泵站核心控制区如同巨兽的心脏,巨大而压抑。粗如古树的能量导管纵横交错,表面覆盖着厚重的绝缘层和冷却鳍片,嗡嗡的低频震动通过脚下的金属地板传递全身。中央矗立着净水厂最关键的核心——一个由多层强化合金包裹、表面布满复杂符文和接口的巨大圆柱体,此刻正被一层半透明的、不断流动着能量波纹的淡蓝色力场护盾严密包裹。护盾表面,帝国卫队的重武器轰击留下的涟漪尚未完全消散。
这层护盾,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死死挡住了通往核心控制节点的最后道路。
十几名帝国卫队士兵依托着散落的巨型能量电容器残骸和扭曲的金属支架,组成临时防线,手中的激光枪、重爆弹枪朝着护盾后方隐约可见的敌人火力点疯狂倾泻火力。猩红的光束和威力巨大的爆弹打在淡蓝色的护盾上,如同雨点落入深潭,激起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却无法将其撼动分毫。而护盾后方,混沌信徒和变种人则依托着核心圆柱体和各种控制台作为掩体,不断用激光束、怪异的能量武器甚至原始的实弹武器进行还击。一道道猩红、幽绿的光束穿过护盾(护盾似乎单向或选择性屏蔽),打在帝国卫队的掩体上,溅起片片火花,不时有士兵中弹倒下,发出痛苦的闷哼或惨叫。
三名星际战士矗立在战线最前方,如同不可撼动的礁石。他们深蓝色的动力盔甲上布满了新的灼痕和凹坑,智库战士头盔目镜闪烁着持续的灵能微光,维持着一个覆盖部分士兵的半透明灵能护盾,抵挡着穿过护盾射来的流弹和能量束。为首的队长(肩甲上那道腐蚀伤痕依旧触目惊心)手持链锯巨剑,如同磐石般凝视着护盾后的敌人,似乎在评估强行突破的可能。爆弹枪战士则用他威力巨大的武器,精准地点射着护盾后暴露出的敌人目标,每一次爆弹的轰鸣都伴随着一团火光和飞溅的残骸。
战况陷入了令人绝望的僵持。每一次护盾的涟漪都像是在嘲笑着凡人的徒劳。士兵们的脸上开始浮现出疲惫和焦躁。
“01-γ!找到关闭这该死护盾的办法!立刻!” 政委尤根冰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在枪林弹雨中响起。他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被炸塌的控制台后方,猩红的披风上沾满了灰尘。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扫过战场,最终钉在核心圆柱体基座旁一个相对完好的控制终端上——那是护盾发生器的控制节点之一,但也被淡蓝色的护盾笼罩在内。
技术神甫01-γ那暗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行到那被护盾笼罩的控制终端前。他袍子下的履带装置发出细微的嗡鸣。巨大的机械义肢抬起,末端复杂的接口装置如同活物般展开,几根细长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机械探针和接口线缆如同毒蛇般探出,试图刺入控制终端的接口。
滋啦——!
当机械探针接触到控制终端外壳的瞬间,一层淡蓝色的电弧猛地爆开!强大的能量冲击顺着探针传导回来!01-γ庞大的机械身躯猛地一震,袍子下的伺服装置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鸣!几根探针尖端瞬间变得焦黑,冒出缕缕青烟!
“警告!高能量反制!物理接入失败!” 冰冷的机械合成音毫无起伏地响起。01-γ兜帽下的红光急剧闪烁,那只巨大的机械义肢并未收回,而是悬停在终端上方,末端传感器发出扫描的微光。
“尝试…逻辑入侵…破解协议…” 机械音断断续续。义肢末端投射出一束微弱的、不断变换着复杂数据流符号的红色光柱,照射在控制终端的外壳上。终端屏幕闪烁了几下,跳出大量飞速滚动的、充斥着亵渎符号和无法理解文字的代码窗口,随即屏幕猛地一暗,接着爆出一团刺目的电火花!
