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城的战火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城中百姓与士兵正忙着清理废墟、修复房屋。陈廷翰的医疗队伍仍在忙碌,每日除了为伤员换药复查,还需走遍全城,为百姓分发预防疫病的汤药。这日清晨,陈廷翰刚为一名腿部中箭的士兵换完药,就见李烨与赵曦薇并肩走来,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
“陈院使,藏北城虽暂时安定,但阿三国残余势力仍在边境游荡,恐有反扑之心。” 李烨沉声道,手中握着一份防御部署图,“我已命人加固城墙,在城外三里处增设哨卡,每两时辰巡逻一次。田将军正训练新兵,补充兵力缺口,只是……”
他话锋一转,眉头皱得更紧:“军中伤员仍有百余,能战之士不足三万,若阿三国此时来犯,怕是难以应对。”
赵曦薇也点头:“我已让人快马加鞭前往京城求援,请求陛下增派兵力与粮草,只是京城路途遥远,援军至少需半月才能抵达。”
陈廷翰心中一沉,目光扫过医帐外排队换药的士兵,沉吟道:“我倒有一法。城中不少百姓曾受阿三国侵扰,对其恨之入骨,可挑选身强体健的百姓,由军中将士教授基础防身之术,组成民团协助防守。既能补充兵力,也能让百姓参与到守护家园中,增强凝聚力。”
“此计甚妙!” 李烨眼前一亮,“就按陈院使所言,赵将军,你即刻安排将士训练民团;陈院使,还需劳烦你为百姓们普及战场自救知识,避免民团训练时受伤。”
两人领命而去,陈廷翰随即召集医者,将战场常见的磕碰、扭伤处理方法整理成册,又带着医者们走到城中广场,现场演示如何用布条包扎伤口、用草药止血。百姓们围拢过来,认真学习,不少青壮年男子更是主动请缨加入民团,城中渐渐燃起一股同仇敌忾的士气。
可这份安定仅维持了三日。第四日午后,一名驿卒浑身是汗,骑着快马冲进藏北城,手中高举染血的急报,声音嘶哑地喊道:“元帅!紧急军情!越猴国突然突袭南云城与南宁城,两城损失惨重,请求即刻支援!”
李烨接过急报,快速翻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急报上写着,越猴国趁中原大军集中在西北边境之际,集结五万兵力,分两路突袭南云城与南宁城。南云城守将拼死抵抗,却因兵力薄弱,城门已被攻破,守将战死;南宁城虽暂未失守,却被越猴国军队围困,粮草断绝,城中伤亡过半。
“越猴国竟敢趁人之危!” 赵曦薇怒不可遏,手中长枪重重砸在地面,“元帅,末将愿率领三千骑兵,即刻驰援南云城!”
李烨摇头:“不可。藏北城兵力本就不足,若再分兵,阿三国一旦来犯,后果不堪设想。且南云城与藏北城相距千里,三千骑兵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扭转战局。”
陈廷翰也眉头紧锁:“南云城与南宁城乃南方屏障,若两城失守,越猴国便可长驱直入,威胁江南腹地。只是如今西北边境未稳,我们实在难以兼顾。”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又一名士兵前来禀报:“元帅,京城传来消息,陛下已任命巾帼女将军明丽颖为南方行军副总管,率领两万精兵驰援南云城;南宁侯尚武德之女韩颖,已在南宁城组织百姓与士兵坚守,陛下命我们在此牵制阿三国,防止其与越猴国勾结。”
“明丽颖将军?” 李烨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我早有耳闻,赵将军出身将门,十五岁便随父出征,曾在平定南方蛮族叛乱中立下赫赫战功,擅长山地作战与守城之术,有她驰援南云城,定能稳住局势。”
陈廷翰也松了口气:“韩颖小姐能在南宁城被围的情况下组织坚守,可见其智勇双全。只是南云城已破,明将军驰援之路怕是艰难,南宁城粮草断绝,也急需支援。”
李烨沉吟片刻,说道:“这样,赵将军,你继续留在藏北城,加强防御,训练民团,防止阿三国反扑;陈院使,你率领医疗队伍,携带足够的药材,前往南宁城方向,为韩颖小姐提供医疗支援,同时打探南云城的情况;我则坐镇藏北城,统筹全局,若有异动,再做调整。”
“末将领命!” 两人齐声应道。
