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沪上录音棚,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调音台上投下宽窄不一的斑驳光影,像被剪碎的旧报纸。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咖啡渣味,是制作人早上喝剩的美式,冷透后泛着点涩。林薇站在录音麦前,银灰色的麦线绕着她的手腕,像圈冰凉的锁链。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浅白色练功服的衣角——布料紧绷地贴在腰腹,能清晰看到肋骨的轮廓,那是三个月水煮菜和鸡胸肉刻下的痕迹,此刻却像无数根细针,扎得她莫名烦躁。
“薇薇,气息还是不稳,‘烟火’那两个字的情绪没沉下去,再试一次。”耳机里传来制作人老周的声音,带着点克制的疲惫,调音台的按钮被按得“咔嗒”响,窗外偶尔掠过的车声透过双层玻璃,模糊得像隔了层雾。
林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喉间却像卡了团泡发的棉花,堵得发慌。她是圈内以“细腻声线”闻名的抒情歌手,新专辑《时光味》筹备了整整半年,从选曲到编曲改了不下十版。为了维持镜头前“纸片人”般的纤细身形,她已经三个月没碰过油炸、红烧类食物——连便利店的关东煮都只敢选萝卜和海带,每次看到助理偷偷吃的炸鸡,都要背过身去咽口水。刚才盯着歌词本上“烟火”两个字,钢笔写的墨痕晕开一点,突然就撞开了记忆的闸门:三年前在港城的小巷食堂,她坐在靠窗的木桌前,面前摆着盘酥焖带鱼,外皮金黄得像撒了层碎金,用筷子夹起时还会“簌簌”掉渣,鱼肉细嫩得一抿就化,酱汁裹着每一丝纤维,苏沐橙在旁边笑着说“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古月还额外送了碟凉拌黄瓜,说“解腻,多吃两块鱼”。
可现在,连这样的回忆都让她觉得是种“罪过”。
“算了,今天先到这吧。”林薇摘下耳机,线从指间滑落在地毯上,声音带着点被砂纸磨过的沙哑,“我状态不对,再录也是浪费时间。”她走到化妆镜前,镜子边缘还贴着张便签,是助理写的“今日体重42.5kg,目标42kg”。镜里的自己眼底泛着青黑,眼下的细纹用遮瑕都盖不住,颧骨比上个月更突出,连笑起来时最显眼的梨涡,都因为脸颊消瘦变得浅淡,像被雨水冲淡的墨点。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放在化妆台上的手机壳是苏沐橙送的,印着只卡通猫咪抱着鱼,屏幕上跳出“沐橙”两个字,暖黄色的字体像团小太阳。林薇的指尖顿了顿,指甲盖因为长期控重有点泛白,她轻轻划开接听键,声音里的疲惫藏都藏不住。
“薇薇,录得怎么样?”苏沐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港城特有的暖湿气息,好像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苏沐橙常用的护手霜味道,“我刚结束戏份,化妆师还在收拾东西,我正准备去近郊的温泉馆,你要是累了,就来港城找我放松几天,别跟自己较劲,身体垮了可不行。”
林薇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赶紧用手背蹭了蹭眼角,怕弄花刚补的淡妆:“沐橙,我好像录不下去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哑了,“我三个月没好好吃饭,昨天练声的时候,唱到高音就觉得气短,刚才录‘烟火’,我满脑子都是三年前吃的酥焖带鱼,连调子都跑了……”
