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志刚愣了下，心想他也没抢什么吧？一个破馒头块而已，以前自己抢得多了也没见她这么护着。
“他是你儿子我们就不是？你也太偏心了。”
“你们跟着你爸过，想吃什么跟他要，我和志平够不容易了，还偏心？你扪心自问我以前到底偏心谁？”
严志刚有点不高兴，但瞥见严振江的表情也不敢说什么，没趣儿地走到一边。
萧晚晴又看向严振江：“要找大军妈妈你自己去找，我没那工夫，我要工作养自己和志平。”
“我找了没用，钱也赔了歉也道了她还在外面胡说八道，简直可恶，要不我能来找你？你之前不是跟她接触过。”
严振江的话勾起萧晚晴许多不好的记忆。
她那会儿为了给严志刚弥补，为了不影响严振江的名声，在大军妈妈面前是低三下四，道歉就够了？要让大军妈妈消气，她是一趟趟地跑，哪儿那么简单？更别说这回大军妈妈的愤怒定然远超之前。
“没用就对了，你以为这种事那么好解决？你不记得你以前怎么说的了？说这些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孩子之间的矛盾能有多严重？说我没用，连这些都摆平不了……，你有用你赶紧去吧。”
萧晚晴异常解气，那会儿她还真以为是自己没用，不想让严振江不高兴，费尽心思想得到他的认可。
结果轮到他，他做得就比自己好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感情用事？现在是要解决我们儿子闯的祸，你就不能有点担当？”
“我哪儿有你有担当？我又不会教孩子，都是被我惯出来的毛病，你有本事你还跑来找我干什么？”
“我真是多余来找你！”
严振江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到，还被萧晚晴怼得一肚子火，拉不下脸掉头就走。
走出去几步看到严志刚严志华没动，恼羞成怒地吼他们，“站着干什么？你们妈根本不想管你们，还不走？！”
严志华眼巴巴地看着严志平手里的馒头块，“妈，你真不管我们了？”
萧晚晴觉得好笑：“不是你们一天到晚说我管得烦，说我没你爸开明能理解你们？是你们自己选的跟着严振江，忘了？”
不是不难过，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但就因为倾注了太多心血，萧晚晴的失望才会如此巨大。
之前看自家孩子怎么都好，现在在学校教书，发觉好像每个孩子都比严志刚严志华要懂事听话还有礼貌，衬托得严志刚和严志华更加顽劣，萧晚晴带着滤镜也不好使。
反正已经不指望以后享他们的福，萧晚晴想着他们一点儿不犹豫地要跟严振江，对自己完全没有舍不得，生怕严振江不高兴故意冷落她……
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割舍。
严志平拽了拽她的衣角，把手里的馒头块举过头顶，“妈妈吃。”
萧晚晴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逐渐软化，“妈妈不吃，你吃。”
她还有志平，愿意选择她陪着她，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没有那么失败……
……
严振江没能让萧晚晴去摆平大军妈妈，但领导又找了他谈话，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提着东西一趟趟跑，豁出去脸面跟人赔不是。
活了这么多年，严振江几时这么低声下气过？还要听大军妈妈聒噪的谩骂，还不能回嘴，严振江这辈子头一回这么憋屈。
一想到这些个破事儿都是因为这两个兔崽子，严振江回家见到他们就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严志华，狠狠地打了一顿，要让他长长记性。
严志华嚎得周围人家都听得见，撕心裂肺地说是大哥让他这么做的，为什么打他不打大哥？气得严振江把严志刚也抽一顿。
“做老大的不带着小的学好，尽教他去做坏事，我看以前就是打少了！那会儿有你妈护着你，现在可没有！”
严志刚露出隐隐愤恨的表情，没了萧晚晴阻拦，他结结实实挨了好一顿，比上回找齐力麻烦那次打得更狠，浑身都疼。
只是这回没有萧晚晴给他擦药，心疼地给他做吃的安慰，家里的事情还要他们做，还要想着检讨要怎么写……
“要是妈在就好了，哪儿还要咱们做这些？”
严志华扁着嘴，妈妈肯定会拦着爸爸不让他们挨揍，还会给他们煮糖水鸡蛋，只要他们哼一哼，想不做事就不做事，检讨肯定也会帮着他们写……
严志刚瞪了他一眼，“这话别让爸听见，不然赶你出门。”
“那我就去找我妈，她还真能忍心不管我？”
“找她有什么用？她自己都要养活不了自己，还要养志平，学校就那点人，还不知道能撑多久，等她工作没了，一起去喝西北风？”
严志刚想得明白，他爸的工作才是铁饭碗，至少不会让他们饿着，比不确定的萧晚晴可靠多了。
严志华对大哥的话一向言听计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提这事儿，可是检讨要怎么写？ 他会的字就那么几个，连句整话都写不出来。
“哥，要不咱们就不去学校了，反正去了也没意思，就体育课还能玩会儿，还不如在家，这个天我们去后面山上逮虫子去呗。”
不写完检讨不能去学校，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大不了？严志华觉得那还好呢。
但严志刚却说，“凭什么不去？苍岭的孩子都能去，为什么我们不能？”
“哥你就那么想去？以前妈在家教你你也没有很想学啊。”
“……不一样。”
严志刚说检讨他来想办法，“你以为在家就能随便玩？爸跟妈不一样，妈只会嘴上说说，他会真打人。”
严志华轻颤了一下，那还是去学校吧。
两份检讨很快送到武菱面前，看着中规中矩，都是一些以后不再犯的保证。
武菱收下，然后让他们当着其他师生的面把检讨念一遍，“这是第一次，希望大家引以为戒，来学校是来学知识，不是来惹是生非。”
这两人没来的这几天，学校的纪律都变好了不少，不过总要给人一次机会。
严志刚和严志华回来后，果然老实了一阵子，主要这会儿大军还没完全恢复，严振江看到大军妈妈还得低着头憋着气，要他们再生事，真会被扒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