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王阴沉的目光在我们几人身上来回扫视,教务处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麦子脸上还挂着血污,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我。洪利站在他旁边,低着头,但偶尔偷瞄我的眼神也带着恨意。
“说吧,”耳光王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谁先动的手?为什么动手?”
“主任!就是王天!”麦子迫不及待地指着我,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他先带人围堵我们,还准备了棍子!您看看我这脸,就是被他打的!”
耳光王没理他,目光转向我:“王天,你说。”
我面色平静,开口道:“主任,是麦子先带人在操场堵我们,也是他先拿出钢管要动手。我们带的只是桌椅腿,是为了自卫。在场很多同学都看到了,麦子拿着钢管追着我打,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可能已经进医院了。”
“你放屁!”麦子激动地想冲过来,被旁边的南拳老师一把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麦子!”耳光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面的笔筒都跳了一下,“你还想当着我的面动手?!”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努力压下怒火,目光扫过我们所有人:“聚众斗殴,持械伤人,性质极其恶劣!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校规校纪!”
他指着麦子:“麦子,你屡教不改,这次更是变本加厉!开除!没什么好说的!”
又指向我和王浩几人:“王天,王浩,叶展,孙涛!你们参与斗殴,记大过,全校检讨!再有下次,一样开除!”
这个处理结果看似各打五十大板,但我们都心知肚明,开除和记过,天差地别。
麦子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猛地抬头:“我不服!凭什么只开除我?!王天他们也动手了!主任你偏心!”
“不服?”耳光王冷笑一声,“不服你给我憋着。”
“艹,你他妈凭什么开除我!”麦子彻底被激怒了,决定破罐子破摔。
我看着破口大骂的麦子,有些理解他,毕竟这小子昨天晚上加今天中午每次都是他挨揍,最后还是他被开除,搁谁心里能保持理智?
不过,我没有同情他,要不是他决定要打我,我能和他过不去?
他猛地挣脱了南拳老师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或许是因为南拳也没料到他敢在教务处彻底发疯,手上力道稍松——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红着眼睛就朝耳光王扑了过去!
“我操你妈的耳光王!你偏袒王天!老子跟你拼了!”
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教务处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刹那。
麦子状若疯癫,挥拳直冲耳光王的面门。
他身高体壮,盛怒之下这一拳带着风声,要是打实了,绝对不好受。
然而,耳光王能镇住城高这么多年,岂是易与之辈?
面对麦子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攻击,他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慌乱。只见他眼神一厉,非但不退,反而微微侧身,左手快如闪电般精准地向外一格,巧妙地架开了麦子全力打来的拳头!
麦子一拳打空,身体因惯性向前踉跄。
就在这一瞬间!
耳光王的右手动了!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
一记极其响亮、力道十足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麦子那已经受伤流血的脸上!
“啪——!”
声音清脆无比,在安静的教务处里如同放了一记鞭炮!
这一巴掌蕴含的力量远超想象。麦子直接被扇得脑袋猛地偏向一边,整个人都被打懵了,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差点当场栽倒在地。
他捂着脸,踉跄着倒退好几步,撞在后面的办公桌上才勉强站稳,鼻血再次汹涌而出,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上面清晰地浮现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整个教务处鸦雀无声。洪利吓得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出。我们几个也看得心头一凛——早就听说耳光王巴掌厉害,没想到这么凶残!
耳光王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掉了一只苍蝇。
他冷冷地看着被打懵的麦子,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蔑视:
“跟我动手?麦子,你还没这个资格!在城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我说开除你,你就得滚蛋!明白了吗?”
麦子捂着脸,眼神从最初的疯狂变成了震惊和恐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他显然没料到耳光王身手这么好,下手这么狠辣绝情。
旁边的南拳、北腿两位老师此刻也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扭住了麦子的胳膊,将他彻底控制住。
这次他们用了真力,麦子疼得龇牙咧嘴,再也挣扎不动。
“带走!”耳光王厌恶地挥挥手,“直接送去保卫科,看着他收拾东西!等他家长来之前,不准他离开半步!”
“是,主任!”南拳北腿应声道,毫不客气地扭着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麦子往外拖。
麦子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经过我身边时,他抬起头,肿胀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怨毒,死死地剜了我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教务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耳光王整理了一下刚才因动作而微微凌乱的衣领,恢复了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出手狠辣的“高主任”只是幻觉。
接着,耳光王又训斥了我们一番,让我们回去每人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
我们低着头,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
走出教务处,孙涛立刻长舒一口气,兴奋地压低声音:“天哥!成了!麦子真被开除了!”
叶展比较冷静,提醒道:“别忘了写检讨。”
王浩则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天哥,麦子刚才那样……他会不会……”
“放心,”我打断他,“他翻不起什么浪了。”
走廊里,双方的人马还等在那里。看到我们出来,我们这边的兄弟立刻围了上来,而麦子那边的人则面露惶恐,不知所措。
我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对身后的兄弟们挥挥手:“走了,回去上课。”
我们的人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簇拥着我朝教室走去。
经过麦子那群手下时,他们自动分开一条路,无人敢与我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