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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会结束后的下午,王志昊坐在镇政府办公室里,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份代理镇长的任命文件。米白色的纸张边缘已经被捻出毛边,红章上的 “中州镇人民政府” 七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哑光。窗外的老槐树影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来,在文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他此刻被撕扯的心情 —— 一半是三年隐忍终于得见的光亮,一半是即将卷入更深旋涡的沉郁。 办公桌上的青瓷茶杯里,龙井已经泡得发白。这杯子是老镇长临走时送的,说 “茶要慢慢品,事要细细做”。王志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落在空荡荡的胃里。 一、办公室的冷箭 “王代理镇长,这是您要的旧改项目档案。” 办事员小李将一摞牛皮纸档案袋放在桌上,手指在袋口处犹豫了一下才松开。他的白衬衫袖口沾着点墨水,像是刚从档案室的旧文件堆里钻出来。 王志昊抬头笑了笑,把任命文件推到一边:“叫我志昊就行,不用这么生分。” 他记得小李刚来时总被吴修文的通讯员使唤着端茶倒水,每次都红着脸应承,现在看自己的眼神里,还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 “不敢不敢。” 小李慌忙摆手,后退半步时差点撞到身后的椅子,“刚才…… 吴科长在走廊里说,您这个位置坐不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风听见,“还说…… 说您能当上代理镇长,是沾了林小姐的光。” 王志昊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金属笔帽硌得掌心生疼。他能想象出吴修文说这话时的模样 —— 一定是靠着走廊的灰墙,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嘴角撇出三分嘲讽七分得意,就像三年前自己刚到镇政府报到那天,他当着整个办公室的人说 “赵家的女婿来基层,是体验生活来了”。 “知道了。” 王志昊翻开最上面的档案袋,里面是 2019 年旧改项目的村民登记表,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发脆。他的指尖划过 “青山村” 三个字,那里有三十户人家至今还住在漏雨的土坯房里,去年冬天他去走访时,有个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说:“小王啊,我这辈子就想住回砖瓦房,哪怕只住一天呢。” 小李没敢再多说,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办公室的门还没完全合上,走廊里就飘来几句议论:“听说了吗?王代理镇长是靠救了省里领导的女儿才上位的”“可不是嘛,他还是赵家的上门女婿,当年为了娶赵家小姐,连事业编制都辞了”…… 这些话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扎在背上。王志昊深吸一口气,拉开抽屉。最底层压着三本工作笔记,蓝色封皮已经磨得发亮。第一本的扉页上,老镇长的字迹力透纸背:“当官先做人,做人先修德。”

这三年来,他每天最早到办公室,把全镇 47 个行政村的基础数据抄了三遍;最晚离开时,总要检查一遍档案室的窗户是否关严 —— 那里存着全镇的土地确权原始档案,雨季潮,得格外当心。 可这些在别人眼里,竟抵不过一句 “上门女婿” 的标签。 手机在桌角震动了一下,是林雨晴发来的微信:“镇政府群里的消息看到了吗?有人在传你和星河集团走得近,说旧改项目的建材供应商是你亲戚。” 后面跟着一张截图,是匿名账号发的长文,把他去年帮星河集团协调工地用水的事,歪曲成 “利益输送”。 王志昊盯着屏幕冷笑。星河集团的项目在邻镇,去年夏天水管爆裂,他只是按规定协调了临时用水,这事当时有会议纪要,有签收单,现在却成了攻击他的武器。他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 吴修文的堂弟就在做建材生意,上个月还因为资质不够被旧改项目拒之门外。 “王代理镇长,吴科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门口传来吴修文通讯员小张的声音,语气里的傲慢像没藏好的尖刺。这小子去年刚从部队转业,仗着吴修文的势,见谁都仰着下巴。 王志昊合上笔记本,起身时手肘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相框。玻璃罩磕在桌角,发出 “咚” 的轻响。照片里是大学毕业那年的合影,他站在中间,穿着洗得发白的 t 恤,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右手手腕还没有那道狰狞的伤疤 —— 那是三年前救一个落水小孩时被河底的石头划破的,缝了七针。 他弯腰扶起相框,指腹轻轻抚过照片里的自己。那时候多好啊,眼里只有是非,没有权衡;心里只装着理想,没有算计。