“傻丫头,哭什么呀。”苏沐橙的声音软下来,像在轻轻拍她的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来港城,我带你去吃古月做的酥焖带鱼,他现在手艺比三年前还好,外皮酥到掉渣,鱼肉嫩得能掐出水,酱汁里还会加一点点陈皮,解腻又提鲜。至于体重,偶尔放松一次没事,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录歌的力气都没了,心情好了,嗓子才会顺。”
挂了电话,林薇盯着手机屏保——那是三年前她和苏沐橙在小巷食堂的合影,两人挤在靠窗的座位上,桌上摆着盘酥焖带鱼,酱汁还沾在林薇的嘴角,苏沐橙正用纸巾给她擦,两人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背景里能看到古月在后厨忙碌的背影。她咬了咬唇,指尖划过屏幕上苏沐橙的笑脸,拿起化妆包——里面的口红只剩半根,还是三个月前买的,她果断打开订票软件,订了最早一班飞往港城的机票,起飞时间是下午两点半,还有一个小时。
次日上午十点,港城的阳光比沪上软了些,像裹了层薄纱。苏沐橙开着她的白色轿车到机场接林薇,车座上放着个浅粉色的靠枕,是林薇以前喜欢的卡通图案。林薇穿件浅灰色连帽卫衣,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巴尖得有点硌人,手里拎着个小小的行李箱,轮子在停车场的地面上“咕噜咕噜”响,看起来像只没精神的小猫,连走路都有点没力气。
“终于来了!”苏沐橙接过她的行李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卫衣的料子有点软,揉起来像摸云朵,“先去泡温泉,把一身的紧绷都泡掉,晚上去吃我家月老板的酥焖带鱼,我早上已经跟他说了,让他留最新鲜的带鱼,刚从码头卸的那种。”
温泉馆在港城近郊的山脚下,沿着盘山公路往上走,两旁的桂花树散发着甜香,金黄的花瓣落在车窗上,像撒了把碎金。露天汤池建在半山腰,周围围着竹篱笆,池子里的水冒着袅袅热气,氤氲的白雾裹着桂花的香味,飘在半空中。林薇踩着青石板走进汤池,温热的水漫过脚踝、小腿,最后到肩膀,温度刚好,像被温暖的手轻轻抱着。她靠在池边的青石上,水面上飘着几片金黄的桂花,有片落在她的锁骨上,痒得她轻轻笑了笑。
苏沐橙递过来杯冰镇酸梅汤,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刚碰到指尖就传来凉意:“尝尝,我特意让馆里加了薄荷,解腻又降温。”
林薇接过杯子,指尖攥着冰凉的杯壁,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一口——酸梅汤的酸甜混着薄荷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像道小小的闪电,驱散了心底的烦躁。“真的能吃带鱼吗?”她小声问,眼睛盯着水面上的桂花,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水纹,“我怕……回去体重又超了。”
“怕什么?”苏沐橙戳了戳她的脸颊,指尖能感觉到她皮肤下的骨头,“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颧骨都突出来了,老板的酥焖带鱼用的是菜籽油,烟点高,煎的时候不会吸太多油,而且带鱼高蛋白低脂肪,偶尔吃一次,补补体力才好录歌。你想啊,要是身体垮了,专辑录不出来,才更麻烦,对不对?”
