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温柔地笼罩着港城。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掠过窗棂,将远处港口起重机的嗡鸣声揉碎成断断续续的音符。
苏沐橙慵懒地靠在柔软的床头,床头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晕,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她随意地挽起长发,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在空调送出的微风中轻轻颤动。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在她专注的脸上,周诗雅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沐橙,我在黄州这边拍戏,这边风景超美,你要不要来探班呀?”听筒里突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紧接着是簌簌的树叶摩挲声,“这边的板栗宴超有名,还有漫山遍野的板栗树,秋天的风一吹,整个山谷都飘着糖炒栗子的甜香!”
苏沐橙刚要开口,胃袋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她下意识按住腹部,指尖触到睡裙下微微凹陷的弧度——自从上次直播试吃挑战后,她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了。手机里传来瓷器碰撞的叮当声,周诗雅故意拉长语调:“而且剧组里最近来了个超帅的新人演员,听说还是米其林三星主厨的关门弟子,你确定不来饱饱眼福?”
想象中金黄油亮的糖炒栗子在脑海中翻滚,苏沐橙咬了咬下唇。她的目光扫过梳妆台上那本翻卷了边的《中华食典》,书页间还夹着上次采风时捡到的银杏叶。“可是港城这边还有……”话没说完就被周诗雅欢快的笑声打断:“这边还有家超神秘的板栗酒坊!用百年栗木蒸馏,窖藏三年的酒液,入口像融化的琥珀,后劲带着山林的清冽!”
听筒里突然传来熊熊篝火的噼啪声,夹杂着人群的欢呼声。“剧组晚上要办篝火晚会,现摘的板栗丢进火堆里,‘砰’地炸开的瞬间,焦糖香气能飘出三里地!”周诗雅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听说老村长家传的板栗酥配方,就藏在酒坊地窖的暗格里,就等有缘人解锁呢!”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九张照片依次弹出:金灿灿的板栗烧鸡浮在浓稠的汤汁里,琥珀色的板栗酒在陶碗中泛起涟漪,篝火晚会上有人举着冒热气的竹筒饭……苏沐橙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未落,鼻腔仿佛真的捕捉到若有若无的焦香。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在老家后山,自己偷偷烤焦的第一颗栗子,苦涩中带着令人惊喜的甘甜。
“真的吗?听起来好有意思!”苏沐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酒窝里盛满笑意,“行,我这就看看机票,过两天就去!”她翻身坐起,睡衣肩带滑落也浑然不觉,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航班信息在屏幕上跳动,她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这样就能在空中俯瞰那片传说中的板栗林。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苏沐橙却毫无睡意。她把平板塞进旅行包,又将那本《炎国食典》小心放进去,连充电宝都选了印着糖炒栗子图案的。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头,她数着枕边散落的板栗形状发夹,在对未知美食的期待中,渐渐坠入甜美的梦境。