王志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帝豪小区时,单元门的指纹锁连续三次发出 “验证失败” 的提示音。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像在嘲笑他的格格不入。 他按了半天门铃,保姆王姨才打开一条门缝,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先生,您还是别进来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眼角往楼上瞟了瞟,“夫人正在发脾气,把您书房的东西都扔出来了,说…… 说看到就心烦。” 楼道里堆着两个打开的行李箱,他的蓝色格子衬衫、灰色西裤散落一地,还有那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寒窑赋》,正孤零零地躺在楼梯转角,“人生在世,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 那一行,被折了个深深的直角,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这是他大学时买的版本,封面已经褪色,里面夹着母亲手写的便签 ——“儿子,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活得堂堂正正”。 “王志昊,你还有脸回来?” 徐琳芝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像淬了冰的钢针。她穿着暗紫色真丝睡袍,站在楼梯口,手里捏着他的工作证,红色的封皮被攥得变了形。 王志昊弯腰捡起《寒窑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照进来,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单薄。“妈,我是代理镇长,以后镇上的工作还要经常和赵家的企业打交道。” 他尽量让语气平和,“这样闹,对谁都不好。” “谁是你妈!” 徐琳芝猛地将工作证砸在他脸上,塑料外壳撞在颧骨上,传来一阵钝痛。“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也配当镇长?我告诉你王志昊,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毁了赵家的名声!” 赵茹雅从主卧里跑出来,一把拉住母亲的胳膊:“妈!您少说两句!” 她的长发有些凌乱,睡衣领口歪着,露出纤细的锁骨。看向王志昊时,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歉意,“你先走吧,等她消气了我再联系你。” 王志昊的目光落在妻子胸前的蓝宝石项链上。那是他们结婚时,赵正明送的礼物,说是传家宝。结婚那晚,新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指尖冰凉,声音低得像叹息:“委屈你了。” 三年来,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他加班晚归,她会让王姨留一碗热汤,却从不说 “等你回来”;他生病发烧,她会默默把药放在床头,却从不问 “难受吗”。她像一层裹着冰的糖,你得耐着性子等冰化了,才能尝到里面的甜。 “茹雅,” 王志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模糊的 “镇” 字,“这是老镇长留给我的,他说镇东头那间老仓库里,有能帮到我的东西。” 他把钥匙塞进她手心,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如果…… 如果你还信我。” 徐琳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利,在空旷的楼道里反弹出刺耳的回音。“信你?信你这个白眼狼?” 她往前逼近一步,睡袍的下摆扫过散落的衬衫,“当年要不是赵家,你妈早就病死在医院了!三十万手术费,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现在翅膀硬了,想踩着赵家往上爬了?”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刀,精准地捅进王志昊最痛的地方。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急性心梗被送进急诊,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可他刚毕业半年,手里只有几千块积蓄。是赵正明 —— 茹雅的父亲,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人,二话不说垫付了三十万,只提了一个条件:入赘赵家,婚后住在赵家,三年内不得主动提出离婚。 “我从没忘过赵家的恩情。” 王志昊的声音有些哽咽,喉结上下滚动着,“但我争这个位置,不是为了自己。” “那是为了什么?为了报复我们?” 徐琳芝步步紧逼,唾沫星子溅到他脸上,“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在中州抬起头来!赵家的脸,不能被你这种人丢尽!” 王志昊弯腰将散落的衣服一件件塞进箱子,动作很慢,像是在跟过去的三年告别。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看见赵茹雅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黄铜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两人隔在两个世界。

