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台风过境后的港城,空气里还浮动着咸腥的水汽,仿佛大海遗落的叹息。潮湿的风裹着梧桐叶发酵的清香与雨水的凉意,顺着小巷食堂虚掩的门缝钻进来,将玻璃门撞出一声轻响。门上悬挂的贝壳风铃叮当作响,几片褪色的贝壳随着气流摇晃,像是在哼唱一首古老的歌谣。那些贝壳边缘磨损的纹路,藏着渔民出海时的故事,在海风经年累月的吹拂下,沉淀成时光的纹路。

风掠过墙角的绿萝,叶片上的水珠纷纷坠落,在青石板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每颗水珠落地的瞬间,都折射出细碎的光,宛如散落的星辰。水花顺着缝隙缓缓流淌,融入排水沟中,带着台风留下的痕迹,奔向未知的远方。排水沟里积满了被风雨打落的花瓣与枯叶,随着水流起伏,像是一场无声的漂流。

墙上的菜单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粉笔字迹被潮湿的空气晕染出毛茸茸的边缘。后厨飘来的姜香混着米酒甜香,在檐角低垂的雨帘里织成细密的网。来人穿着连帽卫衣,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颌;黑色口罩上方,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深邃而神秘,隐隐透着几分疲惫与期待。水珠顺着卫衣的帽檐滴落在青石板上,在地面晕开深色的圆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圆点慢慢连成一片。他的卫衣下摆微微卷起,露出一截黑色的束脚运动裤,裤脚沾着些泥土,似乎是匆忙赶来,未曾顾及整理。裤袋边缘露出半截泛黄的信笺,隐约可见 “海蓝巷 27 号” 几个字被雨水洇成模糊的蓝。

“老板,今天的黑板上没写荤菜。”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砂纸打磨过的琴弦,尾音像被海风揉碎的残笛。店里座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清晰,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笔画着简单的汤品 ——“山药炖鸡汤”,字迹圆润可爱,荤菜栏却空着,留出一片空白等待填满。他的指尖在空白处悬停片刻,仿佛要触摸到某个遥远的记忆,指腹轻轻擦过 “三杯鸡” 三个字曾经存在的位置,那里还留着淡淡的粉笔灰痕迹。“能做三杯鸡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怀揣着某种珍贵的回忆,又怕一不小心将其打碎。说话时,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指节微微发白,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绳结处挂着枚银色的铃铛,随着呼吸轻轻摇晃,却始终沉默。

正在擦拭玻璃杯的古月抬起头,银质香菇袖扣在灯光下闪了闪,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这枚袖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边缘处已经有些磨损,却依旧保持着温润的光泽。他注意到来人袖口露出的纹身,是半只展翅的凤凰,羽毛线条流畅而张扬,边缘还沾着电竞比赛常见的荧光颜料,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那凤凰的羽翼仿佛随时都会冲破皮肤,飞向远方,又像是被束缚住的梦想,在皮肤上无声呐喊。

“正巧早上备了三黄鸡。” 古月把抹布搭在肩头,深蓝色围裙扫过木质吧台,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围裙上还沾着几处油渍,是这些年烹饪留下的勋章。“不过得先问问,这三杯鸡,对你有特别的意义?” 他的眼神温和而专注,仿佛能看穿来人内心深处的故事,又像是在等待一个即将展开的篇章。吧台后的酒架上,几瓶陈年米酒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瓶口处的红绸带微微晃动,似乎也在等待着参与这场美味的盛宴。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吞咽下千言万语,在角落的老榆木桌前坐下。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诉说岁月的痕迹。桌面的木纹里还嵌着经年累月的汤汁渍,形成深浅不一的纹路,像是时光刻下的印记,又像是无数食客留下的故事。桌面上还有几处用指甲刻下的小字,早已模糊不清。

“我叫江野,打电竞的。”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道从眉骨延伸到脸颊的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像是一段未愈合的往事。那疤痕的走向,仿佛是命运刻意留下的标记,记录着某次比赛中意外受伤的瞬间。“以前每次打完比赛,她都会给我做三杯鸡。”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难以掩饰的眷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的纹路,“她总说,三杯鸡里的米酒香气,能洗去赛场上的疲惫。” 说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