“逻辑冲突…检测到…未知加密协议…污染数据流…拒绝访问…核心防火墙…无法突破…” 01-γ的扫描红光频率变得紊乱,机械合成音也带上了明显的干扰杂音。“破解…失败。需要…更高权限…或…物理摧毁节点…但节点…位于护盾内…”
“废物!” 尤根低吼一声,声音如同冰刀刮过金属。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扭曲的金属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目光扫过战场,士兵的伤亡在增加,弹药在消耗,而护盾依旧坚不可摧。他阴鸷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三名星际战士身上,似乎在权衡着是否要请求这些“天使”强行冲击护盾——但那代价,很可能是他无法承受的。
林恩和其他几个“泥泞狗”幸存者,包括卡尔、老妇人、抱着婴儿的女人(婴儿似乎被吓坏了,发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呜咽),被卫兵驱赶在战线后方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紧贴着冰冷、布满冷凝水的巨大能量导管。他们如同待宰的牲畜,目睹着前方的血腥僵局。
林恩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导管,导管内部液体流动的嗡鸣和震动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脊背。他手中紧握着一把从阵亡士兵那里捡来的激光手枪(能量同样所剩无几),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巨大的能量导管,纵横交错的次级冷却管道,布满锈迹的泄压阀,地面上流淌的冷却液混合着油污形成的粘稠水洼…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冷却剂、血腥和硝烟的混合气味。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条从巨大能量导管分岔出来的、锈迹格外严重的次级冷却管道上。这条管道沿着墙壁延伸,最终接入护盾发生器所在的核心圆柱体基座附近。管道的材质似乎比较普通,锈蚀得厉害,好几处都出现了渗漏,滴落着浑浊的冷却液。管道经过的区域,正好绕过护盾覆盖范围的一角,紧贴着核心圆柱体基座下方一个相对薄弱的支撑结构。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击中了林恩混乱的脑海!
能量!过载!连锁反应!
他曾在图书馆翻阅过工业事故案例,其中就有冷却系统失效导致热交换器过载爆炸的惨剧!这条锈蚀的冷却管…它负责给护盾发生器基座散热?如果…如果能人为制造一次剧烈的能量过载,引发管道破裂甚至爆炸,产生的能量冲击和高温…是否有可能破坏基座的结构?哪怕只是瞬间的干扰,让护盾出现一丝不稳定?
这个念头是如此大胆,如此疯狂,甚至带着自杀的意味!但看着前方那坚不可摧的护盾和不断倒下的士兵,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他必须说出来!否则所有人都会被困死在这里!
“能量导管!” 林恩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嘶哑,他用生涩的哥特语,指向那条锈蚀的冷却管,朝着技术神甫01-γ的方向喊道:“那条冷却管!锈蚀严重!如果…如果能过载它!用废能…烧穿它!引发爆炸!冲击…护盾基座!也许…能破坏护盾!”
他的声音在枪炮的喧嚣中并不算大,但在技术神甫扫描失败后的短暂死寂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恩身上!
士兵们带着惊愕和茫然。卡尔仅剩的独眼猛地眯起,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如同嗅到了血腥的老狼。抱着婴儿的女人惊恐地捂住了嘴。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只有麻木。
而技术神甫01-γ,他那扫描控制终端的动作猛地一顿!兜帽下的两点红光瞬间锁定了林恩!那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带着明显的质疑和…某种被冒犯的电子杂音:“荒谬!未经祝福的思维…提出的…非标准方案!次级冷却管…材质劣化…但功能独立…过载风险…不可控…破坏核心节点…概率…低于…0.7%…逻辑…不成立!”
01-γ的机械臂末端指向那条锈蚀的管道,传感器红光在上面扫过:“检测…锈蚀等级…高…结构强度…临界…但…能量导管…主循环…隔离阀…完好…无法…有效导入…过载能量…方案…无效…且…危险。”
冰冷的逻辑分析,彻底否定了林恩的想法。士兵们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绝望和对林恩这个“异想天开者”的鄙夷。
“闭嘴!怪胎!想害死我们吗?” 一个离得近的卫兵低声咒骂。
然而,就在01-γ的机械音落下的瞬间——
“等等!”
一个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猛地响起!是卡尔·“断指”!他那只冰冷的机械义眼死死盯着那条锈蚀的冷却管,又扫了一眼护盾基座下方那个相对薄弱的支撑结构,最后目光落在林恩那张沾满污垢、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紧张和期待的脸上。
“那小子…说得有门儿!” 卡尔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老兵的直觉和狠劲。“老子在这鬼地方钻了十几年!这种破管子,锈成这鬼样,早就该爆了!基座下面那几根支架,看着结实,挨过炮轰,早就酥了!根本扛不住大动静!” 他那只缺指的右手猛地指向护盾发生器基座下方几根同样布满锈迹和裂痕的金属支撑柱。
“用不着搞什么狗屁‘过载’!” 卡尔啐了一口浓痰,眼中闪烁着凶光。“塞他妈一捆热熔炸弹或者大号破片雷进去!就在管子最锈、离支架最近的地方!炸他娘的!就算炸不穿护盾,崩掉那几根酥骨头支架,上面那铁坨子砸下来,也够那些杂种喝一壶!护盾发生器也得抖三抖!够后面的‘正经人’冲进去了!”
