
但是,这次她没有沮丧,反而燃烧起了熊熊斗志。
“等着瞧吧姐姐!光一定会变成最厉害的数据分析大师兼排球高手!”她对着明石海峡大喊,海风把她的誓言带出去好远。
美羽看着身边这个精力无限、古灵精怪,却又在排球上展现出惊人敏锐度的妹妹,心里某个角落变得异常柔软。
或许,家里有这么个小太阳,真的……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