“后来我们总因为训练吵架,分开快半年了。”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落,仿佛被风吹散的叹息,又像是被时光掩埋的遗憾。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后厨的竹帘哗啦作响,像是在应和着这份失落。几片枯叶被风吹起,撞在玻璃窗上,又缓缓滑落。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似乎又看到了曾经与她一起的画面,眼神中满是思念与懊悔,仿佛回到了那些因为训练而争吵的夜晚,和争吵后她默默端出的那盘热气腾腾的三杯鸡。

不锈钢炒勺与铁锅碰撞出清脆声响的瞬间,厨房传来林悦雀跃的欢呼:“有三杯鸡吃!我要预定鸡腿!” 她踮脚去够吊柜里的调料罐,扎着的双马尾随着动作欢快地晃动,发梢还别着褪色的草莓发卡。这枚发卡边缘已经磨损,却固执地别在她头上 —— 那是十二岁那年母亲送的生日礼物,承载着最珍贵的童年记忆。白色 t 恤下摆沾着没擦净的钴蓝色实验颜料,像是不小心打翻的星空,绚烂而随意。衣角还残留着几处被油溅到的痕迹,记录着她在厨房中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她的帆布鞋在木质地板上跳来跳去,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菜单纸吹得微微翻动。“这次的海鲜炒饭有房东老板指点,肯定比上次的还好吃!” 她兴奋地喊道,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味在舌尖绽放的模样。

苏瑶端着刚切好的水果拼盘从后厨转出,淡紫色雪纺裙上的薰衣草刺绣随着步伐轻颤,裙摆扫过木质地板时,仿佛微风中摇曳的花朵。她特意将果盘里的车厘子摆成心形,在每颗车厘子中间还点缀了一小片薄荷叶,宛如镶嵌着绿宝石的红宝石项链。指尖还残留着薄荷的清凉气息,这是她特意用新鲜薄荷叶清洗果盘留下的。“江野先生,愿意的话,等菜时可以和我们说说你们的故事?” 她的笑容温柔而亲切,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岁月沉淀的善意,眼神中满是好奇与关切。这些细纹是她多年来用心经营餐厅,与无数顾客分享故事留下的痕迹。她将果盘轻轻放在桌上,又贴心地为江野递上一张纸巾,“擦擦汗吧,看你跑得气喘吁吁的。” 纸巾上印着餐厅标志性的海蓝星 logo,柔软的触感仿佛在安抚着来客的疲惫。

古月已经转身进了后厨。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板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宛如撒落的星辰。他系紧靛蓝色粗布围裙,围裙上经年累月的油渍与褶皱里,藏着无数道美食诞生的秘密。那油渍是红烧肉的浓稠酱汁留下的印记,褶皱间似乎还沾着某次制作糖醋排骨时迸溅的酸甜汁水。

取出早上新宰的三黄鸡时,还能感受到禽肉余温,金黄的鸡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裹着一层琥珀。案板旁的竹篮里,整齐地摆放着几瓣大蒜,表皮微微发亮,似乎在等待着释放自己的香气;蒜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浮动,像是提前为这场烹饪盛宴奏响了前奏。竹篮边缘还挂着几片干枯的香草,那是上一次制作香草烤鸡时留下的,见证着厨房的日日夜夜。

刀刃划开鸡皮时,发出轻微的 “嗤啦” 声,像是冰层裂开的脆响,又像是沉睡的食材在苏醒时的呢喃。他手法娴熟地剔除多余的油脂,指腹轻轻按压鸡肉,感受着新鲜食材的弹性,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对食材的敬重。案板边摆放着青花瓷碟,里头盛着现切的九层塔嫩叶,叶片边缘泛着细微的锯齿,仿佛在等待与鸡肉谱写味觉乐章。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晶莹的光,为这场烹饪增添了一丝灵动。

“做三杯鸡,鸡肉要切成麻将块大小。” 他对着站在门口张望的秦宇解释,手腕翻转,刀锋利落,案板上很快堆起整齐的鸡肉块,“这样才能入味。” 说话间,一片香叶从竹编调料盒里滑落,正巧落在鸡块间隙,为这场烹饪序曲添上一抹绿意。调料盒里,八角、桂皮、花椒错落摆放,浓郁的香料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独特的厨房氛围。