林薇看着水面上飘着的桂花,想起录音棚里紧绷的自己,想起三年前吃带鱼时的开心,终于轻轻点了点头,肩膀慢慢放了下来,手指也松开了,不再像刚才那样攥得发白。
傍晚六点,苏沐橙开车带着林薇来到百年老商业街。梧桐叶被夕阳染成浅金,细碎的光斑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金粉。“小巷食堂”的木门上挂着铜铃,绿色的藤蔓绕着门框,开着小小的白色花朵。两人刚推开门,“叮铃——”的脆响就撞进耳朵,混着后厨传来的“滋滋”煎鱼声,还有淡淡的花雕酒香,瞬间勾得林薇的胃轻轻叫了起来,像只饿了很久的小兽。
古月正站在后厨的老榆木案板前,系着条深蓝色围裙,围裙边角绣着银白的带鱼和浅褐的酱汁纹——带鱼的鳞片用银线绣得栩栩如生,每片鳞都带着细小的弧度,酱汁纹里藏着个极小的“酥”字,是苏沐橙上周特意绣的,还附了张纸条:“等薇薇来,给她做酥焖带鱼,让她好好补补,记得多放陈皮。”
“沐橙,薇薇,你们来啦!”古月抬头看见她们,笑着迎上来,手里还拿着把银色的剪刀,正准备给带鱼剪鳍,剪刀尖上还沾着点带鱼的银鳞,“带鱼刚从码头拿的,你看这新鲜度,鱼眼透亮,鳃是鲜红的,我特意让水产老板留了两指宽的,这种带鱼最肥,煎出来最香。”
林薇凑到案板旁,看着古月面前的带鱼——每条都有两指宽,银鳞闪闪发亮,像撒了层碎银,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能感觉到鳞片的细腻,像丝绸一样。“姐夫,这带鱼真新鲜。”她小声说,眼睛里有了点光,“我三年前吃的那盘,好像也是这么大的,当时我还跟沐橙抢最后一块,结果你又端了一盘出来。”
“哈哈,你还记得呢!”古月笑着把带鱼放进清水里,用软毛刷轻轻刷洗表面的鱼鳞,动作很轻,像在照顾易碎的珍宝,“先把鱼鳞刷干净,带鱼的鳞很有营养,不用刮掉,刷干净就行,刮掉反而会损失鲜味;然后去内脏,带鱼的内脏很少,从鱼腹剪开一点就能掏出来,还要把鱼腹里的黑膜刮干净,那层膜腥味重,不刮掉会影响汤的味道;最后剪去尖尖的鱼鳍和鱼尾,鱼鳍太硬,煎的时候容易扎手,鱼尾没什么肉,剪了也不浪费。”
他动作麻利地处理着带鱼,剪刀沿着鱼腹的缝隙轻轻剪开,掏出小小的内脏,然后用刀背刮去鱼腹里的黑膜——那层膜是深灰色的,刮下来后,鱼腹内壁变得雪白。“你看,这样就干净了。”古月把处理好的带鱼放在案板上,用刀切成五厘米长的段,每段都带着完整的鱼身,在鱼身两侧划两道斜口,深至鱼肉,“划口是为了腌制的时候更容易入味,酱汁能渗进鱼肉里,不然只有表面有味道,里面没味。”
“腌制是关键,”古月把带鱼段放进不锈钢盆里,加了两勺花雕酒——酒是去年酿的,打开瓶盖就闻到浓郁的酒香,“花雕酒去腥增香,比普通料酒更醇厚;然后加半勺盐,不能多,只是调个底味,突出带鱼本身的鲜;再加点现磨的白胡椒粉,增香不抢味;最后放三片姜片和两段葱段,姜片要拍扁,葱段要斜切,这样更容易出味。”他戴了副一次性手套,双手轻轻抓匀带鱼段,动作很轻,怕把鱼肉弄散,“抓的时候要让每块带鱼都裹上调料,尤其是划口的地方,要多揉两下,腌制十分钟,让调料充分渗进鱼肉里,煎的时候才不会腥。”
林薇站在旁边,看着古月的动作,鼻尖萦绕着花雕酒的醇香和葱姜的清香,胃里的馋虫更活跃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苏沐橙拉着她走到靠窗的桌位——林悦、苏瑶、赵雪已经坐在那里,正笑着朝她们招手。
林悦穿件浅紫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卡通带鱼抱酱汁瓶的图案,带鱼的眼睛画得圆溜溜的,还戴着副小眼镜,跟林悦自己的眼镜很像;她戴副黑色的圆框眼镜,镜片被餐馆的热气蒙上一层薄雾,她用手推了推眼镜,手里攥着银色的肉质鲜度检测仪,屏幕亮着“待检测”的字样,探头直直对着后厨的带鱼;帆布包挂在椅背上,包上的碳、氢原子挂件用银链连着,晃一下就响,像两个跳动的小精灵。
“薇薇姐!你终于来啦!”林悦挥着检测仪喊,声音里满是雀跃,“我早上就跟老板说了,让他做酥焖带鱼,我查了资料,带鱼含蛋白质20%,脂肪只有3%,超健康!煎的时候油温180c最准,煎3分钟翻面,外皮酥脆还不柴,你放心吃,绝对不胖!我上次吃了三块,体重都没涨!”
