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锯斧的咆哮与灵能碰撞的轰鸣在身后迅速远去,被厚重装甲门关闭的沉闷巨响隔绝。刺鼻的甜腻熏香、血腥味和灵族舰船特有的非自然幽光,被一种截然不同的、却同样浓烈的气息取代——机油、臭氧、熔融金属、汗水、血液,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属于钢铁与信仰的冰冷味道。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狼穴的腥臊气息。
林恩沉重的金属躯体被鲁格·血吼那覆盖着动力甲的巨大手掌半拖半扶着,跌跌撞撞地冲过一条由粗糙金属板焊接而成的昏暗通道。通道墙壁上布满了新鲜的弹孔、能量武器烧灼的焦痕,以及大片大片已经凝固发黑的、显然不属于绿皮的血液。几盏应急灯在头顶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将晃动的阴影投射在布满战痕的墙壁上。通道尽头,一扇巨大的、刻印着齿轮颅骨与闪电纹路的厚重金属闸门紧闭着,门边镶嵌着一个闪烁着微弱绿光的通讯面板。
“开门!俺们回来啦!还捡了个铁罐头兄弟!” 鲁格用他那粗犷的嗓门对着通讯面板吼道,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他布满疤痕的脸上混合着狂战士怒火未消的赤红和剧烈战斗后的疲惫,独眼警惕地扫视着身后通道的拐角,动力斧的锯齿上还残留着暗紫色的灵族血液和金属碎屑。
“身份确认:血爪鲁格。生命信号…不稳定。扫描到…未知金属目标。高能量读数。威胁评估:中。”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从通讯面板中传出。
“少废话!格瑞姆尼!开门!后面有尖耳朵的鬼船追兵!” 鲁格不耐烦地用动力斧的斧柄砸了一下闸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嗤——嘎吱! 厚重的金属闸门在液压的嘶鸣声中艰难地向内滑开,露出门后的景象。
一座废弃的铸造神殿。
巨大的空间被高耸的、布满管线和停止运转的巨型机械臂的穹顶笼罩。曾经流淌着熔融金属的沟渠早已干涸凝固,如同大地的黑色伤疤。巨大的熔炉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蹲伏在阴影中,炉口冰冷黑暗。支撑穹顶的巨大金属立柱上刻满了模糊的二进制祷文和机械教的齿轮符号,许多立柱上布满了爆炸和撞击的凹痕。神殿中央,几台由金属板和能量力场临时搭建的掩体构成了一个简陋的防御阵地。阵地周围散落着弹壳、能量电池废料、医疗纱布,以及…几具覆盖着染血白布的尸体,从轮廓看,显然是阿斯塔特修士的体型。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铁锈的味道。
阵地内,几个身影在闪烁的应急灯光和焊接火花的映照下忙碌着。两个身披深灰色动力甲、甲胄布满新鲜战痕的太空野狼战士正在用粗大的金属梁加固掩体,他们动作迅捷,但步伐明显带着沉重。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和血迹的深红色机械教神甫长袍的身影,正佝偻在一台闪烁着杂乱数据流的通讯终端前,他的大部分躯体已被改造成冰冷的机械,仅存的半张人类面孔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苍白而焦虑——他是随舰的机械教技术神甫,格瑞姆尼。
最引人注目的是阵地中央,一个临时搭建的、被半透明无菌帷幕隔开的区域。帷幕内,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躺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他身穿着绘有咆哮狼首徽记、但破损严重的终结者盔甲,头盔被取下放在一边,露出一张如同花岗岩般粗犷刚毅、此刻却毫无血色的脸庞。浓密的黑色胡须被干涸的鲜血黏在一起,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从他的左额角一直撕裂到下颌,伤口边缘翻卷,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周围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蛛网般凸起、发黑。即使隔着帷幕,也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属于纳垢腐化的甜腻恶臭。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地从帷幕内传出,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痛苦的痉挛。他是野狼战团的舰长,也是仅存的狼卫老兵——比约恩·铁颚。
“鲁格!你小子还活着!” 一个正在加固掩体的野狼战士看到鲁格,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光芒,但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他的目光扫过林恩那涂满猩红油漆、造型怪异、散发着浓烈兽人废铁和黑暗科技混合气息的躯体,眉头紧锁。“这…就是你捡回来的‘机械教兄弟’?闻起来怎么像刚从兽人垃圾堆和灵族刑房里滚了一圈?”
鲁格将林恩往旁边一推(力道大得让林恩踉跄了几步才稳住),大步走向阵地中央,隔着帷幕看着比约恩舰长,独眼中燃烧的怒火被沉重的悲痛取代。“舰长怎么样了?”