第二天一早,王志昊在镇政府食堂刚坐下,李干事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份《中州晚报》,脸涨得通红。“王哥,你看这个!” 他把报纸拍在餐桌上,豆浆都溅出了几滴,“太不像话了!” 社会版的头条用加粗黑体字写着:《揭秘代理镇长上位路:从上门女婿到政坛新贵的可疑三级跳》。文章里把他三年前救林雨晴的事,歪曲成 “蓄意接近省级领导亲属”;把他放弃事业编制入赘赵家,说成 “用婚姻换取政治跳板”;甚至翻出他大学时勤工俭学送外卖的照片,配文 “寒门学子的钻营之路”。 最恶毒的是中间那段,说他 “利用夫妻关系干预赵家企业决策,为旧改项目输送利益”,还暗示 “其妻子赵茹雅早已与其分居,婚姻名存实亡”。 “这明显是造谣啊!” 李干事气得手都在抖,“我这就去找报社理论!让他们公开道歉!” 这小伙子是去年考进来的选调生,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初王志昊帮他解决了户口问题,他一直记在心里。 “别去了。” 王志昊按住他的胳膊,指尖划过文章末尾的 “匿名供稿” 四个字,“匿名报道,查不到源头的。” 他心里清楚,这八成是赵茹艳的手笔 —— 茹雅的姐姐,那个总穿着香奈儿套装、说话像打机关枪的女人,她旗下的文化公司就有专门的 “舆情公关” 团队,说白了,就是帮人造谣抹黑的。 果然,不到中午,镇政府的工作群、中州本地论坛、甚至几个村民的微信群里,都出现了类似的帖子。有人扒出了他母亲当年住院的医院名称,质疑 “普通家庭怎么负担得起进口支架”;有人 pS 了他和林雨晴在慈善晚宴上的合影,把中间隔着的三个人 p 掉,配文 “代理镇长的红颜知己”;还有人翻出三年前他写的调研报告,说里面的数据 “涉嫌造假,为赵家企业谋利”。 “王哥,你看这个!” 李干事拿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个短视频,一个戴着口罩的 “知情人” 正在爆料,说王志昊 “在旧改项目中收受拆迁户好处,谁家送礼多,谁家就能多分房”。 王志昊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谣言看似杂乱,实则精准地打在他的软肋上 ——“上门女婿” 的身份、赵家的背景、与林雨晴的交集。造谣的人显然很了解他,知道哪些地方最容易引起非议。 “叮铃铃 ——”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党政办打来的。“王代理镇长,刚才接到好几个村民电话,说看到网上的消息,想问问旧改项目是不是真的有猫腻。” 徐琳芝的远房侄子、党政办副主任赵磊的声音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试探,“还有几个村的支书也打电话来,说想暂停签补偿协议,等‘事情清楚了再说’。” 王志昊捏着听筒的手指泛白。他知道,这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 —— 不是让他身败名裂,而是搅黄旧改项目。这个项目是老镇长的心血,也是他这三年盯得最紧的事,一旦黄了,他在镇上就彻底没了立足之地。 “告诉各位支书,下午三点开协调会,我会当面解答所有问题。” 王志昊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另外,把项目的所有公示文件、会议纪要、补偿标准整理出来,下午全摆在会议室。”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窗外的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像是无数根针在刺着太阳穴。他想起三年前刚到镇政府时,老镇长拉着他的手说:“基层工作就像种庄稼,你得耐着性子施肥浇水,还得防着鸟啄虫咬。” 当时他以为 “虫咬” 是工作难点,现在才明白,最难防的是人心。 “王代理镇长,下午的协调会,吴科长说要增加一项议程。” 赵磊又打来电话,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讨论一下代理镇长的任职资格,说…… 说您的身份可能影响镇政府形象。” 王志昊猛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刺得他眼睛发酸。他仿佛能看到吴修文坐在会议室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等着看他出丑的样子。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吴修文的声音越来越近:“…… 有些人啊,就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以为攀上高枝就能当凤凰了?我可告诉你,这中州镇的天,还轮不到外人说了算。” 王志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他知道,下午的协调会,不是简单的答疑,而是一场必须打赢的仗。

赵茹雅是在整理父亲遗物时看到那份报纸的。家政阿姨打扫书房时,把它和一堆废纸放在了书桌角落,头条的黑体字像道血痕,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坐在父亲常坐的梨花木椅上,指尖划过报纸上 “赵茹雅早已与其分居” 这句话,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这三年,她和王志昊确实不像普通夫妻那样亲密,可他们有过深夜一起修灯泡的默契,有过暴雨天共撑一把伞的沉默,有过看着对方吃到喜欢的菜时,悄悄把盘子往对方那边推的小心思。这些细碎的温暖,怎么就成了 “名存实亡”? “姐,这报道是不是你弄的?” 她拨通赵茹艳的电话时,指尖还在发抖。姐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是又怎么样?他抢了修文的位置,就该有代价。” “他是我丈夫!” 赵茹雅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窗台上的绿萝抖落了一片叶子。 “一个随时可能给你戴绿帽子的丈夫?” 赵茹艳轻笑一声,背景音里传来麻将牌碰撞的脆响,“我可是看到他和那个林雨晴的照片了,孤男寡女在慈善晚宴上站那么近,说没点什么谁信?” 