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光在白鸟泽体育馆的存在,渐渐从“鹫匠教练的神秘小客”,变成了白鸟泽排球部众人心照不宣的“编外萌物”。起初,队员们对这个时不时冒出来的小豆丁还感到有些奇怪,但在见识过她顶着鹫匠教练的低气压坚持训练,以及她那套让人忍俊不禁的“排球比喻学”后,便迅速接纳了她。
训练休息间隙,成了光最活跃的时候。
她会抱着自己的小水瓶,蹬蹬蹬跑到正在拉伸的牛岛若利面前,仰着小脑袋:“墙壁哥哥,你扣球的时候,地面都在‘咚’地发抖!像大恐龙走路!”
牛岛若利低头看着还不到他膝盖高的小不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不太擅长应付小孩子,但光的形容意外地精准——他的扣球确实追求着那种摧毁一切的力量感。
天童觉则是光的头号“玩伴”兼“调侃对象”。
“唔噗~小不点,又来挑战火山老爷子啦?”天童总会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出现在光身后,用手指卷着她的小辫子,“今天有没有被骂哭鼻子呀?”
“才没有!”光鼓起腮帮子,挥舞着小拳头,“火山爷爷今天还夸我了!”虽然那个“夸”只是意味不明的一个“嗯”。
“哦?夸你什么了?”天童饶有兴趣地蹲下来。
光立刻挺起小胸脯,模仿着鹫匠教练严肃的表情和语气:“‘手腕,像鞭子。’”她顿了顿,自己先笑了,“虽然我觉得更像甩尾巴!”
天童爆发出响亮的笑声,引得其他队员纷纷侧目。连不远处正在喝水的鹫匠教练都瞥了他们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最终没说什么。
光还特别喜欢观察白鸟泽的训练。他们的防守阵型移动如同精密的齿轮,尤其是针对各种战术球的应对,让光看得入了迷。她会抱着自己的小本本(里面夹满了糖纸和画着各种奇怪战术示意图的涂鸦),坐在场边,看得目不转睛。
一次,白鸟泽在进行针对快攻的防守演练。天童觉凭借他怪物般的直觉,屡次提前移动,成功干扰了模拟进攻。
光看着看着,小眉头皱了起来。她蹬蹬蹬跑到鹫匠教练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火山爷爷,”她小声说,指着场上的天童,“天童哥哥像……像总能猜到谜底的聪明狐狸!但是,”她歪着头,努力组织语言,“如果猜谜的人,故意先说一个错的答案呢?狐狸会不会被骗到?”
鹫匠教练的目光锐利地闪动了一下。他看向光,没有立刻回答。光的这个比喻,看似幼稚,却无意中点出了一个关键——过于依赖直觉的拦网,如果遇到善于伪装和欺骗的攻手,确实存在被晃开的可能。
他没有对光解释太多,只是在接下来的训练中,调整了模拟进攻的节奏和虚晃动作。天童觉果然出现了几次判断失误。
“唔噗~老爷子今天很刁钻嘛。”天童抹了把汗,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场边正咬着笔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光。
还有一次,光看到替补队员五色工在进行发球练习,他的发球力量很足,但线路有些单一。光想起鹫匠教练教她的“精准控制”,忍不住喊了一声:“工哥哥!试试打左边那个角的角落!”
五色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按照光的提示调整了手型——球“嗖”地一声飞出,果然精准地砸在了边角附近!
“哦?!”五色工自己都惊讶了。他看向光,眼神里多了些惊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这个小不点,眼睛也太毒了!
渐渐地,白鸟泽的队员们发现,这个“编外萌物”不仅仅是可爱,她那双大眼睛里看到的排球世界,似乎和他们不太一样。她总能提出一些角度清奇却直指核心的问题或观察,有时候连他们都觉得受益匪浅。
当然,光也闹过笑话。她试图模仿牛岛若利的扣球姿势,结果因为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地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她还把川西太一的沉默寡言理解为“害羞”,非要塞给他一颗糖,说“吃了糖就会想说话啦”,搞得川西面红耳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鹫匠教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依旧严厉,依旧惜字如金,但队员们能感觉到,当光在场边时,老爷子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似乎会消散那么一点点。他甚至默许了光在非特训时间,可以在场馆指定区域进行她自己的基础练习。
于是,白鸟泽严谨、高效甚至有些冰冷的训练日常里,注入了一抹属于影山光的、活泼又充满灵气的色彩。
这里不再是令人望而生畏的“积木城堡”,而是一个有着火山爷爷、直觉狐狸、力量恐龙、害羞小熊(光给川西起的外号)和一群厉害哥哥们的,稍微有点特别的“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