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常年被祥云笼罩,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奇花瑶草遍地,灵泉瀑布飞流直下,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姜子牙收起打神鞭上的杀气,任由四不像沿着玉石铺就的山道前行,沿途遇到值守的玉虚童子,见他佩戴着玉虚通行符,皆躬身行礼,指引他前往紫霄宫。
紫霄宫前,白鹤盘旋,松涛阵阵,宫门前的香炉中燃起的檀香,化作一道道金龙,升入云霄。姜子牙翻身下了四不像,整理好衣袍,缓步走入宫内。宫内庄严肃穆,三十六根盘龙柱支撑着穹顶,柱上刻满了先天符文,正中央的宝座上,元始天尊闭目端坐,周身环绕着混沌气流,气息缥缈如道。
“弟子姜子牙,拜见师尊!”姜子牙双膝跪地,恭敬行礼,将凤鸣山的战况与十绝阵的凶险一一禀报,“如今西岐危在旦夕,弟子恳请师尊派遣同门师兄弟下山相助,破除此阵,完成封神大业。”
元始天尊缓缓睁开双眼,两道金光如劈开混沌的利剑,扫过阶前躬身的姜子牙,眸中既有道韵深沉,又含几分悲悯:“十绝阵乃通天师弟取先天煞气所铸,本为守护碧游宫的玄阵,如今却被闻仲借来涂炭生灵,沾染无量因果,真是暴殄天物。”他指尖轻捻,一缕混沌气流在掌心流转,“封神劫数早已注定,你持封神榜下山,便是阐教应劫的关键,岂会让你孤身涉险?”
话音未落,元始天尊抬手一挥,一道璀璨金光自袖中飞出,在姜子牙面前凝实成一枚温润的白玉牌。玉牌触手生温,上面以先天篆文刻着十一位修士的名号,字迹流转着淡淡的仙光。“此乃‘破阵金符’,上面名录皆是奉我法旨待命的弟子——广成子、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黄龙真人。”
他顿了顿,特意补充道:“赤精子已先行下山助你,如今正在凤鸣山坐镇,此去你携十一位同门前往,正好凑齐破阵之数。”姜子牙望着玉牌上熠熠生辉的名号,指尖抚过“广成子”“太乙真人”等熟悉的字迹,只觉一股暖流从玉牌传入体内,连日来被落魂阵耗损的心神瞬间平复。他双膝重重跪地,额头贴紧冰凉的玉石地面:“弟子谢师尊恩典!有诸位师兄相助,何惧十绝阵与西方教联手!”
“起身吧。”元始天尊的声音如昆仑清泉,浸润人心,“你且记住,破阵之时需辨明是非——十天君为截教死忠,乃是首恶;西方教药师、月光二人虽来相助殷商,却未沾太多杀孽,可驱不可诛;至于殷商士兵,多是被迫从征,更要网开一面。莫要为了速胜而沾染过多杀孽,坏了自身道基,也违了封神本意。”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不敢有违!”姜子牙恭声应下,双手捧着玉牌起身,转身缓步退出紫霄宫。刚踏出宫门,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宫前的玉石广场上,十一道身影如松涛般并肩而立,周身仙光缭绕,将昆仑的祥云都染得五光十色。
最前方的广成子身着杏黄道袍,手中翻天印隐隐散发着镇压四海八荒的厚重气息;他身侧的太乙真人抱着九龙神火罩,罩口偶尔泄出一缕神火,将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微微扭曲;玉鼎真人则负手而立,腰间佩剑“斩仙剑”嗡鸣作响,显然已按捺不住破阵之心。见姜子牙出来,广成子率先迈步上前,笑容温和却不失威严:“子牙师弟,别来无恙?赤精子已传讯回山,说你遭姚宾暗害,我等都忧心不已,幸得师祖法旨,今日便可随你同往凤鸣山。”
姜子牙连忙上前与众人一一见礼,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想当初他在玉虚宫修行时,这些师兄便对他多有照拂,如今危难之际,又是他们挺身而出。“诸位师兄,闻仲已在凤鸣山外设下十绝阵,日夜操练兵马,只待攻城。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免得城中弟子担忧。”
“正有此意!”太乙真人拍了拍怀中的九龙神火罩,朗声笑道,“我这九龙神火罩已许久未曾饮血,今日正好拿十绝阵的煞气开荤!”玉鼎真人也颔首道:“我与杨戬有师徒之谊,他在凤鸣山独撑大局,我这做师父的,岂能让他孤身犯险?”
诸位仙师纷纷祭出法宝,或乘仙鹤,或踏祥云,或驭清风。十一道仙光与姜子牙的打神鞭金光交织在一起,如十二道流星划破昆仑天际,朝着东方凤鸣山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灵禽异兽纷纷驻足仰望,感受到那股撼天动地的仙威,无不匍匐在地,尽显敬畏。
此时的凤鸣山城头,杨戬正凭栏远眺,额间竖眼突然睁开,一道金光穿透云层。当看到那十二道璀璨的仙光时,他紧绷多日的面容终于露出笑容,转身对身旁的哪吒喊道:“哪吒,快去禀报赤精子师伯——诸位师伯和师叔,到了!”
十二道仙光裹挟着金光落在凤鸣山城门内,顿时引得满城士兵驻足仰望,欢呼声此起彼伏。赤精子早已带着韦护、金吒等人迎在城门口,见广成子等人落地,连忙上前见礼:“诸位师兄,一路辛苦。”广成子笑着扶起他,目光扫过城头飘扬的西岐大旗,沉声道:“听闻十绝阵凶险,我等片刻不敢耽搁,总算赶在闻仲攻城前到了。”
相府内早已备好灵茶仙果,众人刚入议事厅落座,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梵音,金光如潮水般漫过墙头,一尊九品莲台缓缓降落,莲台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绛红道袍的修士,面容古朴,双目含光,正是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燃灯师兄!”众仙师纷纷起身行礼,神色恭敬——燃灯道人辈分极高,连广成子都要称他一声师兄。
燃灯道人踏莲台落地,拂尘轻挥,莲台化作一道金光收入袖中:“诸位师弟不必多礼。元始天尊见十绝阵牵扯甚广,恐你等有失,特命我前来助阵。”他目光落在姜子牙身上,微微颔首,“子牙,你遭姚宾暗害却能逢凶化吉,可见封神气运在你,此后行事更需谨慎。”姜子牙连忙躬身应道:“弟子谨记副教主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