赵茹雅挂了电话,胸口堵得发慌。她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突然想起去年慈善晚宴那天,王志昊是临时被林雨晴拉去救场的 —— 林雨晴的舞伴临时有事,而王志昊是在场唯一一个能陪她跳完那支探戈的人。他回来时满头大汗,挠着头说:“差点踩秃林小姐的高跟鞋,幸好没给你丢人。” 那时他眼里的紧张和窘迫,是装不出来的。 “茹雅,把这个签了。” 徐琳芝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摔在赵茹雅面前。是份 “证词”,上面写着 “王志昊自结婚起便心怀不轨,利用婚姻关系打探赵家商业机密,意图谋夺家产”,末尾留着签字的地方。 赵茹雅拿起证词,指尖冰凉。纸张的边缘很光滑,显然是用高档打印机打印的,连模仿王志昊语气的地方,都透着刻意的恶毒。“妈,这不是真的。” “真不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滚蛋。” 徐琳芝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端起佣人刚泡好的龙井,“他毁了修文的前途,就不能让他好过。你是赵家的女儿,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可爸说过,做人要讲良心。” 赵茹雅想起父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志昊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太直,容易吃亏。你以后…… 多照看他点。” 当时她以为父亲只是随口说说,现在想来,父亲或许早就看透了很多事。 她翻开父亲的笔记本,那是她昨天在书柜最底层找到的,蓝色封皮已经褪色。里面记着父亲每天的日程,翻到三年前王志昊入赘那天,父亲写着:“志昊母手术成功,孩子眼中有光,可塑之才。赵家欠他一个公道,需还。” 赵茹雅的手指顿住了。她一直以为,王志昊入赘是因为母亲的病,是赵家对他的 “恩”,可父亲的笔记里,写的是 “欠他公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三年前王志昊入赘,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她抬头看向徐琳芝,母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端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什么!” 徐琳芝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 “咚” 的一声,“总之你记住,他欠赵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看着母亲慌乱的样子,赵茹雅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父亲的死,会不会也和这些事有关?父亲是在考察旧改项目时突发心梗的,出事前一天,还跟她说 “这个项目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爸要查清楚”。 她想起王志昊早上塞给她的那枚黄铜钥匙,刻着 “镇” 字的钥匙柄还带着他的体温。镇东头的老仓库…… 父亲以前总说那里存放着 “赵家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赵茹雅捏紧那枚钥匙,站起身。她要去仓库看看,不是为了帮王志昊,而是为了弄清楚父亲没说完的话,为了找回那些被掩盖的真相。

下午三点,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各村的支书、镇里的中层干部、还有几个闻讯赶来的村民代表,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瞟向门口,像在等待一场好戏开场。 王志昊走进来时,喧闹声瞬间低了下去。他穿着那件深蓝色的衬衫 —— 还是结婚时买的,赵茹雅说这颜色衬他的眼睛,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稳步走到发言席前。 吴修文坐在他对面,端着个紫砂杯,慢悠悠地说:“王代理镇长,人都到齐了,开始吧。不过在说旧改项目前,我觉得有必要先说说你的任职资格问题。” 他放下茶杯,声音陡然提高,“大家都看到网上的报道了,一个靠女人上位的上门女婿,怎么能担任代理镇长?这让中州镇的父老乡亲怎么信服?” 底下立刻有人附和:“吴科长说得对!这种人当领导,我们不放心!”“就是,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好处都往赵家送!” 王志昊没有急着反驳,而是打开投影仪,调出旧改项目的卫星地图。“各位先看这个。” 他指着地图上的红色标记,“青山村、西河村、李家坳,这三个村有 127 户人家住在 d 级危房里,其中 38 户是孤寡老人。旧改项目不是为了给谁谋利,是为了让这些老人能住上安全的房子。” 他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是去年冬天拍的照片:一个老奶奶蜷缩在漏风的土坯房里,盖着打满补丁的棉被;一个小男孩在结冰的泥地上跑,鞋子破了个洞,脚趾头露在外面;一群村民围着镇干部,手里举着写着 “请修通致富路” 的纸牌。 “这是我去年冬天走访时拍的。” 王志昊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那个老奶奶叫张桂英,今年 82 岁,守着儿子的遗像过了三十年;那个小男孩叫李狗蛋,父母在外打工,跟着奶奶生活;那些举牌的村民,不是要闹事,是想让自家的苹果能运出大山。”