他拿起旁边的电子秤,精确地称量着即将放入的调料,确保每一份味道都恰到好处。秤盘上还残留着上次称量糖时的细小颗粒,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连一旁闲置的陶制醋坛,都仿佛在静默中等待着为这道菜注入灵魂。醋坛表面有着岁月打磨的痕迹,坛口处还凝结着一圈淡淡的醋渍,那是多年来调制酱汁留下的印记。

另一边,江野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木质餐桌边缘刻着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岁月留下的密码。杯底的水渍在桌面晕开,倒映出他眼底晃动的光影。“我们在电竞训练营认识,她叫林夏,操作比我还狠。” 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的木纹,指甲刮过一道凸起的伤疤,那是他们偷偷煮火锅时打翻酒精炉留下的。

“每次我状态不好,她就偷偷溜出基地。” 江野突然轻笑一声,声音里裹着陈年的温柔。他望向窗外飘落的梧桐叶,仿佛看见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抱着小电锅在宿舍楼下东张西望的模样。“她总说我的操作像凉透的三杯鸡,要重新回锅爆炒。米酒的甜,酱油的咸,还有九层塔的香……”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喉结在阴影里上下滚动。那年冬天的深夜,狭小的宿舍里腾起白雾,她被油烟呛得直咳嗽,却固执地守着冒热气的电锅,睫毛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后来我们进了不同战队,比赛成了仇人。” 江野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迷彩纹桌布被揉出褶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旧旧的打火机,金属表面早已磨得发亮,“林夏” 两个字却依然清晰如昨。那是他们第一次夺冠时,她在夜市地摊刻的纪念品。窗外的风突然掀起他的袖口,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 —— 那是她比赛前硬给他系上的幸运符。

“上次决赛,我亲手淘汰了她的队伍。”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指节因用力攥住衣角而发白。玻璃窗外,梧桐叶扑簌簌落在他肩头,恍惚间像是那年她被淘汰后,从赛场飘来的纸巾碎片。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当年未说出口的道歉,打火机在指间翻转,火苗忽明忽暗,照亮他眼底潮湿的星光。

厨房传来爆香的声响。古月揭开粗陶油罐,琥珀色的香油如丝绸般倾泻入铸铁锅。这是他耗时半月制成的秘制香油 —— 头茬芝麻在竹匾里晒足七日,紫苏籽用石磨细细研磨,再经三重滤网慢滤,醇厚的香气里裹挟着阳光与草木的呼吸。姜片入锅的刹那,油锅迸出细碎的金芒,仿佛将秋日正午的暖阳都锁进了这一方灶台。

蒜瓣爆裂的脆响尚未停歇,切得大小均匀的鸡肉块已裹着冰碴滑入锅中。木铲翻动间,鸡皮与热油碰撞出滋滋乐章,晶莹的油花裹着肉香腾空而起,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灶台边的铜铃不知是第几代家传之物,此刻被热气熏得通体发亮,随着翻炒节奏轻轻摇晃,叮当声与油锅的欢唱交织成独特的韵律。

“做这道菜,香油是灵魂。” 古月手腕轻抖,木铲灵巧地抄起鸡块,让每一寸肌理都浸润在油光里,“就像…… 就像给鸡肉披上月光织就的衣裳。” 他忽然想起初次做这道菜时,女孩踮着脚偷吃炸鸡块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意。火苗在锅底欢快跳跃,将他耳尖的红晕映得愈发明显,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在围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而他眼中只有锅中渐渐变得金黄的美味,以及记忆里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

餐馆里暖黄的灯光裹着当归鸡汤的香气,赵雪已经掏出速写本,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春蚕啃食桑叶的声音。她旗袍上的盘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翡翠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绿光,映得镜片边缘泛起细碎的涟漪。“后来呢?” 她推了推金丝眼镜,笔尖悬在纸上的人物轮廓旁,速写本边缘贴着泛黄的机票存根,那是她走遍七个城市收集故事的见证。窗外突然掠过一阵风,掀动纸页间夹着的干枯玫瑰花瓣,她下意识按住本子,抬眼时正对上江野凝视窗外梧桐的侧脸。