两天后,苏沐橙乘坐的飞机稳稳降落在鄂省黄州。她特意换上浅杏色亚麻连衣裙,裙摆绣着细密的银杏叶暗纹,脖颈间随意搭着藕荷色丝巾,珍珠母贝耳钉在鬓角若隐若现。墨绿色鳄鱼纹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出细碎声响,她在机场美食区驻足许久,指尖划过包装精美的黄州东坡饼礼盒,又拿起密封袋里油亮的武穴酥糖仔细端详。
得买些能饱腹的。她踮脚取下顶层货架上的风干鸭脖,又往购物篮添了两盒现做的黄州烧梅。收银台前,店员熟练地将桂花糯米藕用荷叶重新包裹,系上粗麻绳时笑着说:姑娘眼光好,这是刚出锅的。苏沐橙回以浅笑,手腕上的檀木手串轻晃,映着橱窗玻璃透出暖光。
载着几大袋特色美食的出租车驶出城区,柏油路渐渐变成蜿蜒的乡间小道。车窗外,成片金黄的稻田在风中翻涌,稻穗低垂处藏着星点稻花,白鹭扑棱棱掠过波光粼粼的水塘,翅膀尖撩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碎成金箔。苏沐橙摇下车窗,混合着艾草与稻穗的清香扑面而来,发丝被风揉乱了也浑然不觉。
转过开满野菊花的弯道,青瓦白墙的村落跃入眼帘。农舍烟囱里升起的炊烟在暮色中晕染成淡金色,村口老槐树下支着竹编晒匾,晾晒的干辣椒与橘色南瓜相映成趣。路边板栗摊前,铁锅翻炒的声混着摊主的吆喝:现炒现卖的油栗咯——焦香裹着糖霜气息扑面而来,苏沐橙忍不住下车,看摊主用铁钳夹起滚烫的栗子,深褐色外壳裂开时溢出琥珀色的甜香。
当苏沐橙的帆布鞋踏上青石板路的瞬间,带着晨露的风裹挟着板栗特有的焦香扑面而来。漫山遍野的板栗树如同身着铠甲的卫士,层层叠叠铺满整个山坡,枝头沉甸甸的板栗球裹着墨绿绒毛,在阳光折射下泛着微光,熟透的栗球已裂开星状小口,露出棕红的果仁。
远处拍摄场地边,周诗雅抱着保温杯倚在折叠椅上,墨绿针织开衫随意搭在肩头。她正专注地看场务调试灯光,发间的银步摇随着转头动作轻轻晃动,流苏末端的珍珠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鬓角的碎发沾着细碎金粉,在脸颊旁勾勒出朦胧的光晕,那是方才拍摄贵妃醉酒戏份时留下的痕迹。察觉到苏沐橙走近,她放下杯子快步迎上来,袖口残留的戏服绣线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金线绣就的缠枝莲纹还带着未修剪干净的线头,仿佛在诉说着戏服制作的精致与忙碌:沐橙!你可算来了!两人相握时,苏沐橙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桂花护手霜气息,混合着残留的胭脂香,周诗雅眼尾还留着昨日定妆时晕染的朱砂红,此刻却透着几分闲适的笑意,眼角细纹随着笑容轻轻舒展。
苏沐橙望着周诗雅发间闪烁的银步摇,目光又被她袖口残留的戏服绣线吸引,正要开口询问拍摄趣事,鼻尖突然捕捉到更浓郁的糖炒栗子香气。循着香味望去,不远处支着一口老式铸铁锅,铁锅边缘结着深褐色的糖渍,在火光映照下泛着焦糖色的光泽。穿着粗布围裙的老汉正用长柄木铲翻动栗子,每一次搅动都带起细碎的糖霜,深褐色的外壳裹着琥珀色糖霜,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油光,偶尔迸出的火星溅落在炭灰里,发出细微的声。
