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菱不耽误孩子们接下来上课让他们都回去,语重心长地跟严振江道:“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跟你说实话,我也算教了不少年的书,见过不少孩子,调皮的不是没有,但像你们家这两个无法无天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人家再不懂事的孩子,对老师也会有尊敬,对家长也会畏惧,可你总说好好教育,看起来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武菱眼里闪着怀疑的目光,“以前还能说是萧晚晴溺爱,她现在也不负责那两个孩子的教育,怎么还是这样?我觉得严大哥得好好找找问题。”
她颇为无奈道:“他们在学校实在影响教学,这样,你先带回去,等什么时候有改善了再送来学校,你放心,只要他们改掉那些毛病,学校随时都欢迎他们归来。”
武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严振江想有异议都不行。
末了她又郑重地提到楚瑶的事,“今天我是亲耳从严志刚嘴里听到这种话,我希望不要有第二次,瑶瑶是我和楚牧的宝贝,我们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影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振江脸上一阵黑一阵绿,他今天就像是来渡劫似的,被一群孩子围着告状,又被武菱当孩子似的训,他已经快要忍耐不住了。
想到给他带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严振江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带着严志刚和严志华回了家……
第二天吴秋银跑来学校找萧晚晴,“你要不要去看看?严干事……哎,再生气也不能把孩子打成那样啊,都下不来床了,要不是他家隔壁大姐偷偷来跟我说,俩孩子还昏着呢。”
萧晚晴正好没课,听她说这么严重到底有点担心,跟着她去看了,看了之后发现,确实挺严重。
严志刚后背腿上布满了一道道淤伤,趴那儿发着烧,严志华好点,他一向会看眼色,求饶得快,看到萧晚晴眼里立刻涌出两包泪来。
“妈,爸要把我们活活打死……”
萧晚晴问了卫生员情况,说吃了药,要再观察,“还好没伤到内脏,严干事下手也太狠了。”
一个面色潮红不省人事,一个眼泪汪汪声泪俱下,萧晚晴心里也难过得很,“你们以后多听他的话就不会挨打,把那些坏毛病改掉,懂事一点……”
“妈,我不想跟我爸过了,我去跟你过好不好?我肯定听你的话。”
严志华抽抽噎噎,以前妈在的时候自己虽然经常挨骂,但有大哥挡在前面,他还真没挨过几次打。
可妈一走,他这都第几回了?连个拦的人都没有,自己都认错了还要被抽一顿。
严志华心态崩塌,顾不得什么能不能吃饱饭,他就不想挨打!
萧晚晴只安慰了他几句,“你以为这是什么简单的事说变就变?你肯你爸也不会肯,我那里也自顾不暇,以后你少调皮点。”
严志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自己都愿意了她怎么还不答应?
“你不要我们了吗?你要看着我们被活活打死就高兴了?”
“胡说什么,他是你们爸爸,打你们也是因为太生气了,希望你们能长点教训……”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不要我们了!我可是你亲生的,你不能不管我!”
严志华在萧晚晴面前下意识的蛮不讲理,让她心底浮现的愧疚和难过减淡了一些,“你在你爸面前,也是这副不讲道理的模样?”
严志华愣了一下,萧晚晴从他眼里看出了心虚,“你只会跟我胡搅蛮缠,说什么听我的话,你觉得我会相信?”
她跟卫生员确定两人暂时没有大碍后就离开,说有空再来看他们。
严志华呆呆地坐在那儿,怎么不灵了呢?屡试不爽的法子,为什么忽然就不奏效了?妈妈怎么会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旁边严志刚慢慢睁开眼睛,不知道是刚醒还是醒了有一会儿。
他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疼,鼻子里闻到的是血腥味和消毒水味。
严振江和萧晚晴的离婚,严志刚从没当一回事。
觉得就是不住在一起了呗,但也都还在苍岭,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什么区别。
还能不听萧晚晴成天的念叨,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在外面玩多晚就玩多晚,多好?
可现在严志刚却忽然觉得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比起严振江劈头盖脸的抽打,他觉得还是唠叨更好,那时候只需要他说一句软话,萧晚晴就能很满意地放过他。
但严振江不同,与其说教训,不如说他是在发泄,根本不听他们辩解。
严志刚趴在床上又合上了眼,他有点后悔了……
……
萧晚晴知道严志刚也没事后,放下了心,不过还是找机会跟严振江说,让他不要动不动打孩子,还打那么狠,会出事的。
严振江冷冷地看着她:“我教育孩子不需要你插手,他们会这样都是因为你纵的!”
萧晚晴被堵回来,憋了一肚子气,干脆也不管了,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日子上。
苍岭的第一场雪来得比之前要早。
不过因为大家准备充分,也没人在意,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萧晚晴给严志平做的袄子正好能穿,多余的材料还给他做了顶小棉帽。
武菱对此夸赞不已,萧晚晴正得意,看到楚瑶也穿了一身新棉袄,领口袖口滚了圈毛,头上带着个小兔子样式的帽子,垂下的耳朵挂在后面,可爱极了。
“这不会……是楚牧的手艺吧?”
武菱叹气,“是,但我也有帮忙,我选的料子。”
萧晚晴:……不懂她在得意什么。
“楚大哥的手也太巧了,那帽子我能看看不?”
武菱把瑶瑶叫来,让她给萧晚晴看一看,萧晚晴翻来覆去地研究一通,“怪精致的,回头我也试试,真好看。”
难倒是不难,就是想法新颖别致,有小巧思在,她应该能做出来。
帽子还回去让她去跟严志平玩,萧晚晴羡慕了武菱一阵,又说起严志刚和严志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