卡尔的方案简单、粗暴、直接,充满了巢都底层老兵特有的实用主义和亡命徒般的狠辣。他点出了林恩方案中“能量过载”这个不切实际的环节,直接替换成最简单有效的物理爆破,目标也从“破坏护盾”降级为更实际的“制造混乱和物理破坏护盾发生器基座”。
01-γ的机械头颅转向卡尔,兜帽下的红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急速计算着卡尔方案的可行性。“物理爆破…针对…结构弱点…可行性…提升…计算中…” 冰冷的机械音带着数据流刷新的细微杂音。
士兵们的目光在卡尔和林恩之间来回扫视,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沉重、带着金属质感的脚步声停在了林恩身后。
林恩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笼罩了他!
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政委尤根如同钢铁浇筑的雕像般矗立在他身后。高耸的军帽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林恩的脸。那双冰冷的、毫无人类感情的眼睛,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林恩的脸上。他手中那把造型华丽、枪管粗大的爆弹手枪,此刻,冰冷坚硬的枪口,正稳稳地、不容置疑地抵在林恩的后脑勺上!
那坚硬的触感,如同死神的亲吻!瞬间抽干了林恩全身的血液!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枪口金属的冰冷,甚至能闻到枪油和淡淡的硝烟味!极致的恐惧让他瞬间窒息,大脑一片空白!
尤根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北极的寒风,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枪炮声,钻进林恩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和冰冷的杀意:
“卡尔·‘断指’的方案,基于经验,尚存一线可操作的愚蠢希望。”
“而你,异邦人,” 他的枪口微微用力,压得林恩的头不由自主地向下低垂,“提出的,是一个未经任何逻辑验证、充满异端妄想的、可能导致核心节点灾难性损毁的疯狂呓语。”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用你们的烂命,去验证那个老兵愚蠢的赌博。” 尤根的目光扫过卡尔,最后又落回林恩的后脑勺,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你,跟他一起去执行。用你的命去填。”
“如果成功,算你这条贱命暂时还有点用。”
“如果失败…”
尤根微微俯身,冰冷的气息喷在林恩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
“…你的颅骨,将作为‘异想天开者’的纪念品,装饰我的枪柄。”
冰冷的枪口离开了林恩的后脑,但那死亡的触感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他的皮肤上,寒意直透骨髓。尤根直起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执行爆破!目标:冷却管与基座支架连接点!‘泥泞狗’,提供掩护!技术神甫,提供所需爆炸物!五分钟准备!行动!”
命令如同冰水浇下,瞬间冻结了所有犹豫。
“听见没?小子!” 卡尔一把抓住还在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林恩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独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跟紧老子!想活命,就把你刚才那点鬼机灵劲儿,用在怎么把炸药塞到该塞的地方去!”
01-γ沉默地滑行到一旁,那只巨大的机械义肢在一堆散落的补给箱中翻找着。他精准地取出了几块方砖大小、外壳是暗绿色、带有危险骷髅标志的塑胶炸药(热熔炸弹),以及几个触发引信和遥控装置。他将这些冰冷的杀人工具递给了卡尔。
“炸药…设定…延时引爆…遥控备用…结构弱点坐标…已标记…” 机械合成音冰冷地报出参数,同时,他义肢末端的一个小型投影器在潮湿的地面上投射出一个闪烁的红色光点,精确地标注在冷却管最锈蚀、离基座下方关键支撑柱最近的位置。
卡尔粗暴地将炸药和引信塞进一个脏污的帆布包里,甩在肩上。他检查了一下腰间的链锯剑(引擎未启动)和激光手枪,最后,他那冰冷的机械义眼扫过林恩和其他几个被卫兵推搡过来的“泥泞狗”成员——老妇人、抱着婴儿的女人,还有一个面黄肌瘦、眼神惊恐的男人。
“你们几个!” 卡尔用机械臂指着他们,声音沙哑而冷酷。“拿好你们的烧火棍!待会儿给老子拼命打!吸引那些杂种的狗眼!不用你们冲上去送死,但要是连枪都端不稳…” 他那只缺指的右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老妇人颤抖着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刺刀。女人紧紧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抓起一块尖锐的金属碎片。那个男人则哆哆嗦嗦地捡起一把没有能量的激光枪枪托。
林恩深吸了一口灼热、充满死亡气息的空气,强迫自己压下喉咙里的恐惧。他摸了摸腰间那块沾满污血的金属碎片,又看了一眼卡尔肩上的帆布包。他知道,那里面装着他生存的唯一希望,也可能是通往地狱的直通车。他最后瞥了一眼政委尤根的方向,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毒蛇般在阴影中注视着他。
“走!” 卡尔低吼一声,不再废话,魁梧的身影率先猫着腰,紧贴着冰冷、布满冷凝水的巨大能量导管,朝着侧面一条相对隐蔽、堆满废弃滤芯和破损管道的狭窄通道钻去。那里远离正面交火区,是通往目标爆破点的唯一路径。
林恩咬紧牙关,跟了上去。脚下是湿滑的油污和散落的金属零件,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身后,那三个被强征的“炮灰”也踉跄着跟上,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在狭窄的通道中回荡。通道曲折蜿蜒,光线昏暗,只有远处透来的应急灯惨白光芒和管道缝隙中渗下的冰冷水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
通道越来越窄,越来越低矮。巨大的废弃滤芯如同巨人的器官化石,堵塞了大部分空间,只留下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缝隙。林恩不得不匍匐前进,冰冷的油污浸透了他破烂的军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废弃滤芯上厚厚的灰尘和奇怪的菌斑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卡尔在前方用机械臂粗暴地推开一些障碍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突然!