江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磨旧的牛仔外套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他掏出手机的动作带着某种小心翼翼,屏幕亮起的瞬间,那张穿着排球服的合照仿佛把阳光都装进了餐馆 —— 照片里的女孩扎着高马尾,奖杯折射的光斑落在她飞扬的眉梢,而年轻的江野将手臂大大咧咧搭在她肩上,背后记分牌显示着 “25:23” 的决胜比分。“上周我发烧进医院,39.5 度的夜里,”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的磨损处,“迷迷糊糊听见走廊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接着是护士站的争执。”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屏幕上女孩的笑颜,窗外的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敲打玻璃的声音和着厨房传来的油锅爆响。“‘他这辈子只能吃我做的三杯鸡’,” 江野模仿着记忆里娇蛮的语调,嘴角却溢出温柔的弧度,那道从眼角斜到下颌的疤痕随着笑意舒展,“等我再睁眼,保温桶里的九层塔还在冒热气,她头发乱糟糟的,口红都蹭花了,却举着勺子凶我:‘张嘴,病死了谁陪我拿冠军?’”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泛起泪光,倒映着窗外霓虹灯牌的光晕。保温桶内侧残留的九层塔碎屑,此刻仿佛化作重逢的信物,在记忆里散发着永恒的香气。赵雪看着他指尖颤抖地划过屏幕,突然注意到他无名指内侧,还留着当初打封闭针的淡色疤痕。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河,将餐馆里的暖光晕染成朦胧的琥珀色。

米酒沿着锅壁蜿蜒而下,琥珀色的酒液在铁锅中蒸腾起乳白色雾气。浓郁的酒香裹挟着肉香,如同一张柔软的网,将整个厨房都笼罩在温柔的梦境里。古月握着酱油瓶的手腕微微翻转,深褐色的酱汁如丝绸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裹住鲜嫩的鸡肉。他手腕轻抖,让每一块鸡肉都均匀地披上深褐色的外衣,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火候要控制好。” 他盯着锅中咕嘟冒泡的汤汁,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的不是口水,而是二十年来对这道菜的执念。不锈钢锅盖边缘凝结的水珠顺着弧度滑落,在灶台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是时光倒流回母亲手把手教他颠勺的夏夜。“大火收汁前,得让鸡肉把调料吃透。” 他重复着这句烂熟于心的话,声音比往常低沉几分,木铲与铁锅碰撞出的清脆声响,竟和记忆里老屋檐下的风铃有些相似。

木铲在他手中有节奏地翻动,时而轻压鸡肉,让酱汁渗入肌理;时而搅拌汤汁,防止焦糖色的酱料在锅底结成硬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他抬手擦拭的动作却丝毫未乱 —— 这双手曾在米其林三星后厨精准切割鱼子酱,此刻却甘愿为这道家常三杯鸡磨出薄茧。墙上的挂钟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与锅中逐渐浓稠的酱汁咕嘟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农历十五,窗台上的月光,和当年母亲揭开砂锅时腾起的白雾,竟是一样的温柔皎洁。

餐馆的雕花木门突然被撞开,潮湿的风卷着玉兰花香扑面而来。穿着银灰色电竞队服的女孩立在门槛处,胸前 “幽鬼” 的烫银队标在暖黄灯光下流转着冷冽光泽,与江野袖口若隐若现的半只凤凰纹身遥相呼应。雨水顺着她发梢滴落在锁骨处,浸透的马尾辫松垮地垂在肩头,几缕碎发黏在泛着薄红的脸颊上,像被揉皱的胭脂。她怀里的保温桶被抱得死紧,金属表面凝结的水珠不断砸在磨旧的地砖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听说有人想吃我做的三杯鸡?” 林夏仰起头,睫毛上悬着的水珠随着颤动坠入眼底,将那双琥珀色瞳孔浸得发亮。她刻意压得清亮的声音里裹着鼻音,“古老板,麻烦借个灶台,我要和他比一比!” 尾音在潮湿的空气里打着旋,倔强的姿态下藏不住微微发颤的尾调,像极了三年前比赛失利时,她躲在更衣室里偷偷抹眼泪的模样。