苏瑶穿件米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绣着浅褐的酱汁纹,像滴落的酥焖汁,每滴酱汁都绣得有弧度,很逼真;她手里拿着个小碟子,里面装着刚切好的葱花和蒜末,葱花是嫩绿色的,蒜末是白色的,还撒了点陈皮碎,“等会儿焖带鱼的时候,加这个更香,老板说,薇薇姐爱吃带点蒜香的,特意让我加了点陈皮,解腻又提鲜,你尝尝这个陈皮,是我妈去年晒的,特别香。”
赵雪穿件浅灰色的加绒风衣,里面搭着件米白色的薄毛衣,领口别着枚珍珠胸针,珍珠是淡水珠,泛着温润的光;她手里攥着本棕色的速写本,笔尖已经勾勒出带鱼的轮廓,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煎锅,锅边冒着热气,“等会儿带鱼端上来,我要把你吃带鱼的样子画下来,肯定很可爱,你看,我都准备好了彩铅,就等你来了,以后你录歌累了,看看画就想起这口香,肯定有动力。”
林薇坐在她们中间,听着大家的话,心里的犹豫渐渐少了些,嘴角也慢慢有了笑意。这时,王岛拎着个空渔具包走了进来,渔具包上还沾着点水草,他穿件浅灰色的棉麻短袖,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点钓鱼时的泥点,走路的时候有点晃,像刚从江边回来;他径直走向最靠近厨房的桌位,那是他的老位置,能清楚看到后厨的动静。
“老板,酥焖带鱼啥时候好?”王岛对着后厨喊,声音洪亮,震得桌上的玻璃杯都轻轻晃,“我今天钓了一下午鱼,就钓了几条小鲫鱼,都不够塞牙缝的,就等你这口酥焖带鱼补补!上次吃你做的,我连鱼骨都嚼了,香得很,我家宋玲还说我吃相太难看!”他转头看见林薇,笑着打招呼,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这位是沐橙的朋友吧?第一次来?老板的酥焖带鱼可得多吃点,补身体,尤其是你这小身板,得多吃两块!”
林薇笑着点头,刚想说话,就看见周强和李风走了进来。周强穿件深灰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胸口,里面套着件黑色的卫衣,卫衣上印着个汽车图案——是他卖的二手车品牌;他手里拎着瓶500ml的啤酒,瓶身上还挂着水珠,放在桌上“咚”的一声,没超过餐馆3L的规矩;李风穿件浅黑色的卫衣,比周强高半个头,手里翻着二手房的宣传单,宣传单上还画着户型图,两人径直走到角落的桌位坐下。
“老板,今天有酥焖带鱼?”周强嗅了嗅鼻子,眼睛亮得像灯泡,“我上次吃了还想吃,回去想自己做,结果煎糊了,带鱼皮都粘在锅上,洗了半天都没洗干净!今天特意早点来,配啤酒绝了!”
李风也附和道,手指点了点宣传单:“我最爱吃带鱼的肚皮,酥得很,上次我吃了三块,还想再吃,结果被周强抢光了,他最后一块还故意在我面前嚼,气得我晚饭都多吃了一碗米饭!”
周强拍了他一下,笑着说:“谁让你吃得慢,下次想吃就早点动手!”