“嘶——哈!”
一声非人的、带着粘稠吸吮声的嘶鸣,从前方一个巨大的、破损的滤芯后面响起!
一个矮小、佝偻、皮肤如同剥皮青蛙般湿滑粘腻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它有着不成比例的大脑袋,一双没有眼睑、只有浑浊黄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打头的卡尔!它的手臂末端没有手掌,而是变成了两把锈迹斑斑、沾着暗绿色污迹的短柄刮刀!
变种人幼体!或者说,某种低级的混沌扭曲生物!
“小心!” 林恩失声惊呼!
卡尔反应极快!在那怪物扑上来的瞬间,他那只冰冷的机械义肢如同铁锤般狠狠挥出!
砰!
一声闷响!机械臂精准地砸在怪物的脑袋上!那湿滑粘腻的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瞬间爆开!黄绿色的粘稠脑浆和碎裂的骨头四处飞溅!无头的尸体抽搐着倒在地上。
然而,这声闷响和怪物的嘶鸣,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吼!”“在那里!”“净化他们!”
几声充满暴虐和杀意的嘶吼立刻从通道深处、以及他们头顶上方的废弃管道层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刮擦声迅速逼近!显然,刚才的动静引来了更多的敌人!
“他妈的!” 卡尔低声咒骂,独眼中凶光爆射!他猛地将肩上的帆布包甩给身后的林恩!“拿好!废物!跟紧老子!” 同时,他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链锯剑!
嗡——呜!!!
刺耳的引擎咆哮瞬间撕裂了通道的寂静!链锯剑化作致命的银灰色风暴!
“给老子打!吸引火力!” 卡尔对着后面那几个吓傻的“炮灰”怒吼,同时,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发狂的犀牛,挥舞着轰鸣的链锯剑,主动朝着脚步声最密集的通道深处猛冲过去!他要为林恩争取时间和空间!
“为了…帝皇!” 那个拿着枪托的男人发出一声变调的嘶喊,闭着眼睛,疯狂地用枪托敲打着旁边的金属管道,发出“哐哐哐”的巨大噪音!老妇人也颤抖着用刺刀敲击着滤芯外壳。女人则抱着婴儿蜷缩在角落,发出压抑的尖叫。
混乱瞬间爆发!
通道深处,几个扭曲的身影挥舞着锈蚀的武器冲了出来,迎上了卡尔的链锯风暴!头顶上方,废弃管道的格栅被粗暴地掀开,几个同样湿滑粘腻的怪物嘶叫着跳了下来,扑向后面制造噪音的“炮灰”!
“啊——!” 拿着枪托的男人被一个跳下的怪物扑倒,锈蚀的刮刀瞬间刺入了他的胸膛!鲜血狂涌!老妇人尖叫着,用刺刀胡乱戳刺,却被另一个怪物用刮刀格开,锋利的刀刃在她枯瘦的手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林恩的心脏狂跳!他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帆布包,里面装着炸药!他必须冲过去!卡尔正在前方浴血奋战,链锯的咆哮和怪物的嘶吼混杂在一起!他看到了目标位置——就在前方不到二十米,一个拐角后面,01-γ投射的那个红色光点还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微弱地闪烁着!但通往那里的狭窄通道,此刻正被混战的双方堵死!一个跳下的怪物正挥舞着刮刀,朝着他扑来!
生死一线!林恩眼中爆发出绝望的疯狂!他猛地将帆布包紧紧抱在胸前,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个扑来的怪物和它身后混战的缝隙,埋头猛冲过去!他要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一条路!
“拦住他!别让那杂种过去!” 通道深处,一个似乎是头目的混沌信徒看到了抱着包的林恩,发出了嘶哑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