古月晃着围裙轻笑,将青花瓷调料罐挪到灶台边。铸铁锅里的油还在滋滋作响,江野转身时带起的风掠过林夏泛红的耳尖。她垂眸切姜片,刀刃与案板碰撞出细碎声响,忽然有带着体温的指尖拂过鬓角,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林夏手一抖,姜片差点滑落,抬头时正撞进江野深邃的目光里 —— 那双曾在赛场上冷冽如鹰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温柔的涟漪。

米酒瓶倾斜的瞬间,两双手同时覆上冰凉的玻璃表面。林夏指尖的薄茧擦过江野虎口的旧疤,那是他们初次夺冠时,他激动地撞碎香槟杯留下的印记。“小心。” 两人异口同声的低语在蒸腾的热气中纠缠,米酒顺着瓶口漫出,在交叠的指缝间蜿蜒成透明的溪流。

铁铲翻动鸡块的声响混着麻油的香气弥漫开来,林夏手腕灵活后撤,精准地为江野让出撒九层塔的空隙。火苗在他掌心跃动,就像当年他们在赛场上配合无间的大招连招。翻炒时,林夏总能在转身拿调料的间隙,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 —— 那道视线追随着她浸透的队服下纤细的腰线,追随着她发梢滴落的水珠,追随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并肩岁月。

“还是喜欢先放冰糖?” 江野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林夏的动作顿了顿,锅里的酱汁咕嘟作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眼眶:“你不也记得,我习惯留半片姜……” 话未说完,江野已将最后半片姜轻轻放入锅中,就像当年无数次在赛点局中,默契地将关键道具交到她手中。

当三盘三杯鸡同时端上桌时,瓷盘边缘腾起的热气将吊灯晕染成朦胧的光斑。那香气仿佛有了生命,裹着陈年米酒的甜、古法酱油的咸和新鲜九层塔的辛香,顺着雕花镂空的木质隔断漫溢开来,连后厨炉灶间跃动的火苗都似被勾了魂,噼啪声都弱了几分。

古月的版本盛在描金缠枝莲纹白瓷盘里,深琥珀色的酱汁浓稠如蜜,裹着油亮红亮的鸡腿肉,每块都精准地保留着三块连骨带皮的黄金比例。顶端铺陈的九层塔嫩叶还沾着晶莹水珠,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翡翠般的光泽,宛如匠人精心雕琢的珐琅彩。

林夏的铜锅还在滋滋作响,边缘焦糖化的酱汁凝成琥珀色脆壳,与底下鲜嫩多汁的鸡肉形成奇妙的口感层次。这道菜连盘底都残留着爆炒时的锅气,几片烤得微焦的姜片随意散落在盘边,像是匆忙间留下的温柔印记,每一口都裹着独属于家庭厨房的烟火温度。

最令人惊艳的是江野的创新之作,骨瓷盘中央堆叠着小山般的鸡肉,表层淋着的琥珀色糖浆在室温下逐渐凝固,撒在其上的白芝麻随着热气轻轻颤动,宛如撒在雪地上的碎金。几片嫩绿的香菜叶斜插其间,与点缀在盘边的薄荷叶相映成趣,传统三杯鸡的醇厚里,突然绽放出热带水果般的清冽甜香。

林悦的筷子尖还未触及鸡肉,舌尖已经泛起津液。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鼻翼捕捉到酱汁里若隐若现的陈皮香,喉间不自觉发出满足的喟叹:“这哪里是菜,分明是把整个海蓝星的春天都炖进了锅里!” 说罢迫不及待咬下一大口,滚烫的肉汁在齿间爆开的瞬间,连眼尾都染上了幸福的红晕。