技术神甫格瑞姆尼从通讯终端前转过身,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扫过林恩,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和评估。他沙哑的合成音响起:“比约恩舰长的情况…极不乐观。亚空间风暴造成的导航仪爆炸撕裂了舰桥,舰长被混沌能量碎片直接命中。伤口已感染纳垢赐福的剧毒腐化。常规治疗无效,生物净化程序失败。他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唯一延续野狼血脉的希望…” 他的目光转向阵地角落一个散发着微弱蓝光的低温储存罐,“…是及时将他的基因种子安全移植给合格的受体。”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鲁格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鲁格·血吼,你是舰长亲自挑选的种子,也是我们仅存的、具备完整接受资格的战士。”
鲁格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看着帷幕内那个曾经如同山峦般伟岸、如今却在痛苦中挣扎的舰长,又看了看那个储存着野狼血脉最后希望的低温罐。粗犷的脸上肌肉抽搐,那只独眼中,狂战士的赤红与一种深沉的、近乎恐惧的复杂情绪激烈交战。继承基因种子,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关乎整个战团存续的责任。
“外面情况如何?” 另一个野狼战士打断沉默,声音嘶哑地问道。他指了指墙壁上几个闪烁着雪花点的监控屏幕,屏幕上可以模糊看到神殿外围巨大的金属大门和通道的景象。此刻,大门正在遭受猛烈的轰击!每一次爆炸都让整个神殿为之震颤!监控画面剧烈摇晃,可以看到大门厚重的装甲板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熔融凹陷和裂痕!
“是那些铁皮罐头(钢铁战士)!” 鲁格眼中重新燃起怒火,“他们像鬣狗一样追着俺们的船撞进了这片废铁堆!他们的攻城炮一直追着俺们打!刚才的震动就是他们又在砸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声远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接近的爆炸声猛然炸响!
轰隆!!!
整个铸造神殿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脚!支撑穹顶的金属立柱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防御阵地顶部的金属板哗啦啦落下大片灰尘!墙壁上的一块监控屏幕瞬间黑屏!
“警告!主入口装甲层损毁度超过60%!结构应力临界!” 格瑞姆尼神甫的合成音带着急促的警报声调。“他们使用了热熔炸弹!下一次轰击,大门将被熔穿!”
“为了罗根!准备接敌!” 阵地内的野狼战士们瞬间爆发出低沉的战吼,迅速抓起爆弹枪和链锯武器,冲向被轰击的入口方向。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神殿中回荡。鲁格最后看了一眼比约恩舰长和那个基因种子储存罐,狠狠一咬牙,抓起动力斧就要冲向战场。
“等等。” 一个冰冷、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合成音响起,音量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爆炸的余波和战士的怒吼。
是林恩。他涂满红漆的残破躯体矗立在阴影中,仅存的左眼闪烁着冷静的蓝光,扫过摇摇欲坠的大门、严阵以待但数量稀少的野狼战士、以及那个关键的基因种子储存罐。冰冷的逻辑核心飞速运转,评估着局势。维生倒计时:43分钟。时间紧迫。钢铁战士一旦突破大门,以野狼残存的兵力,加上他这个行动不便的“铁罐头”,正面硬撼无异于自杀。他需要资源,需要工具修复自身,更需要离开这个死亡星球。而野狼,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
“你们的…舰船…能修?” 林恩的合成音直接问道。
鲁格停下脚步,独眼瞪着林恩:“俺们的船?‘坚毅号’的兄弟船‘冬吼号’?被亚空间风暴撕成了碎片!就剩下个能塞进这个小破庙的船头!引擎炸了!导航仪没了!格瑞姆尼修了半个月也没弄出个屁来!” 他语气中充满了沮丧和愤怒。
格瑞姆尼神甫的机械义眼转向林恩,红光闪烁:“船体核心结构严重受损,等离子引擎阵列完全熔毁,盖勒立场发生器核心丢失,星语者阵列粉碎,导航仪…更是彻底损毁。缺乏关键部件和技术蓝图,修复可能性低于0.7%。”
林恩的独眼蓝光微微闪烁,指向阵地角落那个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基因种子储存罐。“救他…需要它。守住这里…需要时间。你们…需要离开。” 他停顿了一下,冰冷的合成音吐出关键信息。“我知道…一个地方。有零件。有蓝图。黑暗科技时代…泰坦遗骸…‘虚空之柩’同源金属。”
“虚空之柩?!” 格瑞姆尼神甫的机械义眼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贪婪的强光!他那半张人类面孔也因震惊而扭曲!“你…你说的是传说中那个在恐惧之眼边缘崩塌的…”
“坐标。” 林恩打断了神甫的震惊,冰冷地陈述交易条件。“交换…维修材料。工具。能量电池。”
鲁格和另外两个野狼战士也愣住了。泰坦遗骸?黑暗科技时代的宝藏?这听起来像是神话传说。但看着林恩那冰冷、毫无波动的独眼,以及他这一身由泰坦装甲碎片和兽人废铁拼凑而成的诡异躯体,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成交!” 鲁格几乎是吼出来的,独眼死死盯着林恩。“只要能让舰长的种子活下去,能让俺们有机会把种子带回芬里斯!你要什么破烂都给你!格瑞姆尼!把咱们剩下的破烂都给他!”