老汉身后的木架上,还挂着用麻绳串起的板栗饼,深褐色的饼面上撒着白芝麻,边缘被烤得微微鼓起,透出诱人的焦香。木架底部垫着泛黄的油纸,吸收着饼皮下渗出的油脂,在暮色里泛着油润的光。苏沐橙正看得入神,忽听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循声望去,一位穿着靛蓝粗布衫的姑娘推着独轮车走来,车把上系着的铜铃铛随着步伐轻轻摇晃。车上盖着的蓝印花布下,隐隐透出板栗糕的米白色泽,糕体表面点缀的桂花蜜结成琥珀色的纹路,像是凝固了秋日最甜美的时光。
周诗雅向剧组请了半天假,拉着苏沐橙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走!我带你去逛逛,我们这儿的板栗可出名了,现在正是采摘的时候,可好玩啦!”清晨的阳光给乡间小路镀上一层金边,她们踩着碎石子一路说笑,偶尔惊起草丛里的蚱蜢。远处成片的板栗林沙沙作响,像是在欢迎她们的到来。
来到板栗树下,周诗雅拿起一根缠着红布条的竹竿,仰头观察片刻后,对准树梢饱满的板栗球用力敲去。“哗啦”一声,几个毛茸茸的深褐色板栗球滚落在松软的泥土上,还带着新鲜折断的枝桠清香。苏沐橙好奇地凑过去,指尖刚触到板栗球粗糙的外壳,就被尖刺扎得“嘶”地缩回手,她皱着眉头,轻轻吹了吹发红的手指:“哎呀,原来板栗外面这么多刺呀!像个小刺猬似的。”
周诗雅看着苏沐橙跳脚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哈哈,第一次采摘板栗都会这样,我教你。”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副带着补丁的厚手套,蹲下身时还不忘提醒:“得挑裂开缝的踩,不然会溅一身绒毛。”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板栗球裂开缝隙,棕褐色的板栗裹着半透明的内膜滚落出来。苏沐橙戴上手套,学着周诗雅的样子用脚轻碾,偶尔有调皮的板栗滚到脚边,她便弯腰捡起,发丝垂落时沾了几片细碎的草叶。
日头渐渐西斜,竹篮里的板栗堆成小山时,两人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她们蹲在溪边,用溪水冲洗沾满泥土的板栗。当剥去厚实的外壳和内膜,原本沉甸甸的一篮,最后只剩下小半袋饱满果仁。苏沐橙望着掌心油亮的板栗,无奈地摇头:“原来这小家伙‘穿’了这么多层衣服,难怪刚摘下来看着多。不过亲手采的板栗,肯定比城里买的香!”
返程时,她们又在村口阿婆的摊位前,买了些现炒的糖炒栗子。热气腾腾的纸袋捧在手里,香甜的气息混着夕阳余晖,为这次采摘之旅画上了温暖的句点。
次日下午三点十七分,苏沐橙拖着行李箱从港城国际机场2号出口出来,初秋的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她肩头,把浅驼色风衣染成暖融融的蜜糖色。她在出租车上就忍不住打开手机,反复确认着餐馆的营业状态,直到看见古月二十分钟前更新的今日菜单——海胆豆腐煲、椒盐皮皮虾,还有那道永远占据c位的招牌酸辣粉。
出租车在餐馆门前急刹,扬起几片金黄的银杏叶。苏沐橙拎着塞满板栗的帆布包冲下车,行李箱轮子与石板路碰撞出急促的哒哒声。推开玻璃门的瞬间,熟悉的香辣气息裹挟着蒸腾热气扑面而来,后厨方向传来菜刀与案板的脆响。
叮铃——风铃清脆作响。正在颠勺的古月动作陡然停滞,铁锅里的青椒肉丝差点翻出锅沿。他摘下沾着面粉的围裙,在水龙头下胡乱擦了把手,目光越过摞成小山的蒸笼,看见苏沐橙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睫毛上还沾着细密的水珠。
沐橙,你回来啦!古月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围裙口袋里的测温枪随着急促的步伐轻轻摇晃。
苏沐橙踩着满地银杏叶跑过去,帆布包的粗麻绳在掌心勒出红痕。她踮起脚把板栗桶举到古月面前,桶身印着黄州千年板栗林的烫金字样,桶口还系着她用银杏叶编的花环:月,你看!这是我在黄州采摘的板栗,可有意思了!
