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伦整理了一下袖口,正准备前往索菲亚的房间,两名侍从几乎同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各自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信件的传递方式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紧急。
贝伦微微挑眉,接过信件。第一封拆开,里面只有简练到极致的两个字:「等我。」
(贝伦内心:谁这么故弄玄虚?传这种没头没尾的消息。)
他随手拆开第二封,上面的字迹与第一封如出一辙,内容却更显玩味:「有惊喜,你可以猜猜看,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的问题。」
贝伦看着这两封没署名、没来源的信件,嘴角扯出一抹冷淡的弧度。(贝伦内心:同一个无聊的家伙。解决我的问题?口气不小。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马修的下落和亡灵族的隐患,谁能解决?)他没怎么在意,将信件随意拢入袖中,只当是某个情报贩子或别有用心者的试探,继续走向索菲亚的房间。
见到盛装打扮的索菲亚,贝伦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赞赏。香槟色的长裙确实很适合她,褪去了几分稚气,增添了几分属于公主的明艳。
前往舞会大厅的路上,索菲亚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贝伦哥哥,玛格丽特……它现在怎么样了?”
“它现在不叫玛格丽特了。”贝伦语气平淡,“我和你大哥商量过了,给他起了个新名字,叫‘杨’。等马修回来,再根据他的能力和表现,考虑赐予他正式的姓氏。”他顿了顿,补充道,“其实‘罗’这个姓氏就很合适,与他的发色也有些渊源,算是内定了。”
(贝伦内心:一个名字,一个可能的姓氏,既是安抚,也是束缚。让他有点盼头,才好安心做事。)
索菲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为玛格丽特(现在叫杨了)感到难过,但也知道这是必要的安排。
贝伦将话题引回他关心的重点,语气听起来像是随意的兄长关怀:“索菲亚,跟四哥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告诉我,我才能帮你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选。”他的声音温和,带着鼓励。
索菲亚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染上绯红,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看贝伦的眼睛。(索菲亚内心:喜欢什么类型?我……我不能说喜欢马修哥哥……可是阿曼……他是亡灵族的人,更不能说……)
看到妹妹这副鸵鸟模样,贝伦意味深长地低下头,凑近了些。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索菲亚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索菲亚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羞涩无处遁形。
贝伦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捕捉到那细微的震颤,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肯定:“你难道……喜欢那个阿曼?”
索菲亚眼神骤然一缩,如同受惊的小鹿!这个瞬间的、无法控制的反应,被贝伦精准地捕捉到了。
“果然如此。”贝伦松开手,语气变得漫不经心,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太了解这种情窦初开的反应了,他自己经历过,也见识过太多。(贝伦内心:果然是小女孩的心思,容易被这种带着点神秘感和“英雄救美”桥段的男人吸引。)
他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用随意的口吻说道:“他嘛……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出身差了点,但能力尚可。可惜,他主动来找我,我给他派了个重要的长期任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所以,这个人选不行。”他刻意模糊了“回不来”的真正含义,“其他人,四哥可以帮你留意。但如果你自己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
他侧头看了索菲亚一眼,眼神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我就只能按照我的想法和拉西拉的利益来为你挑选了。别担心,”他语气又放缓,带着点戏谑,“我不会给你找个比你大几十岁的老头子,虽然现在帝国风气开放,一夫多妻也常见,但我还不至于那么亏待自己的妹妹。”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安慰,实则将选择的压力和最终的决断权,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索菲亚面前。
贝伦放下了手,继续向前走去。索菲亚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原地几秒,才慌忙跟上。一路上,她再也不敢开口,内心翻江倒海。
(索菲亚内心:果然……阿曼不行。幸好,四哥没看出来我喜欢马修哥哥……可是马修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我是过继来的,马修哥哥以前是外交官,贝伦哥哥或许会同意……但马修哥哥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越想越乱,低着头,机械地跟着贝伦的脚步,完全没注意前方的路。
突然,一只坚实的手臂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力道让她微微一痛!
“你一直低着头想什么呢?”贝伦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到了,你差点撞到柱子上了。”
索菲亚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舞会大厅入口处华丽的廊柱旁,自己刚才真的差点直直撞上去。
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下意识地道歉:“对、对不起,四哥,我……”
话未说完,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锐利、带着某种审视甚至是不善意味的目光,从某个方向投射过来,牢牢地钉在她身上。那目光让她脊背莫名一凉,刚刚平复的心跳又骤然加速。
她顺着感觉望去,只见大厅入口附近熙攘的人群中,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有一道陌生的视线与她交汇,但那感觉一闪即逝,等她再想仔细辨认时,已经找不到来源了。
(索菲亚内心:是谁?那种眼神……好不舒服……)
贝伦似乎并未察觉那短暂的目光交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对索菲亚伸出手臂,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属于拉西拉四公子的优雅笑容。
“走吧,我的公主妹妹,今晚的舞会,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