格瑞姆尼神甫眼中的贪婪红光瞬间被理智压下,他深深地看了林恩一眼,尤其是他胸甲裂缝中那颗微微闪烁的猩红义眼。“坐标。我们需要验证。材料…可以给你。” 他指向阵地后方一个堆满了各种破损零件、线缆和能量电池的角落。
林恩没有犹豫,立刻通过受损的通讯模块,将泰坦遗骸的坐标数据流发送到格瑞姆尼的终端上。神甫的机械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舞动,仅存的人类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进行着复杂的验算和古老数据库的比对。几秒钟后,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坐标有效!空间结构特征…部分吻合已知的黑暗科技遗迹模式!概率…很高!”
“好!” 鲁格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格瑞姆尼,给他东西!快!然后…准备移植手术!” 他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他大步走向那个无菌帷幕,开始脱下自己沾满血污和灵族粘液的手甲和臂甲。
格瑞姆尼立刻指挥着两个还能行动的机仆,将角落里的一堆相对完好的工具(包括多功能液压钳、等离子切割笔、高精度焊枪)、几捆规格各异的超导纤维和绝缘材料、以及几块高密度能量电池搬到林恩面前。林恩的独眼快速扫描,冰冷的逻辑核心评估着这些材料的价值——足够他修复部分线路,稳定能源接口,甚至尝试重新连接右肩那被兽人粗暴焊死的风暴炮(虽然卡弹率依旧高得吓人)。
他立刻行动起来,如同最精密的机械。他无视了远处越来越密集、预示着大门即将崩溃的爆炸声,也暂时屏蔽了索拉斯义眼因靠近基因种子而变得更加活跃的侵蚀脉冲(侵蚀率38%)。他抓起工具和材料,背靠着一根冰冷的金属立柱坐下,左臂的兽人动力爪辅助固定材料,右手(实际上是左臂,他右臂已断)拿起工具,开始对自己的躯体进行紧急维修。电弧闪烁,焊光刺眼,金属摩擦声不绝于耳。猩红的油漆在维修过程中被刮擦、剥落,露出下面冰冷的泰坦金属和虫壳的暗红。
与此同时,在神殿入口方向,最后的防线摇摇欲坠。
轰——咔啦!!!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和金属撕裂的哀鸣,巨大的神殿主入口,那厚重的金属闸门,终于在又一轮精准的热熔炸弹轰击下,被彻底熔穿了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熔融铁水的孔洞!
“为了佩图拉博!为了钢铁之神的荣光!拆光这些野蛮人!”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经过扩音器放大的声音从破口外传来。
透过弥漫的硝烟和灼热的气浪,可以看到破洞外影影绰绰的、披挂着污秽黄铜与厚重终结者装甲的庞大身影!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般逼近!转管热熔枪和重型爆弹枪的枪口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为了帝皇!为了罗根!死战不退!” 阵地前的两名野狼战士爆发出最后的怒吼,手中的伐木枪和爆弹枪喷射出愤怒的火舌,子弹如同金属风暴般射向破洞!爆炸和火光暂时阻挡了钢铁战士的突击步伐,但谁都明白,这只是垂死挣扎。
更阴险的威胁来自高处。在神殿穹顶一处破损的、连接着外部通风管道的缺口阴影中,一个纤细、优雅的身影如同壁虎般无声地吸附在那里。正是瓦莉娅!她那痛苦面具下的眼眸,闪烁着残忍而贪婪的光芒,死死盯着下方阵地中央那个无菌帷幕,以及帷幕旁那个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基因种子储存罐。对于黑暗灵族而言,一个阿斯塔特修士,尤其是一个强大战团老兵在植入基因种子过程中爆发出的灵魂痛苦与挣扎,是献给色孽的无上珍馐!她手中痛苦之杖顶端的紫色光晕,如同毒蛇般锁定了目标。
“为了痛苦的永恒欢愉…” 她无声地低语着,灵能开始凝聚。
阵地内,鲁格已经躺在了比约恩舰长旁边的另一张金属平台上,他粗壮的脖颈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格瑞姆尼神甫站在手术台前,他的机械臂已经展开,末端弹出闪烁着寒光、布满精密传感器和注射器的外科手术组件。他的动作凝重而迅速,显然这种手术在战场上并非第一次进行,但每一次都关乎着战团的存续。
“鲁格·血吼,准备接受野狼的传承。” 格瑞姆尼的合成音带着一种仪式般的肃穆。他拿起一个闪烁着蓝色光芒、如同液态宝石般的圆柱体容器——里面封存着比约恩舰长最后的力量与记忆,野狼战团最后的血脉火种。容器的接口对准了鲁格颈部一个预先切开、露出强化神经束和腺体接口的切口。
“为了芬里斯!为了舰长!” 鲁格低吼着,独眼紧闭,粗犷的脸上肌肉紧绷,准备迎接那来自基因层面的、狂暴而古老的冲击。
就在格瑞姆尼神甫即将将基因种子容器接入的瞬间——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不是来自入口,而是来自侧面!