陈宇轩和楚凝也陆续到了。陈宇轩摇着把檀香折扇,扇套是深棕色的绒面,上面绣着“酥韵”两个字,用的是金线,在灯光下泛着细光;扇面上画着幅水墨酥焖带鱼图:白瓷盘里盛着金黄的带鱼段,旁边摆着小碟酱汁,酱汁里还飘着片陈皮,墨色浓淡相宜,像幅真的画;他穿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外面搭着件黑色的薄马甲,马甲领口别着枚银质的鱼形领针,走路的时候扇子摇得很有节奏,“哗啦哗啦”的响。
“凝凝,刚练完舞?”陈宇轩看见楚凝进来,笑着招手让她坐下,扇了扇扇子,檀香的淡香飘了过来,“快坐,老板的酥焖带鱼快好了,补胶原蛋白,对你跳舞的膝盖好,我年轻时跳交谊舞,每次跳之前都要喝碗鱼汤,膝盖就不疼了。”
楚凝穿件粉色的舞蹈练功服,裙摆上沾着点白色的滑石粉,像撒了层细雪;她的头发用粉色的发绳扎成高马尾,发梢别着个小绒球,走路的时候绒球晃来晃去;她坐在陈宇轩旁边,手指轻轻敲了敲练功服的裙摆,上面印着小小的舞蹈鞋图案:“陈叔,我练新舞的踮脚总不稳,老师说我腿上没劲儿,吃了带鱼补补,肯定就好了!上次我练完舞吃了碗牛肉面,踮脚就稳多了!”
后厨里,古月已经开始煎带鱼了。他把平底锅放在燃气灶上,开小火慢慢烧热,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手背刚碰到锅沿就感觉到灼热,说明温度够了。他倒入适量的菜籽油,油刚好没过锅底,像层透明的薄膜。油烧至七成热时,表面泛起细小的油花,没有青烟,只有淡淡的油香飘出来。他小心地把腌制好的带鱼段放进锅里,鱼皮朝下,避免粘锅,每块带鱼段之间都留着空隙,防止粘连。
“煎带鱼火候是关键,”古月用铲子轻轻压了压带鱼段,能感觉到鱼皮的弹性,“火太大容易焦,外皮会发苦,火太小外皮不酥,还会吸太多油,七成热刚好,煎3分钟,鱼皮就能变得金黄酥脆。”他盯着锅里的带鱼,看着鱼皮慢慢从银白变成浅金黄,边缘微微卷起,油珠从鱼皮里渗出来,发出“滋滋”的轻响,像首小小的歌,香味渐渐漫满后厨,飘到前厅。
3分钟到了,古月用铲子小心地把带鱼段翻面,动作很轻,怕把酥脆的外皮弄破。翻面后的带鱼段,鱼肉泛着雪白的光泽,像块小小的白玉,煎了2分钟后,用筷子轻轻戳了戳,能轻松戳透,说明已经煎熟了。他把带鱼段盛出来,放在铺了吸油纸的盘子里,吸油纸瞬间吸去多余的油脂,带鱼段看起来更清爽了。
接下来是焖煮,这是酥焖带鱼的灵魂。古月在锅里留了少许底油,放入蒜末和葱花,小火炒出香味——蒜末慢慢变成浅金黄,葱花泛着翠绿,香气瞬间变得浓郁,还加了点陈皮碎,翻炒两下,陈皮的清香就混了进来。然后加入两勺生抽——是特级生抽,颜色呈浅褐,鲜度高;一勺老抽——只加一点,用来调色,避免过深;一勺冰糖——敲碎后放进锅里,冰糖很快就融化了,变成浅琥珀色;半碗清水——没过带鱼段的1\/2,用铲子轻轻搅拌均匀,大火烧开,锅里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冒,酱汁的香味更浓了。
“把煎好的带鱼段放进去,小火慢焖5分钟,让酱汁充分融入鱼肉里,”古月把带鱼段放进锅里,小心地摆好,避免重叠,“焖的时候要时不时用勺子把酱汁浇在带鱼段上,确保每块都能入味,你看,这样酱汁就能挂在带鱼上,不会只在锅底。”他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把酱汁浇在带鱼段上,酱汁慢慢裹满带鱼,颜色从浅褐变成深褐,越来越浓稠,挂在勺子上能形成薄薄的一层,不会滴下来。
5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古月撒上少许葱花,关火,把酥焖带鱼盛进白瓷盘里——每块带鱼段都裹满了酱汁,金黄的外皮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浅黄的陈皮碎,看起来诱人极了;旁边还摆了碟凉拌黄瓜,黄瓜切成长条,淋了少许香油和醋,翠绿的黄瓜条上撒了点白芝麻,解腻刚好。
“酥焖带鱼好啦!”古月端着盘子走出后厨,刚放在桌子中间,香味就瞬间漫满了整个餐馆,连门口路过的街坊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里面望,有的还问“老板,今天做的什么呀?这么香!”