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的嗡鸣在回荡。 “关于网上的谣言,我不想过多解释。” 王志昊拿起桌上的文件,“这里有旧改项目的所有审批文件,从立项到招标,每一步都有记录;有我三年来的工作笔记,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拆迁户的签名表,谁家签了字,谁家有什么要求,大家可以随便查。” 他把文件推到桌子中间:“我是赵家的女婿,这没错;我认识林雨晴,这也没错;但这些都不影响我做事的原则。老镇长教过我,当干部就像当石匠,一锤是一锤的实,不能掺半点虚。” “说得比唱得好听!” 吴修文突然拍了桌子,“谁知道这些文件是不是伪造的?谁知道你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可以发誓!”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青山村的老支书颤巍巍地站起来,手里拄着根拐杖,“王镇长去年冬天在我们村住了半个月,帮着张桂英老太太申请了低保,帮着李狗蛋找了学校,帮着我们修了引水渠。他是不是好干部,我们青山村的人最清楚!” “对!王镇长在我们村也做了不少实事!” 西河村的支书也站了起来,“去年汛期,是他带着人连夜加固河堤,差点被洪水冲走!” 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为王志昊说话,会议室里的气氛渐渐反转。吴修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 王志昊看着眼前这些朴实的面孔,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想起自己刚到镇里时,老镇长说:“老百姓心里有杆秤,你做了多少事,他们都记着呢。” “谢谢大家的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哽咽,“旧改项目不会停,我王志昊在这里保证,所有补偿标准公开透明,所有流程接受监督,谁要是敢动手脚,我第一个不答应!” “好!” 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连几个一开始质疑的干部,也忍不住跟着鼓掌。 吴修文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哼,说得再好听也没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背影透着狼狈。 会议结束后,老支书拉着王志昊的手,把一个布包塞给他。“这是我们村自己种的核桃,你尝尝。” 老人的手粗糙得像树皮,“王镇长,别管那些闲言碎语,好好干,我们支持你。” 王志昊握着温热的布包,看着老支书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和辛苦都值了。

赵茹雅找到镇东头的老仓库时,夕阳正把天边染成金红色。仓库藏在一片老槐树林里,青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铁门上挂着把大锁,锈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她用那枚黄铜钥匙试着插进锁孔,“咔哒” 一声,锁开了。门轴发出 “吱呀” 的惨叫,像是沉睡多年的巨兽被惊醒。 仓库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光线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在地上投下光柱。赵茹雅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一排排货架,上面堆满了木箱,箱子上贴着 “1998”“2005”“2010” 的标签。 她走到最里面的货架前,发现有个木箱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一摞文件和几本相册。她拿起最上面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 —— 穿着中山装,站在仓库门口,笑得一脸灿烂,身边站着个陌生男人,眉眼和王志昊有几分相似。 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字:“与志昊父共事一周年,共守初心。” 赵茹雅的心脏猛地一跳。王志昊的父亲?她只知道王志昊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听说是个乡村教师,没想到竟然认识父亲。 她拿起箱子里的文件,最上面是份泛黄的任命书:“兹任命王建国同志为中州镇教育干事……” 王建国?这是王志昊父亲的名字! 文件里夹着一封没寄出的信,是父亲写给王建国的:“建国兄,你我相识于微末,都想让山里的孩子走出大山。如今你遭人陷害,我却无能为力,愧疚万分。你放心,你的儿子,我会照拂……” 赵茹雅的手开始发抖,信纸在她手里哗啦作响。她终于明白了父亲说的 “欠他公道” 是什么意思 —— 王志昊的父亲是被人陷害的,而父亲一直想弥补这份亏欠。 她继续往下翻,看到了一份举报信,举报王志昊的父亲 “挪用教育经费”,落款处的签名被涂抹了,但隐约能看出是 “吴……”。 吴?难道是吴修文的父亲? 仓库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赵茹雅慌忙把文件塞进怀里,关掉手电筒。黑暗中,她听到有人在说话,是吴修文的声音:“…… 那老家伙的东西肯定还在里面,找到当年的证据,看王志昊还怎么嚣张!” 还有一个女声,是赵茹艳:“你动作快点,要是被茹雅发现了,麻烦就大了!” 赵茹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贴着墙根,慢慢往仓库深处退去。