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飞雄最近发现了一项比练习跳发更有趣(且更考验反应速度)的新活动——逗妹妹。
这项活动的灵感来源于某天他看到妹妹试图抓住阳光下飞舞的尘埃,小手在空中抓挠的样子,像极了被逗猫棒吸引的小猫。于是,他无师自通地开发出了一系列“逗光”技巧。
比如现在。
影山光正努力地试图把不同形状的积木塞进对应的孔洞里,这是一个需要高度专注和手眼协调的“大工程”。她小脸紧绷,眉头皱着,正准备将最后一块三角形积木塞进去——
一只属于她哥哥的、还带着点球场灰尘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地一下,把她即将成功的三角形积木抽走了。
影山光:“???”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小手,又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飞雄手里捏着那块三角形积木,站在一步开外,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细微的光亮。他把积木在指尖转了转,像是在把玩一个微缩排球。
“啊!!”影山光反应过来,发出一声不满的抗议,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想要抢回来。
飞雄仗着身高腿长,轻松地后退一步,把手举高。他看着妹妹像只努力攀爬却总是差一点的小树袋熊,锲而不舍地扒拉着他的裤腿,试图往上够,嘴角非常非常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他把积木换到另一只手,影山光又吭哧吭哧地绕到另一边。
如此反复几次。
影山光累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却连积木的边都没摸到。她看着哥哥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你够不着”的冷淡脸(在她看来就是嘲讽!),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上来。
逗猫棒好玩,但猫被逗急了,也是会亮爪子的!
她放弃了抢夺积木的战略,改变了战术。她不再试图去够哥哥的手,而是猛地伸出两只小胖手,一把抱住了飞雄支撑身体的那条腿,然后张开还没长齐小米牙的嘴,啊呜一口,结结实实地咬在了他的小腿肚上!
用的是吃奶的劲儿。
“嘶——”
飞雄完全没料到这一招,小腿上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腿。他下意识地低头,就看到妹妹像个愤怒的小海豹,死死挂在他的腿上,还用没什幺杀伤力但足够表达愤怒的牙硌着他。
他愣住了。
手里的三角形积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影山光感觉到嘴里的“攻击目标”松懈了,立刻松口,以与她圆润身材不符的敏捷速度,扑向那块掉落的积木,一把抓在手里,紧紧抱在胸前。然后,她抬起头,对着还在懵圈的哥哥,得意地扬起了小下巴,鼻子里发出一声带着奶音的“哼!”,转身撅着小屁股,爬回自己的积木堆前,继续她的“工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飞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小腿上那个清晰的、带着点口水印的小小牙印,又看看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胜利者”气息的妹妹,脸上的表情从错愕,慢慢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
他第一次被妹妹“反击”成功。
感觉……有点怪怪的。不疼,但是那种被小动物猝不及防挠了一爪子的感觉,很鲜明。
他没有生气,反而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个牙印,然后又看了看妹妹专注堆积木的背影。
他好像……把妹妹惹毛了。
而且,她反击的方式,还挺……有效的?
飞雄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走到院子角落,拿起他的排球。这一次,他没有再去“逗猫”,而是开始对着墙壁练习托球,只是眼神偶尔会飘向客厅里那个小小的、气鼓鼓的背影,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而影山光,一边用力地将三角形积木塞进正确的孔洞,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一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一笔:
笨蛋哥哥,下次再敢抢我东西……
我就咬你另一边!
客厅里,积木“咔哒”作响。
院子里,排球“砰砰”不停。
一场无声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