林薇盯着盘子里的带鱼,眼睛都看直了——金黄的外皮,翠绿的葱花,酱汁裹满每一寸鱼肉,还有陈皮碎点缀其间,光是看着,就让她咽了咽口水,手指攥着筷子,指节都有点发白。
“薇薇,快尝尝!”苏沐橙夹起一块带鱼,放在林薇碗里,带鱼段还冒着热气,“小心烫,外皮酥,里面嫩,你慢慢吃。”
林薇看着碗里的带鱼,手指捏着筷子,犹豫了一下——她想起三个月来每天称重的数字,想起录音棚里制作人的叹息,想起镜子里消瘦的自己,可鼻尖的香味实在太诱人,像只小手在轻轻挠她的心。她闭了闭眼,轻轻咬了一口。
“咔嚓——”酥脆的外皮在嘴里裂开,声音很轻,却像道小闪电,瞬间击中了她。先是金黄酥脆的外皮,带着点油香,然后是细嫩的鱼肉,像云朵一样在嘴里散开,没有一点腥味;酱汁的鲜咸混着带鱼本身的鲜,渗进每一丝纤维,还有陈皮的清香和解腻,蒜末的香味在舌尖散开,层次丰富得像首歌。她忍不住嚼了两下,鱼肉的鲜美在嘴里漫开,三个月的压抑好像都被这口带鱼融化了。
“太好吃了!”林薇眼睛亮了,像藏了星星,之前的犹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又夹起一块,筷子夹得更紧了,大口吃了起来,“比我三年前吃的还香,外皮酥,鱼肉嫩,酱汁也刚好,还有陈皮的香味,太绝了!”
王岛看着她的样子,笑着拍了拍桌子:“我就说吧!老板的酥焖带鱼,吃了还想吃!你看你,之前还犹豫,现在不也放开吃了?多吃两块,补补身体,你这小身板,得再胖点才好看!”
林悦举着检测仪凑过来,探头对着带鱼,眼镜滑下来一点,她用手推了推:“薇薇姐,你看!鲜度99%!脂肪含量10%,不胖!我就说科学吧,偶尔吃一次,补补体力,录歌才会顺!你看你现在,眼睛都亮了,比刚才刚进来的时候精神多了!”
赵雪拿起速写本,笔尖快速滑动,铅笔在纸上“沙沙”响,很快就画下了林薇吃带鱼的样子——她举着筷子笑,嘴角沾了点酱汁,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也因为吃东西变得有点红润,背景是酥焖带鱼和众人的笑脸,旁边还写了行小字:“酥香解烦忧”。“薇薇姐,这画送给你,”赵雪把速写本递过来,眼睛里满是笑意,“下次录歌累了,看看画,就想起这口香,肯定有动力,我还可以帮你画成明信片,你放在录音棚里。”
苏瑶递过一张纸巾,帮林薇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动作很轻,像在照顾妹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老板做了很多,保证你吃够,不够还可以再让他做。”
林薇边吃边点头,嘴里塞满了带鱼,含糊地说:“太好吃了,我好久没吃得这么开心了,之前总想着控体重,连喜欢的食物都不敢碰,现在觉得,偶尔放松一次,真的太舒服了……”她又夹起一块带鱼,这次是带肚皮的部分,酥得更厉害,咬下去的时候,油脂的香味更浓,却一点都不腻,“沐橙,你说得对,心情好了,好像连嗓子都舒服了。”
苏沐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看,早让你来了吧,美食才是最好的治愈药。”
周强喝了口啤酒,碰了碰李风的杯子,杯子撞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响:“就是!吃美食就是要开心,想那么多干嘛?你看薇薇,吃了带鱼,气色都变好了,之前脸白得像纸,现在都有血色了!”