次日一早,陈廷翰带着五十名医者与充足的药材,踏上前往南宁城的路途。南方多山地,道路崎岖,马车难以通行,他们只能骑马前行。途中,不时能看到从南云城逃出来的百姓,个个衣衫褴褛,面带惊恐,诉说着越猴国军队的残暴,他们不仅烧杀抢掠,还将城中房屋付之一炬,不少百姓惨死在刀下。
陈廷翰心中悲愤,只能让医者们为受伤的百姓简单处理伤口,分发随身携带的干粮。百姓们得知他们是前往南宁城支援的医疗队伍,纷纷跪地道谢,恳求他们一定要守住南宁城,为南云城的百姓报仇。
历经五日跋涉,陈廷翰等人终于抵达南宁城外三十里处。远远望去,南宁城被越猴国军队围困得水泄不通,城墙上插满了越猴国的旗帜,城下隐约能看到士兵们正在架设攻城车,城上则不时有箭矢射下,战斗仍在持续。
“我们得想办法进入城中。” 陈廷翰对身边的医者说道,“越猴国军队围困严密,硬闯肯定不行,只能寻找空隙。”
夜幕降临,南宁城外雾气渐浓,能见度不足五米。赵丽颖率领一千骑兵,陈廷翰带着医疗队伍,悄悄摸到越猴国军队的西侧阵营外。越猴国士兵大多蜷缩在帐篷里取暖,只有少数哨兵在营外巡逻,警惕性不高。
“动手!” 明丽颖低喝一声,手持长刀率先冲了出去。她的刀术迅猛凌厉,一刀便斩杀了一名哨兵,骑兵们紧随其后,如猛虎般冲进营中。越猴国士兵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之下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只能四散奔逃。
明丽颖率领骑兵一路冲杀,很快就在西侧阵营撕开一个缺口,朝着南宁城门疾驰而去。城墙上的守兵看到骑兵冲来,起初以为是越猴国军队进攻,正要射箭,却听到明丽颖高声喊道:“我乃朝廷派来的援军,快打开城门!”
城门楼上,一名身着红色衣裙的女子探出头来,她面容秀丽,眼神却十分锐利,正是南宁侯杨武德之女韩颖。她仔细观察片刻,确认是中原军队,立刻下令打开城门:“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侧面传来,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身着银色铠甲,腰间系着黑色披风,长发高束,手持一把长刀,面容英气逼人,正是巾帼女将军赵丽颖。
“前方可是陈院使的医疗队伍?” 明丽颖勒住马缰,高声问道。
陈廷翰连忙上前:“正是在下。明将军,你怎么会在此处?”
明丽颖翻身下马,拱手道:“我率领大军驰援南云城,途中得知南宁城被围,便先带一千骑兵前来支援,打算先进入城中,了解情况后再做部署。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陈院使。”
“太好了!” 陈廷翰喜出望外,“我们正愁无法进入城中,有赵将军相助,定能成功。”
明丽颖点头:“越猴国军队虽围困严密,但他们的西侧阵营防守相对薄弱,且今夜有雾,我们可趁雾突袭,打开一个缺口,进入城中。”
城门缓缓打开,明丽颖率领骑兵与陈廷翰的医疗队伍一同进入城中。韩颖快步走下城门楼,对着赵丽颖拱手道:“明将军,多谢你及时驰援!我是南宁侯之女韩颖,目前由我暂代守城之职。”
明丽颖点头:“杨小姐不必客气,守护南宁城是我等职责。城中情况如何?”
韩颖叹了口气,带着众人走向城主府:“越猴国军队已围困城池五日,城中粮草仅够支撑两日,伤员超过两千,医者不足十人,不少伤员因得不到及时救治,伤势日益加重。若再无援军与粮草,南宁城恐怕……”
陈廷翰听到这话,立刻说道:“韩小姐放心,我带来了五十名医者与充足的药材,今日便可为伤员诊治,缓解城中医疗压力。”
韩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多谢陈院使!城中医馆已被战火烧毁,我已将城主府西侧的院落收拾出来,作为临时医帐,就劳烦陈院使与医者们前往救治伤员。”
陈廷翰立刻带着医者们前往临时医帐。医帐内挤满了受伤的士兵与百姓,有的士兵手臂被砍断,有的百姓腿部中箭,还有的人被火烧伤,伤口已经化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着实让人内心难受,收起情绪没有丝毫犹豫,医者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为伤员清洗伤口,有的撒上止血散,有的熬制汤药,陈廷翰则亲自开始为重伤员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