她小心翼翼揭开桶盖,露出铺着薄荷叶的板栗,每颗都裹着层毛茸茸的栗苞。那边的栗农教我用长竹竿打栗子,苏沐橙的手指在古月眼前晃了晃,食指关节处贴着卡通创可贴,结果我太用力,栗苞直接砸在头上,噼里啪啦掉了一身!她突然凑近古月,发间飘来若有若无的板栗香,你闻,我现在连头发都是甜的。
古月伸手替她拂开黏在脸颊的发丝,指腹触到她发烫的耳尖。灶台上的砂锅咕嘟作响,他却恍若未闻,任由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下次带我一起去?他的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
古月接过板栗,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深褐色外壳上细密的绒毛,鼻尖轻嗅间,草木清香裹挟着阳光烘烤的焦甜气息沁入肺腑。他屈起指节轻叩果壳,“咚咚”声响透着坚实,满意的笑意爬上眼角:“这板栗品质不错,我来做个板栗鸡,肯定美味。”
案板上的板栗排列整齐,刀刃划开十字时,果肉迸出的清甜汁液在刀面凝成珠。古月忽然想起幼时总有人说“心急吃不得糖炒栗”,此刻自己竟也生出这般郑重。
处理鸡肉时,古月特意选了三黄鸡的琵琶腿,刀刃贴着骨头游走,将筋膜剔除得干干净净。浸泡鸡肉的清水中,他撒了把自晒的海盐,看着血水渐渐渗出,在盆底晕开淡粉色的云。焯水时,他往锅里丢了两片柠檬草,这是从星港商船换来的南洋香料,能彻底中和肉腥。浮沫泛起时,他没用普通木勺,而是取出祖传的银漏,细密的网眼将杂质滤得一干二净。
热油入锅的瞬间,姜片在油花中卷曲成金黄的蝴蝶,八角与葱段碰撞出令人食指大动的焦香。鸡肉入锅时,他特意将带皮一面朝下,听着油脂“滋啦”渗出的声音,仿佛听见海蓝星特有的鸣蝉在盛夏的树冠欢唱。倒入板栗时,他将火调至文火,让两种食材的香气在锅中跳起圆舞曲。
揭开锅盖的刹那,古月用木勺轻轻搅拌,看着板栗吸收了鸡肉的醇厚,鸡肉浸润着栗子的清甜,汤汁渐渐浓稠如琥珀。
与此同时,赵雪背着画板,逛完街后慢悠悠地走进餐馆。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却洋溢着轻松的笑容。看到苏沐橙坐在吧台前,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沐橙!你回来啦!黄州好玩吗?”她一屁股坐在苏沐橙旁边的椅子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苏沐橙还没来得及回答,杨思哲那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双手插兜,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鼻子微微抽动,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飘散的香味,眼睛一亮:“老板,做什么好吃的呢?这香味勾得我都走不动道了!”
苏沐橙笑着回答道:“月老板在做板栗鸡呢,可香了!”
这时,餐馆的门被推开的瞬间,一阵淡雅的茉莉香裹挟着清脆的鞋跟声飘进店内。苏瑶身着珍珠白真丝衬衫,外搭水蓝色小香风外套,挎着的小羊皮链条包上,金色锁扣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特意将栗色长发烫成大波浪,碎发垂在耳畔,妆容精致得仿佛刚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看到坐在窗边的杨思哲,她眼波流转,唇角勾起梨涡:杨大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来今天不忙啊?说着,她将包轻轻放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转着包链,眼神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
杨思哲倚着椅背,银灰色西装衬得他眉目愈发俊朗,闻言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是啊,最近不是很忙,今儿老龚请我喝酒,我就早早来了。他拿起菜单随意翻着,目光却不经意扫过苏瑶新做的法式美甲,嘴角微微上扬。
随着门铃再次响起,龚建和唐婉清十指相扣走进来。龚建换下了平日里的工装,深蓝色制服熨烫得笔挺,肩章上的银线泛着冷光,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唐婉清则穿着鹅黄色碎花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的铃兰花随着步伐轻轻摇曳,浅粉色披肩随意搭在肩头,整个人温柔得像春日里的暖阳。两人相视一笑,眉眼间藏不住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龚建看到杨思哲,脸上笑意更浓:杨大少来这么早啊!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可得多喝几杯!唐婉清微微颔首,轻声打了招呼。
杨思哲笑着摆了摆手,起身拉开旁边的椅子:等你半天了!再不来,我都要以为你怕老婆,不敢来了。他的调侃引得唐婉清脸颊绯红,龚建则大笑起来,揽着妻子的腰在对面坐下。四人寒暄间,服务员陆续端上开胃小菜,琥珀色的灯光下,欢声笑语渐渐弥漫开来。
众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厨房方向突然飘来一阵浓郁的香味,混合着鸡肉的醇厚与板栗的甜香。古月系着印有卡通厨神图案的围裙,端着热气腾腾的砂锅大步走来,铁砂锅盖边缘溢出的蒸汽在暖黄色的灯光里翻涌,板栗鸡出锅咯!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青瓷盘里,金黄的鸡肉裹着琥珀色的酱汁,油亮的板栗嵌在其间,表面焦糖化的纹路泛着诱人的光泽,升腾的香气引得众人不自觉吞咽口水。
苏沐橙笑着起身接过盘子,指尖触到瓷盘边缘的温度时轻轻缩了下手。苏瑶歪头凑近盘子深吸一口气,发梢扫过赵雪的肩膀:这香味太犯规了,我减肥计划要破产了。赵雪则掏出手机,镜头在菜肴上方变换着角度,闪光灯不时亮起:等会儿发朋友圈,绝对点赞破百。
杨思哲斜倚在皮质沙发上,晃着杯中的威士忌,冰块碰撞声清脆悦耳。他夸张地捂住胸口,五官皱成一团:我这个可怜的单身狗啊,喝个酒还要吃两份狗粮,真是够了!说话间故意摇晃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险些泼出,你们秀恩爱也就罢了,还要用美食暴击,这谁顶得住?