一发大口径的实心穿甲弹,带着凄厉的尖啸,狠狠打在瓦莉娅藏身的通风管道边缘,炸开一团火花和金属碎片!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爆炸的冲击和四射的碎片逼得瓦莉娅不得不中断了灵能引导,如同受惊的蜘蛛般瞬间向后弹开,隐入更深的阴影!她恼怒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弹道来源——是那个正在维修自身、涂着红漆的铁罐头!他右肩那门巨大的、兽人风格的双管风暴炮,此刻其中一根炮管正冒着袅袅青烟!虽然卡壳严重,精度感人,但这一炮时机把握得极其刁钻!
“该死的铁罐头!” 瓦莉娅无声地咒骂。
这一枪的干扰,让格瑞姆尼神甫的手术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不到半秒的迟滞。但这半秒,对于手术台上精神已绷紧到极限的鲁格来说,如同被拉长的永恒。
就在神甫的机械臂手术组件重新稳定,基因种子容器即将接触神经接口的刹那——
“嗷——呜——!!!”
一声完全不似人类、充满了原始野性和无尽暴怒的恐怖咆哮,猛然从鲁格喉咙深处炸响!如同冰原巨狼在月夜下的绝命嘶嚎!
鲁格紧闭的独眼猛地睁开!那只眼睛不再是人类的瞳仁,而是燃烧着纯粹的、令人心悸的兽性赤金!他强壮的身体在束缚带下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肌肉虬结膨胀,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蚯蚓般暴凸!一股狂暴的、不受控制的野性能量如同火山般从他体内喷发!
“警告!受体神经排斥反应!基因记忆反噬!兽性失控!” 格瑞姆尼神甫的合成音瞬间飙高到刺耳的警报级别!他的机械臂试图强行压制鲁格,同时收回基因种子容器!
但太迟了!
彻底被兽性支配的鲁格,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猛地挣脱了并未完全锁死的束缚带!他那布满锋利牙齿的大嘴,带着撕裂空气的腥风,在格瑞姆尼神甫惊骇欲绝的目光(仅存的人类眼睛)注视下,如同捕食的恶狼,狠狠咬向近在咫尺的目标——不是基因种子,而是神甫那包裹在金属外壳下、仅存的脆弱人类头颅!
咔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液体喷溅声同时响起!
温热的鲜血混合着机油的刺鼻气味瞬间喷溅在洁白的无菌帷幕上,泼洒出大片刺目的猩红!格瑞姆尼神甫那半张惊愕的人类面孔,连同下面的精密传感器和机械结构,在鲁格狂暴的撕咬下瞬间化为一片混合着血肉、金属碎片和破碎陶瓷的狼藉!他那无头的机械身躯僵硬地挺立了一瞬,随即在电火花四溅中轰然倒地!
失控的鲁格满嘴鲜血和机油,喉中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咆哮,燃烧着兽性金光的独眼,缓缓转向了旁边金属平台上,那个在痛苦中微微抽搐的、毫无防备的比约恩舰长,以及那个滚落在地、依旧散发着微弱蓝光的基因种子容器!狂暴的兽性本能,似乎被舰长身上散发出的微弱生命气息和基因种子蕴含的庞大力量所吸引!
“不!鲁格!停下!” 仅存的两名还能行动的野狼战士目睹这惨烈一幕,目眦欲裂,试图调转枪口,但入口破洞处,钢铁战士终结者那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如同死神的丧钟,踏入了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