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儿子的追问下,吴老头终是道出心底的最大秘密。
年轻时的吴老头有个玩的好的朋友。两人终日混在一起,有他的地方就会有那人的身影。
却在有一日,那人认识了个新朋友。倒是跟那人走动频繁起来。不常往他家找他了。
他只觉得这人不够朋友,有了新朋友就将他抛之脑后。太没有意气了些。
有一年,村里组织青壮年前去修水库。他们三人都在其中。
吴老头有些遗憾的对儿子讲述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活很累。大家下工后就都回帐篷歇下了 。
他因为有些尿急去起夜。
远远的就看到他的那位好友,捂着个人的嘴将人拖进了芦苇丛。
他以为是这个混不吝看上了哪个女同志想要用强,生米煮成熟饭让人不得不嫁给他。
这老小子因为家里的死绝了,就剩他一个人。还穷的叮当响,也没人为他张罗。一把年纪了还是个老光棍。
两人一般大,他都是孩子的爹了,他还单着。
他想着这老小子是打光棍太久了,有些疯魔了,才这般大胆。
那时候对耍流氓还没有现在治理的这般严。要是哪个女同志遇到这种事大概率是不敢声张的。
他出于好奇,也是存了要拿他个把柄的心。谁叫这小子最近舍他而去亲近别人的。拿他这个兄弟当啥了?
想起来就跟你玩,有了新伙伴就丢。这小子太不仁义了。不是个东西,他得抓着这把柄狠狠的敲他一次。
让人长长记性,他吴大山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也好奇是哪个女同志这么倒霉。被这家伙看上了。
他也就壮着胆子悄悄摸了上去。
走近了觉得奇怪,那身形并不像是个女同志。怎么比那小子还高些,就是长的瘦瘦弱弱的,没有他壮实。
接着他就看到了让他瞳孔地震的一幕。
那人挣扎不过被他放倒在地。王田死死的捂住地上人的嘴。
摸索着在地上捡起块石头。高高举起,一下一下狠狠的的砸向地上那人的脑袋。
那人终是被砸的没了动静。
王田才松开捂着那人的手。在那人身上上下摸索着,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他看到那人的行凶过程太过惊慌。后退时踩到枯枝发出了声响。
“谁?”王田顶着喷溅在脸上的血液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他被他狠厉的目光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吴大山?你怎么在这里?”王田手里攥着从那人身上搜出东西走到他跟前问。
“我……我尿急……”吴大山有些结巴的答道。
“你看到了多少?”王田神情诡异的看着他问。
吴大山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话。
王田见他闭口不言倒是笑了。将手里的东西揣进怀里笑得诡异:“来的正好,帮把手,把他抬到坝上扔下去。”
“快点儿,别傻愣着。”王田如往日般勾住他的肩膀,迫使他跟着他往那人的尸体边走去。
眼角余光,他看见王田揣进怀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玉佩,一块代表着那人身份的玉佩。
他们是住在一个棚里的。
干活时弄了一身泥。他记得那人将沾了脏污的玉佩拿出来,擦了又擦。
有人问起他怎么那么在意那东西,是不是很值钱?
他笑着说:“东西就是普通东西,只是意义比较特殊。”他才会如此珍惜。
那是他的亲生父母留给他的东西。
他父母早年都加入了革命的队伍。
那时候他还太小,不方便带着他。就将小小的他,寄养在一对儿没有孩子的老乡家里。
他从那时就再没有见过亲生父母,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了。
他还笑着说:“我可不得好好保管它。这是我跟他们相认的凭证哩。”
吴大山狐疑的被王田推着走。
这小子是想抢人的东西换钱?这玩意儿也不知道能换几个子。这老小子就敢为了这点钱,要了人的命。真是有够狠的。
他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他既然看见了他杀人的全过程。如果不帮他处理尸体,他估计会像对待地上躺着的那人一样的对他。
吴大山识时务的没有拒绝王田的要求。啥也没说的,帮着他一起将人抬到坝上扔进了水里。
看着那人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中。
第二日出工。
发现那人不见了。负责人组织了人员寻找。终是没有消息,那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得已报了公安,公安同志走访调查依旧无果。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久久没有进展,众人也只能放弃,投入工作中。那人也只在派出所的档案里成为了失踪人口。
他跟王田好像恢复到了之前的关系。如之前一般相处。好像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王田不提当日的事,吴大山也不问。
直到工期结束,他们相携回了村。
王田没几天却从村子里消失了。
他跟村里的人打听过他的消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那时是庆幸的,那家伙躲出去了。他也不用在提心吊胆的跟个杀人犯虚与委蛇。
直到多年后再次遇见他。
那眼熟的身影立刻引起他的注意。他悄悄跟了上去。还真的就是他。多年不见的王田。
如今的他就像换了个人。
一身妥帖的中山装,看着就是个成功人士。
气质谈吐也与之前他认识的那个王田大相径庭。
他一路跟着他去了个环境很好的招待所。
看着那人出手阔绰,看着别人对他点头哈腰。
他纳闷急了。不知道那个比他还不如的泥腿子,近些年有何机遇。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羡慕、嫉妒的抓耳挠腮。
凭什么?他凭什么能过的比他好那么多。
他开始跟周围的人打听那人的身份。
当从那些人嘴里听到另一个名字时他是讶异的。
认错人了?怎么会有人长的如此相像?就连小动作都与那人一般无二?
不会的,他不会认错人。
这个人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就是个他从小玩到大的那个王田无疑。
那为什么那些人却称呼他为“温同志”?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由。且与他能有如今这番做派有关。
他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敏锐的觉得也许这也是他的机遇。对能否变的跟他,一样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