“我认输。” 江野的喉结在暮色里上下滚动了两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乌木筷,颤巍巍夹起一块裹着琥珀色酱汁的鸡肉。当鲜嫩的肉汁在舌尖爆开的瞬间,二十年光阴突然碎成星子 —— 是老巷子里沾满油星的白围裙,是她踮脚往灶台上搁米酒坛子时晃悠的马尾辫,酸涩的情绪漫上眼眶,泪水在打转的瞳孔里折射出暖黄的灯光,“还是你的味道,能赢过所有比赛。” 他垂眸盯着碗里油亮的鸡肉,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细碎的哽咽,却又满溢着苦尽甘来的幸福。此刻,过去的争吵与漫长的分离,在这份熟悉的味道前,都化作了轻飘飘的尘埃。他放下筷子,伸手穿过氤氲的热气,握住林夏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被油溅出的淡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林夏看着他泛红的眼眶,鼻尖也跟着发酸,却又忍不住弯起唇角。她伸手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姜香,指尖轻轻擦过江野脸颊,将酱汁抹成一道温柔的弧线,残留的温度比灶上咕嘟作响的砂锅还要滚烫。“笨蛋,这次我可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她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坚定。柜台边的老式收音机突然飘出邓丽君的歌声,“月亮代表我的心” 的旋律裹着食物香气,在两人之间缠绕成结。

林悦早已不顾形象,酱汁沾得嘴角、鼻尖都是,白色 t 恤上晕开的褐色痕迹像朵歪歪扭扭的花。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一边伸出油乎乎的手,眼疾手快地抢走秦宇碗里的鸡腿:“太好吃了!三种味道都绝了!不过还是房东老板做的最好吃!” 那模样,活脱脱是个偷腥成功的小猫。秦宇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纸巾替她擦脸,“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两人交叠的影子落在墙上,被壁灯拉得很长。

苏瑶倚在桌边轻笑,纤长手指捏着米酒壶,壶身烫金的花纹在灯光下流转。她先给林夏斟满琥珀色的酒液,又将江野的杯子添到八分满,“来,敬破镜重圆!” 壶嘴滴落的酒珠在桌面上晕开,像她眼中晶莹的祝福。众人纷纷端起酒杯,碰杯声清脆悦耳,在餐馆里回荡。不知谁的杯沿擦出火星,在暮色里溅起细小的光。

古月站在厨房门口,围裙上还沾着山药的黏液。他望着热闹的餐桌,又转头看向黑板上那行被蒸汽熏得有些模糊的 “山药炖鸡汤”。砂锅里,金黄的鸡油浮在奶白的汤汁上,山药块吸饱了肉香,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像是在哼唱一首温暖的摇篮曲。恍惚间,他想起江野说起往事时眼底的落寞,想起林夏冲进餐馆时凌乱的发丝和急促的喘息,忽然顿悟 —— 这世间的感情,可不就像三杯鸡的滋味?有米酒的清甜,酱油的咸涩,经历过猛火翻炒的焦灼,最终在文火慢炖里,熬出岁月沉淀的醇厚。他轻轻叹了口气,取下墙上的旧照片 —— 那是十年前江野夺冠时的合影,照片里的林夏正踮脚给江野别冠军徽章。

“来,大家尝尝汤。” 他端起厚重的陶碗,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片。氤氲中,每个人的笑容都变得朦胧而柔和,那是能融化寒冬的暖意。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雨珠敲打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怎么也冲不散屋内浓稠得化不开的温情。原来所谓团圆,就是这样啊 —— 在烟火缭绕的餐桌上,在相视一笑的默契里,把平凡的日子酿成最甜的酒,让每一刻都浸润着爱的味道。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汤,聊着天,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餐馆,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只剩下满满的幸福与温暖。林夏偷偷将手缩进江野掌心,感受着他指节上残留的酱汁黏腻,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最圆满的结局。