李风也笑着说:“下次你录完专辑,再来港城,咱们还来吃老板的酥焖带鱼,我请你!上次抢你的,这次我让你吃够!”
陈宇轩摇着折扇,扇面轻轻晃,声音里满是温和:“美食就是这样,能让人忘记烦恼,专注于眼前的美好。你看薇薇,刚才还带着点愁容,现在不也笑得很开心?这就是美食的魔力,比任何良药都管用。”
楚凝也点头,手指比划着跳舞的动作:“是啊!我练舞累了,吃点好吃的,就觉得有动力了!薇薇姐,你以后录歌累了,就来港城,我们陪你吃好吃的,还可以去泡温泉,去江边散步,保证你心情变好!”
林薇看着眼前的众人,看着碗里的酥焖带鱼,心里的压力和焦虑渐渐消散了——她想起录音棚里紧绷的自己,想起每天称重时的紧张,想起录歌时的气短,可此刻,只有嘴里的香味和身边的温暖是真实的。她又夹起一块带鱼,慢慢咀嚼着,感受着鱼肉的鲜美和酱汁的浓郁,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晚饭过后,林薇帮着林悦、苏瑶收拾碗筷。她擦着盘子里残留的酱汁,指尖能感觉到盘子的温热,笑着说:“真没想到,一顿酥焖带鱼,能让我这么开心。之前总觉得,控体重、录专辑是最重要的,现在才发现,偶尔放松,吃点喜欢的食物,心情好了,一切都会顺起来。下次我录完专辑,一定要带大家去听我的演唱会,前排的票!”
苏沐橙靠在古月身边,看着林薇的样子,笑着说:“我就说吧,月老板的酥焖带鱼,比什么都管用。你看薇薇,现在气色多好,之前的紧绷都没了,连说话都有劲儿了。”
古月点头,手里还拿着刚才煎带鱼的平底锅,正在擦拭:“只要你们吃得开心就好,下次薇薇再来,我给你做红烧带鱼,也很好吃,用的是冰糖炒色,甜而不腻,还可以加土豆块,更下饭。”
晚上九点,众人陆续离开。林薇拎着古月打包的酥焖带鱼,袋子里还放了碟凉拌黄瓜,她跟大家挥手,声音里满是活力:“谢谢你们,谢谢姐夫的酥焖带鱼,我回去肯定能好好录歌了!下次再来,我给你们带新专辑,签上我的名字!”
古月锁上餐馆的门,晚风裹着残留的带鱼香和桂花的甜香拂过,远处的路灯渐次亮起,暖黄的光洒在“小巷食堂”的招牌上,像颗颗温暖的星。苏沐橙靠在他肩上,手指轻轻划着他的手背,轻声说:“你看薇薇,吃了带鱼,整个人都放松了,之前的焦虑都没了,连眼睛都亮了。”
古月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带着暖意,像晚风一样温柔:“美食带来的不仅是味觉的享受,更是一种精神的抚慰。一份美味佳肴,往往能让我们暂时忘却烦恼,专注于眼前的美好。就像这酥焖带鱼,不仅填满了胃,更暖了心。”
晚风又吹过,门口的铜铃轻轻晃动,“叮铃”声与远处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小巷食堂”的灯光依旧暖黄,裹着淡淡的带鱼香和桂花的甜香,像在温柔地包裹着每一份“美食治愈”的心意——一盘酥焖带鱼,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有着最朴素的魔力,能让紧绷的人放松,让焦虑的人释怀,让疲惫的人重拾力量,这就是人间烟火最珍贵的意义,也是美食最动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