那里有个破旧的储藏柜,她拉开柜门躲了进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吱呀” 一声,仓库门被推开,手电筒的光柱在货架上扫来扫去。“奇怪,我明明记得放在这个箱子里的。” 吴修文的声音越来越近,“当年我爸就是用那份举报信把王建国搞下去的,只要找到原件,就能证明王志昊他爸是个贪官,看他还怎么在镇上待!”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现在网上的谣言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赵茹艳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倒是你,赶紧想办法把代理镇长的位置抢过来,不然等他站稳了脚跟,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光柱扫过储藏柜,赵茹雅屏住呼吸,紧紧攥着怀里的文件。外面的人又翻找了一会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仓库门再次关上,赵茹雅才敢从储藏柜里出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她看着怀里的文件,突然明白王志昊为什么要争这个位置 —— 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名声,而是为了替父亲洗刷冤屈,为了完成两代人未竟的心愿。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从屋顶漏下来,照在文件上 “共守初心” 四个字上,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赵茹雅握紧文件,转身走出仓库。她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七、决心的重量 王志昊回到办公室时,发现里面亮着灯。他推开门,愣住了 —— 赵茹雅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摞从仓库里找到的文件,眼睛红红的。 “你都看到了?” 他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手还有点抖。 赵茹雅点点头,把文件推到他面前:“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 “不怪你。” 王志昊看着文件上父亲的签名,眼眶有些发热,“我爸去世时我才八岁,他总说‘做人要正直’,可最后却背着‘贪官’的名声走了。我争这个位置,就是想查清楚当年的事,还他一个清白。” 这三年,他忍着 “上门女婿” 的嘲讽,忍着吴修文的刁难,忍着家庭的冷遇,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不能退缩。 “我帮你。” 赵茹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爸的笔记本里还有些线索,我回去找出来。还有…… 网上的谣言,我会想办法澄清。” 王志昊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妻子,其实一直离自己很近。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父辈的初心,守护着那些被遗忘的正义。 “谢谢你,茹雅。” 赵茹雅摇摇头,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那个…… 你今晚别住办公室了,去我公寓吧,离镇政府近。” 王志昊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

赵茹雅走后,王志昊拿起那份代理镇长的任命文件,指尖再次摩挲着红章。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文件上投下银色的光斑,像是在为他加油鼓劲。 他想起老镇长的话:“争,不是为了抢,是为了守住该守的东西。” 他要争的,不是镇长的位置,是父亲的清白;不是别人的认可,是自己的初心;不是一时的输赢,是能让青山村的老奶奶住上暖房,让李狗蛋穿上新鞋,让山里的苹果运出大山的公道。 “我要争一争!” 王志昊在心里对自己说,声音坚定而有力。 他拿起手机,给林雨晴发了条微信:“帮我查个人,吴修文的父亲,曾任中州镇副镇长。” 很快收到回复:“好,明天给你消息。另外,匿名报道的 Ip 查到了,在赵茹艳的公司。” 王志昊看着屏幕,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吴修文和赵茹艳不会善罢甘休,家庭的阻力也不会消失,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窗外的老槐树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像是在为他摇旗呐喊。王志昊握紧拳头,右手的伤疤在月光下格外清晰。这道疤,是三年前救人时留下的,也是他决心的见证。 从今天起,他要带着这道疤,带着父亲的期望,带着拆迁户的信任,带着赵茹雅的支持,一步一步走下去。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哪怕背后冷箭不断,他也要争出一个公道,争出一片晴天。 办公室的灯亮了一夜,就像王志昊心里的那束光,再也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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