博看读书推荐阅读:清穿后我成了九爷的受气包豪婿韩三千重生香江之泛娱乐帝国1937从北平到南京先撩为敬:国民男神,请自重平行世界之重塑人生重生后,爷爷为我暴打富豪爸爸变成女生后与女友的日常生活小鲜肉从军记影视娱乐诸天万界之娇妻太撩人假面骑士ZIO的自我修养重生之嫡女祸妃乡村孤儿财阀千金是病娇,又来绑我了!我有灵泉空间,打造最美乡村天界战神在都市绝嗣兽夫,靠我生出了一整个族谱开局重生被退学,然后我逆袭了直播:老登,鬼火停你家楼下咯!糟糕!假死脱身后被女主逮住了误入邪教现场的我真的是个好人被流放后,我在边关卖火锅我有一个超能终端哥,你是警察,不是恐怖分子啊小时候救的校花,长大后她倒追我人人都爱大箱子黑科技:最强军火商小狐狸野又撩,在暴君怀里撒个娇真龙觉醒:重生异世从龙开始凤临之妖王滚下榻鬼神都市田园果香噶我腰子?我靠氪金电子女友杀穿缅北天嫁妻约,总裁别霸道穿越以后,我躲在幕后没参加高考怎么了?我保送的悠闲生活之歌神系统四合院:这个保卫员坏,痞,帅!被拜金女友分手,我激活神豪系统你哭了?玄学,中医兴起,从直播开始雷电法王之开局对小怪打出了百亿伤害我爹地求生欲100分从收留青梅竹马开始重生成偏执前任的小撩精我家贺先生很高甜方塘梦兽世逃荒,我和三个龙崽杀疯了神豪系统:四大校花非我不嫁中和之道陆总白天反迷信,晚上跟夫人学算命
博看读书搜藏榜:重生之锦绣美人谋婚婚欲醉:亿万老婆惹不得憋宝人我的修仙游戏,开局氪金成仙!萌宠豪门冷妻:非你不可美妆皇妃:我在古代直播带货我的愿望就是你!娱乐:我这么帅你们竟然叫我狗贼慕葵兮九零炮灰她被迫暴富震惊!我的徒弟居然是女帝双城:开局和蔚做狱友和离前我重生了蛇夫总裁的小狼犬盛嫁之田园贵夫重生之目中无人斗罗之暗金斗罗夫人,顾总又在求复婚了!霸妻难宠:夫人,低调点护花冷少我医武双绝,体内还有一条龙真千金被读心后,五个哥哥宠上天启航1999之大国建工年代文女配只想当咸鱼妻子的游戏神算小小姐马甲一地修仙归来,我无敌你随意穿成恶毒女配和反派he刚会五雷正法,整蛊主播上门打假浪子不浪重生归来的她们重生之影后的宠夫日常灾厄乐章盛世田园:拐个将军,忙种田!净身出户,只能靠双修无敌邻居是热芭?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妻子的隐私国医:开局扮演神级手术大师王磊特工医妃她不讲武德风水神医诡异:开局觉醒鬼医瞳我的极品护士老婆幼龙一岁半:我被九个妹妹团宠了早安孟少心,我的霸道老公官道天下命气师四合院:从少年到首富惊!暴君的团宠崽崽是天道亲闺女腹黑王爷的小毒妃震惊:这个植物系领主太妖孽
博看读书最新小说:抗战烽火:德械虎贲,龙战于野股海明灯:财富战法开局一个德械师,转战三千里河山那些年,我们浴血守山河全系魔法法师天赋波波大王,我即是战争巨兽我为逍遥至尊早市摆摊拔牙,开局一把老虎钳青云秀色变血姬后,你才告诉我你是女的?双倍返现:从外卖员到都市传奇抗战,奉系头号反骨人跃升时刻失业后!我觉醒了神级垃圾场小巷食堂风云南洋四合院:我的农场能种麦95后女孩网赌的不归路网恋遇到的妩媚女友竟是我的导员直播:千年画皮鬼,大蜜蜜要救命娱乐:老刘哥,蜜蜜的好你不懂未来战争:钢铁与血肉的竞赛高武:我的金手指迟到了三十年我只是想退休,奈何反派不让出口亿点管制烟花,很核理吧!重生饥饿年代,地窖通山野肉管饱重生08,从高考状元到世界首富失忆后我带全家逆天改命股神风云我,流氓鹦鹉,让校花全网社死!重返二战其实我只想回家砍甘蔗娱乐:接地气的我,把杨老板气哭轮回纪之从凡骨到至高病娇大佬私有:小画家,乖乖听话纪元心轨娱乐:我的歌,引爆另一个时空无限加点,我枪挑高武万族神豪,开局法拉利报道我有三寸芒,可斩九天霜空间界临词条主宰:我的洞察能解析万物网赌输光后,两个美女先后找上门女神花钱给返利,奈何我是丑肥宅女友母亲怀孕残阳血土:天门冰城到沪上:火车炊事员重生逆袭怪兽觉醒时代,我觉醒上古英灵觉醒后,我成了修仙界显眼包华夏第一异能澳门小赌徒