古月将围裙解下随意搭在椅背上,笑着安抚:别急,马上就给你们上。转身时顺手掀开另一口砂锅的盖子,白雾瞬间弥漫整个厨房。
龚建突然挺直身子,朝杨思哲挑眉:老杨,看这里!不等众人反应,他突然侧头在唐婉清的脸颊上轻轻一啄。唐婉清耳尖瞬间泛红,指尖无意识揪着裙摆上的蕾丝花边。
杨思哲猛地坐直,威士忌在杯中剧烈摇晃:老龚,你过分了啊!话音未落,唐婉清突然踮起脚尖,在龚建唇上飞快落下一吻,动作之快让众人都发出轻呼。杨思哲夸张地仰倒在沙发上,长叹一声:真是够了,太虐单身狗了!他嘴上抱怨着,余光却偷偷瞥向苏瑶,看到对方被热气熏红的脸颊时,耳尖不自在地发烫,连忙端起酒杯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呛得他连连咳嗽。
就在这时,实验室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悦穿着沾有试剂痕迹的白大褂冲进来,发梢还别着被扯歪的蝴蝶发卡,显然是匆忙赶来。她看到杨思哲泛红的耳尖和苏瑶低头浅笑的模样,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故意凑到杨思哲面前:杨大少,什么够了啊?是不是又被塞狗粮啦?
杨思哲斜睨着林悦夸张的表演,喉间溢出一声轻嗤,修长手指无意识叩着桌面,骨节分明的手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白,最终只是将视线转回冒着热气的砂锅,继续慢条斯理地拆解着盘中蟹腿。
林悦像只泄了气的毛绒玩具般瘫在苏瑶身侧,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沾着几粒细碎糖霜的指尖戳着瓷盘边缘:“我在实验室守了整整三个通宵等数据,那帮家伙倒好,说什么‘你先回去吧’,结果连食堂最后一份盐焗鸡都不给我留。”她突然挺直脊背,把装着半只烧鸡的青瓷碟推到苏瑶面前,睫毛上仿佛凝着委屈的露珠,“你看,就这还被啃得七零八落,我简直比小白菜还惨!”
苏瑶用银匙舀起煨得软糯的板栗,琥珀色糖汁顺着圆润的果肉缓缓滑落,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晕。咬开带着焦香的外壳,绵密的栗肉在齿间化开,甜润的气息瞬间漫上舌尖。她眼尾弯起温柔的弧度,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这是用桂花蜜和陈皮煨的?难怪甜而不腻。你呀,少在这儿装可怜,后厨还备着莲子羹和水晶虾饺呢。”说着便夹起另一只裹着糖霜的板栗,塞进林悦微微张开的嘴里。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品尝起板栗鸡。鸡肉鲜嫩多汁,入口即化,板栗香甜软糯,与鸡肉的香味完美融合。大家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餐馆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温馨而热闹的氛围在空气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